第19章

　　想到这里，刘海中就想拿皮带抽他们一顿出出气，可天太晚了，打起来哭喊连天的，会被邻居说闲话。

　　他刘海中，多少还要点脸面。

　　刘海中满心焦虑，只要一天没能恢复二大爷的身份，他就难以安眠。

　　他明白，只要林建国肯在街道办王主任面前替自己说句话，恢复职位并非难事。

　　可向林建国低头，他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毕竟四合院二大爷这个身份说出去有面子，真要低头，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搁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海中不甘心就此罢休。

　　贾张氏和贾东旭向林建国低了头，心里肯定也不情愿。

　　易中海和阎阜贵没出现，他认为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结束得太快，他们没来得及收到消息。

　　要是按以往规矩，怎么也该开个全院大会，好好批评一番的。

　　不管怎么说，林建国打贾张氏就是不对，怎么可以打老人呢？更何况一开始还打了棒梗。

　　这种打老人小孩的行为，绝不能纵容。

　　刘海中想出门找阎阜贵和易中海商量第二天开全院大会的事，但天色已晚，只好打算第二天一早先去找阎阜贵商量。

　　二大妈李招娣觉得今天这事挺让人意外的。

　　贾张氏在四合院是出了名的能闹，妇女里头数她最难缠，一般人都不敢惹，一旦沾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她本来对林建国的怨气，全来自刘海中丢掉二大爷身份这事。

　　可经过今晚，她反倒觉得没了这身份也许不是坏事。

　　后院本来就有个何雨柱，打起人来专攻下三路，她大儿子没少挨他揍。

　　现在又多了个林建国，看起来比何雨柱更凶。

　　她家老头子和儿子哪经得住这两人一起动手？更何况何雨柱跟老太太关系近，林建国没来之前，大家都默认是他给老太太养老。

　　如今林建国照顾老太太，这两人自然成了一伙。

　　以前何雨柱打架还有人拉得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加上林建国，怕是没人拦得住了。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上班啦？”

　　李招娣看了眼一直没睡的刘海中，不满地说。

　　“想事情呢，别多管。”

　　刘海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觉得自家老婆也不够意思，自己丢了管事的位置，她还跑去老太太家听广播。

　　要是刚才贾张氏被踢飞时，李招娣能站出来指责林建国打老人，他这个二大爷不就有理由出面了吗？哪还用为明天的大会费这么多心思。

　　李招娣虽不知刘海中具体在想什么，但也猜得出无非是那点当官的心思。

　　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家庭妇女，没什么大见识，但这几天并没觉得刘海中不是二大爷对家里有什么影响。

　　院里人照样喊她二大妈，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你就自己琢磨吧。”

　　李招娣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就起身去了前院，先找阎阜贵说了自己的打算。

　　阎阜贵是个精明人，对刘海中说道：“老刘啊，这事你得先跟一大爷商量，贾家是他中院的，要管也该是他出面。

　　不过你放心，开起会来，我肯定站你这一头。”

　　阎阜贵倒无所谓。

　　这种会，捞不着什么实际好处，但对他这个三大爷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最多就是露个脸、刷刷存在感。

　　他心里也琢磨，要是能借机治治林建国，倒也不错。

　　要是能把林建国的收音机弄到大院里，让大伙儿一块听，就更好了。

　　最好还能让他这个文化人来管收音机——那才叫美事。

　　不过，这些好事阎阜贵也就心里想想。

　　要他亲自出头，那是绝对不肯的。

　　他家几口人就靠他一份工资过日子，昨天贾张氏被林建国一脚踢飞的事，他听陈二妮说了。

　　万一林建国像何雨柱那样犯浑，在会上动起手来，给他也来一脚，受了伤耽误了上班，那可就要影响收入了。

　　所以院里这些事，阎阜贵向来是让易中海和刘海中冲在前头。

　　有好处，他就跟着分一点；没好处，就露个脸、表个态。

　　阎阜贵其实不太相信刘海中能开成这个会。

　　要开会，总得当事双方都愿意才行，贾家未必还想跟林建国硬碰硬。

　　再说，林建国现在跟老太太住一块儿，要是林建国吃了亏，老太太说不定就抡起拐杖出来护着了。

　　到时候这会，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这些年何雨柱惹出的事，不都是这么收场的吗？

　　刘海中从阎阜贵那儿得了支持，信心满满地去找易中海。

　　过去他还是二大爷的时候，想绕过易中海开大院会议就没成功，如今连二大爷都不是了，更得通过易中海才行。

　　易中海听了刘海中的说法，心里是认同的。

　　不管什么原因，林建国打小孩和老人就是不对，尤其是对老人动手，更不应该。

　　这一点，他支持刘海中。

　　但易中海昨天也琢磨过养老的事。

　　贾东旭肯定指望不上了，何雨柱呢，他又觉得不稳妥——何大清没结婚就跟寡妇跑了，这始终是个隐患。

　　至于林建国，易中海是眼馋，可也没把握拉拢过来。

　　所以这个会，他其实不太想开。

　　不过习惯使然，他也不会把话说绝。

　　“这事毕竟也关系到贾家，你得先问问贾东旭。

　　要是他想追究，那这会就有必要开。”

　　易中海就这样把决定权推给了贾东旭。

　　真要开了会，他还能做个和事佬，适当偏袒林建国，让他明白：在这个院里想安稳过日子，离不了他这一大爷。

　　刘海中于是到轧钢车间找到了贾东旭。

　　贾东旭已经搬了两天钢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了刘海中那番话，贾东旭心里憋着火，差点一口答应下来。

　　可他毕竟不是没脑子的人，哪能这么容易被人煽动？林建国才来四合院那天晚上，刘海中的二大爷身份就被王主任撤了。

　　今天他找上门来，无非是想借机报复，而自家那点事，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二大爷，您能不能跟你们锻工车间主任说说，把我调过去待一阵？”

　　贾东旭已经领教过林建国的厉害，那人下手比何雨柱还狠。

　　何雨柱打人前好歹有点预兆，可林建国呢？笑眯眯的，转眼就能动手，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想到这，贾东旭心里直发怵。

　　要是没点实在好处，他才不想跟林建国对着干。

　　“你是老易的徒弟，要回也该回钳工车间吧？”

　　刘海中并不想帮这个忙。

　　他虽然是七级锻工，但在车间人缘并不好。

　　他一心想当官，对车间主任的位置毫不掩饰地惦记，早就得罪了现任主任。

　　要不是技术过硬，早就被人收拾了。

　　这些内情，贾东旭自然不知道。

　　“那我可没辙。

　　在轧钢车间天天累得像条狗，下班哪还有精力参加什么大院会议。”

　　见刘海中不愿帮忙调动工作，贾东旭也不乐意被他当枪使。

　　贾东旭不是没找过易中海，可都被拒绝了。

　　他明显感觉到，最近易中海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行吧，我跟车间主任说说，把你借调过来帮忙。”

　　刘海中不愿就此放弃。

　　人他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贾东旭肯开这个口，会议一开起来，怎么定调子还不是他们几个大爷说了算？

　　听到刘海中松口，贾东旭顿时高兴起来。

　　虽说对林建国还是发怵，但有了刘海中帮忙，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贾东旭打定了主意：只要刘海中真能把自己调去锻工车间，这次就听他的。

　　林建国和前两天一样，一早就去上班了，先把老杨师傅交代的活都干完。

　　他压根不知道后院的刘海中正在暗中串联，想再开一次大院会议。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中午，林建国早早回到四合院。

　　屋里还有西红柿、鸡蛋和腊肠，所以他没带菜回来，只带了馒头。

　　一大妈刘梅正在烧水蒸玉米面馒头。

　　“老太太说想吃，我先给她蒸一锅。

　　多出来的给后面干活的师傅们送去。”

　　见林建国回来，刘梅解释了一句。

　　“杨大匠他们今天就动手了？”

　　林建国有些意外，本以为还要等几天，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而且已经干上活了。

　　“嗯，上午我去看了，差不多有十个人，一上午就把那院子清理出来了。”

　　后院聚了不少人干得热火朝天，不光院里的人来看热闹，院外的也过来张望。

　　不少人眼馋拆下来的砖瓦，想搬些回家，都被杨大匠一口回绝。

　　旁人可不知道这房子是杨大匠给林建国盖的，谁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被拒绝了便不敢再厚着脸皮讨要。

　　挖国家墙角是大罪名，眼下虽然风声不紧，但真要追究起来，谁也担不起。

　　屋里一大妈刘梅已经在忙活做饭，林建国落得清闲，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穿过院墙的缺口去了后院。

　　杨大匠和一帮人正在空地上歇着。

　　不远处搭了个简易棚子，堆着材料和工具。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暖和，他们也没进棚子休息。

　　一个中年妇女用土灶生着火，大铝锅冒着热气，林建国瞧见锅里只有白菜，不见肉星。

　　旁边盆里放着颜色不一、大小不等的窝头，一看就是工人们自己带来的，大概是等着热一热再吃。

　　“林同志，您来啦。”

　　杨大匠看见林建国，打了声招呼。

　　他正带着徒弟抽烟。

　　这盖房的事，只有杨大匠自己清楚，连亲传的徒弟都没告诉，更不用说其他临时叫来的帮工。

　　“杨大匠，这是你们的午饭？”

　　林建国问完就觉得多余，明摆着的事。

　　“嘿，干泥水活的，凑合一口得了。”

　　“这哪行，不吃好哪有力气干活？您等等，我回屋一趟。”

　　林建国说完就回了老太太屋，从橱柜里取出几条腊肠，用菜刀刷刷地切成薄片。

　　“建国，切这么多腊肠做什么？够吃就行了。”

　　老太太在炕上看见，连忙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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