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死火山

　　焚天仙域，位于仙界极南之地。

　　这里没有大陆，只有无数座燃烧着永恒火焰的火山漂浮在虚空中。火山口喷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高度凝练的“法则之火”——这种火焰能焚烧仙力、灼烧神魂，甚至让法则本身都产生扭曲。

　　普通修士踏入焚天仙域，瞬间就会化为灰烬。即便是金仙，也必须时刻撑开护体仙光，才能勉强抵御这里的火焰侵蚀。

　　而此刻，风无极正漫步在火山群之间。

　　他周身没有任何防护，那些能焚尽金仙的法则之火，在距离他身体三寸处就自动熄灭、消散，仿佛遇到天敌。

　　“这里的火焰法则确实浓郁，”风无极伸手接住一缕飘落的火苗，“但比起真正的‘混沌真火’，还差了些意思。”

　　他掌心的火苗挣扎了几下，最终熄灭。

　　系统在他脑海中提醒：“宿主，不死火山在最深处，那里的火焰已经诞生灵智，形成了‘火灵族群’。根据资料显示，火灵族排外性极强，可能会攻击外来者。”

　　“那就让它们攻击吧。”风无极神色淡然，“正好看看，这焚天仙域孕育出的生灵，有何特别之处。”

　　他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火焰的颜色越深——从赤红到橙黄，从橙黄到青白，最后变成了纯粹的金色。金色的火焰温度高到匪夷所思，连空间都被烧得扭曲变形。

　　终于，在一座高达十万丈的巨型火山前，风无极停下了脚步。

　　这座火山通体漆黑，山体上布满暗红色的裂痕，裂痕中流淌着金色的岩浆。火山口上方，悬浮着一座完全由熔岩构成的宫殿——正是系统资料中记载的“炎神殿”。

　　而火山周围，密密麻麻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火灵。

　　这些火灵形态各异：有的像人形，浑身燃烧；有的像兽形，四蹄踏火；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跳跃的火焰，只有一对眼睛在火中闪烁。

　　所有火灵都盯着风无极，眼中充满警惕和敌意。

　　“人类，止步。”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炎神殿中传出。

　　风无极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赤发赤须、身着火焰长袍的老者，正站在神殿门口俯视着他。老者周身火焰缭绕，气息之强，赫然达到了仙帝境界！

　　正是时老口中的“炎老”，不死火山的守墓人。

　　风无极取出焚天令，举到身前：“时老让我来的。”

　　看到焚天令，炎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时之墓的那个老家伙…居然真把焚天令给出去了。”

　　他仔细打量着风无极：“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风无极。”

　　“风无极…”炎老重复了一遍，“没听说过。不过能拿到焚天令，说明你至少通过了时老那一关。那么现在…”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凌厉：

　　“想进炎神殿，取走归墟之主留下的东西，还得过我这一关！”

　　话音刚落，火山周围的火灵齐声咆哮，火焰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染成金色！

　　风无极面不改色：“什么考验？”

　　“简单。”炎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从山脚走到山顶，进入炎神殿。期间，我会控制火灵攻击你，也会调动不死火山的火焰法则压制你。能走上来，就算通过。”

　　他补充道：“但我要提醒你，不死火山的火焰法则，连仙帝中期都能烧成重伤。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风无极笑了：“带路吧。”

　　炎老眼神一凝：“有胆量。”

　　他不再多说，转身走入神殿。而火山周围的火灵，则如同接到命令的军队，齐刷刷地盯向风无极。

　　考验，开始了。

　　风无极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

　　台阶由黑色的“炎晶石”铺就，这种石头能吸收火焰，温度高得可怕。普通真仙踩上去，瞬间就会化作飞灰。

　　但风无极脚落下的瞬间，台阶上的火焰自动熄灭，连炎晶石都暗淡了几分。

　　“咦？”炎神殿中，传来炎老惊讶的声音。

　　风无极继续向上。

　　第二级、第三级、第十级…

　　当他踏上第一百级台阶时，周围的火灵终于动了。

　　“吼——！”

　　三只人形火灵率先扑来。它们手中凝聚出火焰长矛，矛尖上燃烧着金色的法则之火，一刺之下，连空间都被烧出黑洞！

　　风无极看都没看，继续迈步，闲庭信步的步伐犹如在散步。

　　三根火焰长矛在距离他身体一丈处，忽然凝固、崩解，化作点点火星消散。而那三只火灵则惨叫着倒飞出去，身体都暗淡了几分。

　　“法则反噬？”炎老的声音带着震惊，“你做了什么？”

　　风无极没有回答，他已经踏上了第五百级台阶。

　　这一次，扑来的是三百只火灵组成的战阵！

　　这些火灵按照某种玄奥的阵型排列，火焰相连，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火焰巨掌，朝着风无极当头拍下！

　　这一掌的威势，已经达到了仙帝初期的水准！

　　风无极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望着那只火焰巨掌。

　　“散。”

　　一字吐出，言出法随。

　　火焰巨掌应声崩解，三百只火灵组成的战阵瞬间溃散，火灵们哀嚎着四散奔逃。

　　而风无极脚下的台阶，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炎晶石台阶，火焰全部熄灭，颜色从暗红转为灰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

　　更惊人的是，这种变化还在向上蔓延！

　　第六百级、第七百级、第八百级…

　　风无极每踏上一级台阶，那一级的火焰就会熄灭，炎晶石就会失去光泽。

　　当他踏上第九百级台阶时，整条山道已经有九成的台阶变成了灰白色！

　　炎神殿中，炎老终于坐不住了。

　　“住手！”他冲出神殿，脸色铁青，“你再这样踩下去，不死火山的火脉根基都要被你毁了！”

　　风无极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炎老：“考验还要继续吗？”

　　炎老嘴角抽搐。

　　继续？怎么继续？

　　这小子走路都能熄灭法则之火，再让他走上来，恐怕整座不死火山都要变成死火山了！

　　“你…”炎老盯着风无极，眼中满是惊疑不定，“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时之墓的老家伙没说过你有这种本事！”

　　风无极淡淡一笑：“他没问，我也没说。”

　　炎老沉默了。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罢了，你上来吧。归墟之主留下的东西，你可以拿走。”

　　他转身走回神殿，背影有些萧索。

　　显然，风无极这种轻描淡写破掉考验的方式，对他打击不小。

　　风无极不再压制，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炎神殿前。

　　他走进神殿。

　　殿内空旷，只有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的金色火焰。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枚赤红色的玉简在沉浮。

　　“那就是归墟之主留下的东西。”炎老指着火焰，“他将一段记忆封印在‘焚天圣火’中，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取出玉简而不被圣火烧毁。”

　　他顿了顿，看向风无极：“不过以你的本事，应该不成问题。”

　　风无极点头，伸手探入金色火焰。

　　火焰在他指尖跳跃、灼烧，却无法伤他分毫。他取出玉简，神识沉入。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玉简中记载的，确实是关于“纪元轮回”的部分真相——

　　原来每个纪元持续的时间并非固定，而是取决于该纪元诞生的“超脱者”数量和质量。超脱者越多，纪元承载力越强，持续时间就越长。

　　第二纪元之所以提前终结，就是因为超脱者之间爆发大战，导致大量超脱者陨落，纪元根基受损。

　　而归墟之主在陨落前，已经推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第三纪元，将是最后一个纪元。

　　不是因为会诞生更强的超脱者，而是因为…纪元本源已经在衰竭。无论诞生多少超脱者，都无法逆转纪元终结的趋势。

　　除非…找到新的“纪元种子”，开启第四纪元。

　　“纪元种子…”风无极喃喃自语。

　　玉简中提到，归墟之主在陨落前，曾踏遍诸天万界，寻找纪元种子。最终，他找到了九处“可能”存在种子的地方，并留下了九道指引。

　　时之墓是第一处，不死火山是第二处。

　　“所以，下一处在哪里？”风无极看向炎老。

　　炎老取出一枚冰蓝色的晶石：“玄冥仙域，永冻冰川。那里是第三处节点，守墓人是‘冰婆婆’。”

　　他将晶石递给风无极：“这是‘寒冰令’，持此令可进入永冻冰川核心。不过…”

　　他神色古怪：“冰婆婆的考验，可能和我的不太一样。她不喜欢打打杀杀，而是喜欢…问问题。”

　　“问问题？”

　　“对。”炎老点头，“她会问你一些关于修行、关于大道、关于生命本质的问题。答得让她满意，才能通过。”

　　风无极收起寒冰令：“有意思。”

　　他转身要走，炎老忽然叫住他：“等等。”

　　“还有事？”

　　炎老犹豫片刻，缓缓道：“你…真的只是来追寻归墟之主线索的？没有其他目的？”

　　风无极回头看他：“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炎老摇头，“但归墟之主当年留下这些指引时说过，最终集齐九道指引的人，将面临一个选择——是成为新的‘纪元守护者’，延续纪元轮回；还是…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他看着风无极：“我很好奇，你会怎么选。”

　　风无极沉默片刻，淡淡道：“等集齐九道指引再说吧。”

　　他踏出炎神殿，消失在虚空中。

　　炎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叹了口气：

　　“归墟啊归墟，你当年布下的局，终于有人来接盘了。”

　　“希望这个风无极…能带来不一样的结局。”

　　他重新坐下，身下的岩浆王座缓缓沉入火山深处。

　　而在玄冥仙域，永冻冰川最深处。

　　一座完全由寒冰筑成的宫殿内，一位身着冰蓝色长裙的老妪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面前悬浮着一面冰镜，镜中映出的，正是风无极离开不死火山的景象。

　　“来了…”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第三处节点，终于要开启了。”

　　“小家伙，希望你能答对我的问题…”

　　她身周的寒气，更盛了三分。

　　---

　　无极仙宗，悟道殿。

　　林芷韵结束了今日的修行，走出静室。

　　这二十天来，她的修为已经彻底稳固，距离大罗金仙（仙尊）只差一线。但她没有急着突破，而是按照老祖的嘱咐，继续夯实根基。

　　“宗主。”赵铁柱从殿外走来，“弟子们的闭关情况已经统计完毕。”

　　“如何？”

　　“三百七十一名弟子，全部完成能量消化。”赵铁柱汇报道，“目前宗门有金仙七人，玄仙一百二十三人，真仙二百四十一人。所有弟子根基稳固，没有出现境界虚浮的情况。”

　　林芷韵点头：“很好。传令下去，十日后举行第一次‘道法考核’。考核内容以《无极道藏》的理解和运用为主，不只看修为高低。”

　　“明白。”赵铁柱犹豫了一下，“宗主，老祖他…有消息吗？”

　　林芷韵摇头：“还没有。但老祖说过，短则一月，长则三月。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望向西方天际：“等老祖回来时，我们要让他看到，无极仙宗…没有让他失望。”

　　赵铁柱重重点头：“是！”

　　两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风无极，已经踏入了玄冥仙域，朝着永冻冰川而去。

　　九道指引，他才刚刚拿到两道。

　　这条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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