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祖脉传真道，混沌炼庚金

　　“……请……先生……传道……”

　　那一道宏大、古老，却又带着一丝初生懵懂的“祖脉意志”，在陈凡的识海中，再次响起。其声，已不复先前的敌意与抗拒，转而充满了……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对于更高层次大道的，绝对的敬畏与虔诚的渴望。

　　平原之上，万籁俱寂。

　　那由成千上万，每一尊都堪比天仙巅峰的先天兵灵所组成的旷古军阵，此刻，尽数垂下了它们那曾高傲不屈的“头颅”。刀刃不再锋利，枪尖不再冰寒，剑锋不再凌厉。它们身上那股纯粹的，足以撕裂星海的“破灭”杀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等待着被启蒙，等待着被点化的，绝对的“静”。

　　眼前这片由杀伐绝地，化作的恭敬“学堂”，并未在陈凡的心中，激起丝毫波澜。

　　他负手立于万兵中央，神色平淡如水，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金仙都为之动容的“万兵朝宗”之景，不过是寻常院落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春雨。

　　“道，非我可传。”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烙印在了这方天地的每一寸空间，每一缕庚金煞气之中。

　　“道，本就在尔等心中。我所能做的，只是为尔等……开一扇窗，看一看，这‘杀伐’之外，真正的天地。”

　　话音落下，他并未再多言语，而是缓步，走到了那片兵器平原的最中央，盘膝而坐。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然而，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刹那，整片平原，乃至这片平原所连接的，那远方连绵不绝的，由先天杀伐之气凝聚而成的漆黑山脉，都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它们的“中心”，找到了它们的“道之原点”！

　　陈凡的体内，那刚刚铸就了“太初·创生”不朽金性的青龙洞天，轰然运转！

　　一股……并非单纯的生机，而是一种……更为本源的，代表着“万物之始”、“生命之源”的，创世道韵，自他的身上，缓缓地，弥漫开来。

　　那道韵，温和、包容，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至高的“秩序”。

　　嗤……嗤……

　　那片寸草不生的，由纯粹庚金煞气构成的银白色大地，在接触到这股创生道韵的刹那，竟仿佛是冰雪遇到了暖阳！那冰冷、锋锐的庚金之气，竟被缓缓地，“中和”、“转化”！

　　紧接着，令那“祖脉意志”，令那万千兵灵，都为之“震颤”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那柄柄神兵利刃的脚下，就在那坚硬如仙金的庚金大地之上，一株株……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创生法则”所凝聚而成的，虚幻的，闪烁着点点青色光辉的……“小草”，竟颤颤巍巍地，破“土”而出！

　　这些虚幻的小草，迎风摇曳，洒落点点生命的光屑。它们的存在，与这片充满了“终结”与“破灭”的杀伐绝地，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构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和谐”！

　　那“祖脉意志”与万千兵灵，都“看”着这一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长久的沉默。它们诞生于此，认知中的一切，便是锋锐，便是毁灭。它们从未想过，在这片绝地之上，竟也能“看”到，代表着“生命”的景象。

　　陈凡的“传道”，并未就此结束。

　　他心念一动，那刚刚被他点化，气息已然蜕变的百丈巨剑兵灵，竟不受控制地，缓缓飞至他的身前。

　　陈凡伸出手指，在那巨剑的剑身之上，轻轻一点。

　　那刚刚生长出的，蕴含着“生死”双重奥义的青白神纹，骤然大亮！

　　下一刻，那巨剑兵灵竟缓缓消解，化作了最为纯粹的，融合了“生”与“死”的杀伐道韵，如同一颗种子，融入了它脚下的那片庚金大地。

　　嗡！

　　大地微颤。

　　就在那巨剑兵灵消散之处，一株……同样是由法则凝聚而成，却比那些小草要凝实了千百倍的，一尺来高的，银白色“剑草”，破土而出！

　　其叶如剑，其茎如脊，通体上下，散发着一股……既锋锐无匹，却又生机盎然的，奇异气息！

　　“杀，并非终结。”

　　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春雷，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炸响。

　　“杀，亦可是新生！”

　　“旧的毁灭，是为了给新的秩序，腾出空间。这，才是‘杀伐’的，真意！”

　　轰——！！！

　　这一言，这一景，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闪电，狠狠地，劈开了那“祖脉意志”混沌亿万年的，蒙昧！

　　它……终于，悟了！

　　“……我……明白了……”

　　那道宏大而又稚嫩的意念，在陈凡的识海中响起，充满了醍醐灌顶般的，巨大的喜悦与解脱！

　　下一刻，它做出了一个，让陈凡都为之侧目的决定。

　　哗啦啦——

　　那插满了整片平原的，成千上万的先天兵灵，竟在同一时间，齐齐地，化作了最为纯粹的，本源的庚金杀伐之气！它们没有消散，而是如百川归海般，主动地，尽数，涌向了那远方，连绵不绝的漆黑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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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那片由先天杀伐之气凝聚而成的祖脉山川，在得到了这股力量的回归之后，其气息，瞬间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整片天地，都在这股力量面前，为之颤抖！

　　然而，这股力量，却并未针对陈凡。

　　那道“祖脉意志”，在彻底明悟了自身大道的方向之后，竟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收束归一！

　　“先生……请……成全！”

　　伴随着这最后一声，充满了决绝与期盼的请求。

　　那整条连绵不知多少亿万里的，漆黑色的“先天庚金杀伐祖脉”，竟拔地而起！它在空中，疯狂地盘旋、压缩、凝练，最终，化作了一条……通体呈暗金色，其上布满了先天杀伐神纹，其威严足以让金仙都为之胆寒的……狰狞“白虎”！

　　这，才是这条祖脉，最本源的形态！

　　它没有攻击，而是主动地，俯下那高傲的头颅，将自己那由整条祖脉凝聚而成的，最为核心的“本源道种”，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陈凡的面前。

　　它，竟是要以身饲道，将自己，彻底献祭给陈凡，只为……追寻那一条，更为广阔的，通天大道！

　　“好。”

　　陈凡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条由祖脉所化的白虎，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赞许的笑意。

　　“你，有资格，成为我‘太初·杀伐’之道，第一块基石。”

　　话音落下，他张开了口。

　　并非是嘴，而是他那已然化作了“混沌内景”的，整个“存在”！

　　轰！

　　一股……足以吞噬星河，炼化万道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

　　那条由整条祖脉所化的白虎，没有丝毫抵抗，主动地，化作了一道贯穿天地的暗金色洪流，尽数，被陈凡，吞入了那片包容万象的，混沌洞天之中！

　　混沌洞天之内，天翻地覆！

　　陈凡的意志，化作了至高无上的，手持神锤的造物主。他的混沌洞天，化作了那座，可以熔炼万物的“万化归一炉”！

　　那条狂暴的，充满了纯粹破灭意志的先天杀伐祖脉，甫一进入，便被那早已等待多时的，“混沌磨盘”，狠狠地，镇压、碾碎！

　　它被分解成了最本源的，不带任何意志的“先天庚金之气”与“杀伐道则碎片”。

　　紧接着，那刚刚铸就了不朽金性的“太初·创生”道韵，化作了温和的炉火，将这些碎片，一遍又一遍地，煅烧、提纯，去其“破灭”之糟粕，取其“秩序”之精华！

　　这个过程，漫长，而又充满了大道演化的美感。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整条先天祖脉，都被彻底炼化成了一团……纯粹到了极致，既蕴含着无上锋锐，又带着一丝“审判”与“秩序”意味的，暗金色的“道之母气”后。

　　陈凡的意志，才引动着这团母气，将其，尽数，灌注进了那方，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意的，白虎洞天之中！

　　吼——！！！

　　白虎洞天之内，那尊早已渴望了许久的千丈白虎，仰天发出一声震动万古的长啸！

　　它张开巨口，将那团暗金色的道之母气，尽数吞入腹中！

　　下一刻，与那青龙蜕变时，截然不同的景象，发生了！

　　那白虎的身躯，在那暗金色母气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的，纯粹的杀伐符文！

　　紧接着，这些符文，在洞天世界的中央，重新排列、组合！

　　它们，竟凝聚成了一柄……古朴、厚重，其上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一面书“刑罚”，一面书“秩序”的……暗金色“法剑”！

　　剑成之日，整方白虎洞天，那混乱、狂暴的杀伐之气，竟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至高的“秩序”，彻底梳理！

　　杀意，依旧在。

　　但，已不再是滥杀，而是……“天之刑罚”！

　　“原来如此……我的‘杀伐’，其形为剑，其意为法，其道为序。”

　　陈凡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他那由神魂所化的无形刻刀，再次出现，在那柄暗金色的“刑罚法剑”的核心之上，开始铭刻下……独属于他的，第二道“不朽烙印”！

　　“太初·杀伐”！

　　轰——！！！

　　当那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

　　那柄暗金色的法剑，轰然解体，再次，化作了那尊，仰天咆哮的千丈白虎！

　　只是此刻的白虎，已然彻底由虚化实！它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的，仿佛由最坚硬的法则凝聚而成的神铠，其额头之上，一个古朴的“王”字神纹，与那刚刚成形的“太初”神文，交相辉映！

　　它的双眸，不再是纯粹的猩红，而是化作了……一半审视，一半威严的，铂金色！

　　它，已不再是单纯的杀伐凶兽。

　　而是，代天刑罚，执掌杀伐秩序的，圣兽！

　　至此，陈凡的第二道不朽金性——“太初·杀伐”，终于，铸就而成！

　　而那片原本是先天杀伐绝地的银白色平原，在失去了祖脉之后，并未消散。那一点点被陈凡“创生”道韵点化的生机，竟顽强地，保留了下来。

　　那无数柄先天兵灵消散之处，一株株，一尺来高的，银白色的“剑草”，正迎着那混沌的罡风，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却又坚韧的，新生锋芒。

　　陈凡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片，由自己亲手改造的，全新的天地，嘴角，勾起一抹平淡的弧度。

　　十道金仙不朽特性，已成其二。

　　“创生”与“杀伐”的循环，初步圆满。

　　他的目光，越过这片平原，望向了这方玄黄秘境，那更为广阔的，充满了未知与机缘的，深处。

　　“下一个，又会是……什么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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