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御宴风波3

　　其实这封书信，是朱厌早就准备好的。他知道太子对昭昭心怀不满，定会伺机报复，便提前做了准备。原本只是想在太子过分时给其一个教训，却没想到正好撞上了东海余孽的算计，这封书信反倒成了揭露太子心思的关键证据。

　　皇帝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书信上的字迹确实是赵承煜的，内容与朱厌所说一致，甚至还详细提到了要借此次事件，打压将军府与阮擎苍的势力，稳固自己的储君之位。

　　“逆子！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猛地将书信扔在赵承煜面前，怒声呵斥，声音震得亭内的珠帘都轻轻晃动，“朕没想到，你竟如此心胸狭隘，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连这种阴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身为储君，毫无容人之量，失德至极！”

　　赵承煜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像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地上的书信，心里满是绝望与不甘——这封信确实是他写的，他也确实想让阮昭昭出丑，打压将军府，但他真的没下毒啊！可现在证据确凿，他就算有百口，也难以辩解。他没想到，朱厌竟然早就掌握了这些证据，今日的一切，不过是朱厌设下的一个陷阱，让他自投罗网！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不仅羞辱了臣女，还意图谋害臣女性命，败坏将军府名声，其心可诛！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阮昭昭也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与愤怒，眼眶微微泛红，更显得楚楚可怜。

　　众臣见状，也纷纷开口，指责赵承煜的不当行为。

　　“太子殿下此举确实太过卑劣，有失储君风范！”

　　“拿他人伤痛当做笑料，还意图下毒害人，实在是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如此失德之人，不配做储君，还请陛下三思！”

　　还有些与太子素有嫌隙的大臣，更是趁机落井下石，暗示他不适合继承皇位。

　　皇帝看着众臣的反应，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赵承煜，心里满是失望与愤怒。他沉吟片刻，沉声道：“太子赵承煜，行事卑劣，失德失仪，公然羞辱朝臣之女，还意图下毒害人，败坏皇家颜面！即日起，废除太子监国之权，禁足东宫半年，闭门思过！每日抄写《论语》百遍，反省自身过错！若再敢胡作非为，朕定不轻饶！”

　　“儿臣遵旨……”赵承煜声音哽咽，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泪水混合着额头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他知道，经此一事，他的储君之位已经变得岌岌可危，想要再恢复往日的信任，难如登天。

　　赵灵犀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心里满是恐惧。她没想到，太子的计划会失败得如此彻底，不仅没能羞辱到阮昭昭，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生怕被人发现她与太子的勾结，牵连到自己。

　　朱厌看着赵承煜的狼狈模样，眼底没有丝毫同情。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心思歹毒，想算计昭昭，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转头看向阮昭昭，银灰色的眼眸里瞬间褪去所有的寒意，满是温柔与心疼：“昭昭，没事了。”

　　阮昭昭看着朱厌，心里满是感激。若不是他及时挺身而出，为她解围，还提前察觉了酒中的异样，今日她恐怕真的会在御前失态，沦为众人的笑柄，甚至可能被致幻药控制，做出更不堪的事情。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多谢国师。”

　　沈兰君也松了口气，拉着阮昭昭的手，语气带着后怕：“多亏了国师，不然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不必客气，保护昭昭，是我的责任。”朱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目光落在阮昭昭身上，带着浓浓的宠溺。

　　此时，朱厌的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东海余孽此次出手，显然是早有预谋。他们先是借赵灵犀之手施行巫蛊之术，失败后又借着太子的不满，暗中在酒中下毒，试图激化矛盾，扰乱朝局。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昭昭，更是将军府，甚至是整个王朝的稳定。

　　不过，他们越是急于动手，就越容易暴露行踪。刚才那名宫女身上，虽然阴邪气息微弱，但朱厌已经捕捉到了一丝线索。他能感觉到，这丝气息与之前巫蛊布偶上的气息同源，都带着东海独有的咸腥与腐朽。只要顺着这丝线索追查下去，定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朱厌的银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离抓住这些东海余孽已经越来越近了。这些潜藏在暗处的蛀虫，屡次三番地算计昭昭，破坏王朝安定，他绝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接下来，只需耐心布局，顺着线索一步步追查，定能将这些东海余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亭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丝竹声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欢快，反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宾客们也不敢再肆意谈笑，一个个端坐在座位上，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这场御宴上的闹剧，以太子失势告终，却也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京城的平静之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而阮昭昭与朱厌的关系，也在这一次次的共同应对中，变得更加紧密。朱厌对阮昭昭的保护与深情，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京城里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也渐渐从最初的“痴傻郡主攀附国师”，变成了“国师倾心将军府郡主”。

　　朱厌看着身边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的阮昭昭，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护她一世安稳，绝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东海余孽，以及所有企图伤害她的人，他都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御花园的琉璃灯还在晚风里晃悠，鎏金的光晕本该映着觥筹交错的热闹，此刻却衬得满地狼藉格外刺眼——方才被掀翻的食案还淌着琥珀色的酒液，摔碎的瓷碗碎片闪着冷光，连那株平日里被精心养护的琼花，都被波及得落了一地花瓣，活像刚遭了场小型台风。

　　皇帝的龙辇早已绝尘而去，明黄色的轿帘翻飞间，还能隐约瞥见龙颜震怒的残影。这位九五之尊今日算是倒了血霉，好好一场庆功宴，愣是被太子赵承煜和长公主赵灵犀搞成了“大型诬告翻车现场”，最后不仅没扳倒阮昭昭，反倒把自己儿子的储君之权给折腾没了，换谁心情能好？众臣见龙驾已走，哪里还敢多留，一个个脚底抹油似的往外溜，路过赵承煜身边时，那眼神堪称精彩绝伦。

　　有人斜着眼睛瞥他，嘴角憋笑憋得发颤，那模样像是在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人故作惋惜地叹气，眼底却藏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年度大戏的高潮结局；还有些老谋深算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暗自盘算着这太子失势后，朝堂格局该如何重新站队。赵承煜本就脸色铁青，被这些目光一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告诉众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被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朱厌拆得连骨头都不剩吧？

　　阮擎苍夫妇对着朱厌拱手道谢，沈兰君脸上的担忧还没完全褪去，语气却满是感激：“国师今日大恩，我夫妇二人没齿难忘，若不是您及时拿出证据，昭昭今日怕是要遭大罪了。”

　　阮擎苍也跟着点头，看向朱厌的目光里满是敬佩：“国师神通广大，心思缜密，这份护犊之心，我阮家记下了。”

　　朱厌一袭月白袍，银发用玉冠束起，晚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衬得那张本就清俊绝伦的脸愈发温润。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站在父母身侧的阮昭昭，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转向阮擎苍夫妇，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阮将军，沈夫人，今日之事虽暂告一段落，但太子与长公主野心未死，此次失利只会让他们怀恨在心，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再寻其他的麻烦。”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补充道：“将军府虽有护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那些阴私算计，防不胜防。建议将军近期加强府中戒备，最好多安排些可靠之人值守，再在院墙四周布下简单的防护阵法，可保万无一失。”

　　阮擎苍闻言，心里更是感激涕零。他原本只想着加强人手，却没想到还有阵法防护这一层，国师不仅护着昭昭，考虑得还如此周全，简直是把他们一家子当成了自己人一般呵护。“国师所言极是，我今日回去便安排。”

　　阮昭昭站在一旁，听着朱厌有条不紊地为自家谋划，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的蜜糖，甜丝丝的又带着几分暖意。她偷偷抬眼看向朱厌，恰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如夜空，盛满了星辰大海，看得她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国师，那我们先送一送父母。”阮昭昭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朱厌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语气也放柔了许多：“去吧，路上小心。”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你。”

　　阮昭昭心里又是一暖，连忙点点头，跟着父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朱厌还站在原地，月白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正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像是一尊守护神明。她连忙转回头，心跳得更快了……

　　一路上，沈兰君的话匣子就没停过，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赞赏：“擎苍你看看，这国师对咱们昭昭可真是没话说！今日在大殿上，那护着昭昭的模样，简直是寸步不让，连太子和长公主都敢直接怼，这份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侧头看向阮昭昭，眼神里满是八卦和欣慰：“而且你发现没？国师看你的时候，那眼神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连说话都特意放轻了语气，跟对着旁人时那清冷疏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般上心，这般体贴，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家！”

　　阮擎苍摸了摸胡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难得。国师身份尊贵，神通广大，乃是陛下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却偏偏对昭昭另眼相看，这份心意，昭昭若是能把握住，也是她的福气。有国师护着，日后朝堂上、江湖中，怕是没人再敢轻易招惹她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忧虑：“只是……昭昭，你与国师身份悬殊太大了。他是超凡脱俗的国师，近乎神只，而你是凡人之女，虽出身将门，却终究隔着一道天堑。日后若是真要走到一起，恐怕会面临不少阻碍，甚至可能引来非议，你可得想清楚。”

　　阮昭昭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咸交织在一起，复杂得很。

　　她知道父母说的是实话。朱厌是何等人物？他是俯瞰众生的神明，是高高在上的国师，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府嫡女，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是云泥之别，隔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鸿沟。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第一次见面时，朱厌救她于危难之中，到后来一次次的暗中保护，再到今日在大殿上，他为了她，不惜与太子、长公主正面硬刚，拿出确凿证据为她洗刷冤屈，那份维护与偏袒，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她感激朱厌的保护，贪恋他带来的安全感，更心动于他看向自己时那温柔的眼神，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体贴。每次靠近他，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那味道让她莫名安心；每次听到他喊自己“昭昭”，她的心都会像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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