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征北

　　伪帝赵光利听到消息时，正在欣赏新纳美人的歌舞。他手中的酒杯“当啷”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从软榻上滑落下来。

　　“什……什么？阿史勒死了？几十万西维铁骑……败了？被苏渊……全歼？！”

　　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废物！西维人都是废物！阿史勒更是废物！害死朕了！害死朕了！秦会之被灭了，下一个，怕就是朕了！”

　　他猛地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咆哮：“快！快给朕征兵！征所有能拿得起锄头的男人！加固城防！把护城河挖深一倍！告诉守城的将领，守住！给朕守住！朕赏他万户侯！不……封王！”

　　然而，他颤抖的声音和眼中深藏的绝望，暴露了他色厉内荏的本质。

　　苏渊的兵锋，从未如此刻般清晰而致命地指向他的咽喉。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讨好阿史勒，而出兵江城。

　　现在，他……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

　　北方的寒冬尚未完全退去，残雪覆盖着疮痍的大地。

　　被田大虎、呼宋河这两个西维扶持的匪王蹂躏数年的北境，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麻木的气息。

　　然而，两道截然不同的军锋，如同破冰的激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

　　洛青岑一身素雅却难掩英气的白衣，外罩象征红莲圣火的赤色斗篷，策马行于大军之前。

　　她身后，全是甲胄鲜明的红莲军，她的军队，像滚动的熔岩，所过之处，如婪尽一切的红焰。

　　“田大虎暴虐无道，勾结西维，鱼肉乡里！红莲降世，涤荡妖氛！随我圣女，诛此国贼！”嘹亮的呼号在乡野间回荡，迅速点燃了人心。

　　沿途州县，城门往往不攻自破。

　　守城的伪军，许多本就是被强征的本地青壮，或被红莲信徒策反，或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打开城门，迎接那抹象征希望与复仇的赤色。

　　田大虎盘踞的老巢“黑石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囤积了大量粮草和抢掠来的金银。

　　他仗着地利，驱使手下数千亡命徒据险死守，妄图负隅顽抗。

　　“哼！什么狗屁圣女！一群泥腿子，也敢来打老子的黑石寨？”

　　田大虎站在寨墙上，看着山下那看似杂乱的“义军”，脸上横肉抖动，满是鄙夷，“给老子放箭！砸石头！让他们知道厉害！”

　　箭雨和滚木礌石呼啸而下。

　　然而，洛青岑的战术绝非蛮干。她早已利用信徒网络，摸清了寨中水源和粮仓位置，更策反了几个对田大虎不满的小头目。

　　“圣火指引！”洛青岑清叱一声，手中一柄细长的“莲华剑”指向寨墙一处看似坚固的角落。

　　那里，正是由被策反的小头目负责防守！

　　几乎同时，寨内数处突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正是粮仓和草料场所在！守军顿时大乱。

　　“就是现在！”洛青岑眼中寒光一闪。

　　她身后，数十名身法矫健、身着赤色劲装的精锐教众，如同鬼魅般借着混乱和夜色的掩护，利用钩索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寨墙！他们目标明确——绞盘和寨门！

　　喊杀声、惊呼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黑石寨内响成一片。

　　寨门处的守军正被内部起火吸引注意力，攀上来的红莲精锐已如虎入羊群，刀光闪烁，瞬间控制了绞盘！

　　“吱嘎——轰隆！”沉重的寨门在内部混乱和外部数名壮汉的猛撞下，轰然洞开！

　　“红莲业火，焚尽污秽！杀！”洛青岑一马当先，莲华剑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率先冲入寨门！

　　她身后，无数手持刀枪棍棒、甚至农具的义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入！

　　田大虎的亡命徒们虽然凶悍，但面对内外交困、信仰冲击下的疯狂反扑，士气瞬间崩溃。

　　抵抗迅速瓦解，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与溃逃。

　　田大虎见势不妙，带着几十个心腹，从后山险峻的小路仓皇逃窜。

　　然而，洛青岑岂会给他机会？

　　她早已令一队熟悉地形的精锐抄近路埋伏！

　　“田大虎！你的罪孽，该清算了！”当田大虎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冲入一条狭窄的山坳时，洛青岑清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

　　她白衣赤氅，持剑立于高处，身后是数十张引满待发的强弓！

　　箭如飞蝗！田大虎的心腹惨叫着倒下。他本人肥胖的身躯连中数箭，如同破麻袋般滚倒在地，鲜血染红了残雪。

　　洛青岑飘然而下，莲华剑精准地刺入他的咽喉，终结了这个暴虐匪王罪恶的一生。

　　熊熊燃烧的黑石寨火光，映照着她清丽而肃杀的面容，如同降世审判的神女。

　　与洛青岑不同，冷清语负责的西线，则是一场冰冷、高效、令人绝望的钢铁洪流碾压。

　　她率领的是苏渊麾下江城最精锐的步骑混成兵团。军容严整，令行禁止。

　　玄甲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沉默的行军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叶碰撞的铿锵，如同移动的钢铁长城，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扑呼宋河的老巢——经营多年、城高池深的“河阴城”。

　　宋河此人阴险狡诈，深知自己手下乌合之众难以在野战中抗衡苏渊精锐。

　　他打定主意龟缩坚城，妄图凭借城墙和从西维人那里弄来的几架老旧投石机死守，等待渺茫的“转机”，或者伺机北逃。

　　“都给老子守住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苏渊的兵也是人，砍一刀也会死！”宋河在城头嘶吼，给守军打气，但他自己眼神闪烁，早已安排好了逃亡路线和亲信。

　　冷清语在城外高处勒马，冰冷的目光扫过河阴城高大的城墙和城头密密麻麻却透着惶恐的人头。

　　她没有任何劝降的废话，只做了一个手势。

　　战鼓擂动！沉闷的鼓点如同死神的脚步。

　　攻城开始了！

　　首先发言的是苏渊军中新式的大型火炮。巨大的炮口对准了城门和城头，沉重的炮弹被装填。随着令旗挥下！

　　“轰隆！轰隆！轰隆！”如同天降陨石！巨大的石弹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狠狠砸在河阴城的城门、城墙上、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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