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清理地方豪族

　　季达接到这的圣旨，随手扔在一旁，对许柳忠笑道：“高欢这老狐狸，想用一纸空文稳住我，争取时间先对付宇文泰。也罢，随他去，正合我意。” 他眼下首要任务，是消化内部，解决那些盘踞地方、拥兵自重的世家豪强。

　　季达记得在前世，读历史书时，自汉以来产生的世家豪族在这时应该就快达到一个小顶峰了，他们似乎都没有做多大的官，却又时刻影响着朝局。到了李唐时七大世家连皇帝都看不上，这就太无耻了。一场无声的“削藩”行动随即展开。季达对不同世家，采取了不同策略：

　　东莱王氏：家主东莱郡太守王睿被软禁。季达敬其门第清贵，家风尚可，开出条件：允许全族迁离，可带走半数浮财，但田产庄园充公。王睿觉受辱，两次带领家中护卫冲击看守连队均被击退。季达随后将九十余名在东莱郡作恶多端的原官吏公开处斩，血淋淋的人头送到王府门外，下达最后通牒：“三日内，全族迁走！只准带路上盘缠，过时后果自负。” 王氏权衡再三，在钢刀与体面之间，最终选择了屈辱的迁徙。

　　胶东孙氏：因其家主孙惠蔚在朝为官，其侄孙腾更是高欢心腹，家族在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且有劣迹。季达态度强硬：必须全族连同部曲尽数迁走，只给少量车马粮草。对民愤极大的子弟，直接扣下法办。孙氏试图反抗，引发冲突，季达再次挥起屠刀，百颗人头落地，彻底碾碎了其侥幸心理。

　　北海刘氏：此家族多为文人，素有清誉，与高欢有旧怨，且无人在朝。季达亲自接见，许以保留部分财产、推荐家主入“众议院”、允许兴办私学等优厚条件，成功将其挽留。

　　于氏、淳于氏、徐氏等：或因官方背景浓厚，或态度倨傲不愿合作，季达一律“礼送”出境，财产按比例发还。这一套“萝卜加大棒”的组合拳下来，四州境内的世家豪强或被清理，或被驯服，或主动归附。季达基本肃清了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消息传回邺城，高欢见季达确实忙于“内政”，暂时无暇外扩，终于稍稍放心，将主要精力重新投向烽火连天的西线。

　　四州之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革故鼎新的气息。清算世家豪强的任务已经尘埃落定，但其涟漪效应仍在持续扩散，接下来就对遍布乡野的乡贤、名宿乃至大小地主的“改造”——已悄然铺开。

　　这一日，在沂州府城的政务厅内，季达与核心官员柳忠、吴谨、杜衡等人正进行着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窗外落叶纷飞，室内炭火噼啪，气氛却严肃而审慎。

　　“主公，”许柳忠捻着山羊须，眉头微蹙，指着摊在巨大楠木桌上的四州舆图，“世家虽除，然乡野间盘根错节者，犹有万千。这些乡贤、耆老、名士，虽无显赫官身，却在地方上一言九鼎，影响力不容小觑。处理不当，恐失民心，给人以‘高压苛政’之感。”

　　季达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许公所言极是。对此辈，不可一概而论，当区分良莠，恩威并施。”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愿遵从新政、造福乡里者，当示以怀柔，可延请入各地筹建中的‘众议院’，参赞政务，使其成为新政助力。至于那些冥顽不化、仍欲抱残守缺，甚至暗中掣肘者……”季达声音转冷，“则赠其盘缠，‘礼送出境’，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落人口实。总之一条，新政新气象，势在必行，但绝不能给百姓留下我们蛮横霸道的印象。”

　　吴谨接口道：“但...四州新附，民智初开，对新政精髓理解不深。此时若仓促引入‘众议院’制度，选举纷争，程序繁杂，极易被地方豪猾或别有用心之徒利用，届时恐非但不能集思广益，反成施政掣肘，尾大不掉。”

　　季达颔首，对此深表赞同：“吴先生虑事周详。众议院之事，四州之地暂且搁置。当前首要，是夯实根基！”他手指舆图，语气坚定，“检察院的监督网络，要迅速铺开，确保政令畅通，吏治清明！大法院的权威必须树立，司法独立，公正裁决，使民有所畏，亦有所依！各州政务办公厅更要高效运转，将新政的每一滴甘露，精准滴灌到田间地头！”

　　这番布局，意味着需要大量熟悉新政、忠诚可靠的基层官员。而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云蒙山书院首届“快速班”的毕业生。是从五百余名精心选拔的学子中脱颖而出的百名佼佼者，不但要在书院学习，还跟随季达、许柳忠等大佬耳提面命，参与实际政务锻炼，早已非吴下阿蒙。他们如同经过精心打磨的利剑，在此次四州大扩张中，被迅速派往各州郡县的关键岗位，担任县长、局长等职，成为了推行新政、连接上下的骨干中坚。

　　新政伴随着这些年轻官员的脚步，迅速吹拂四州。减赋税、轻徭役、废杂派等政策，如今惠及更广阔的天地，绝大多数底层百姓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负担减轻，对“季公”的拥戴之情与日俱增。

　　对于那些平日里还算遵纪守法、对佃户不至过于苛刻的“良善地主”，新政的影响则相对和缓。无非是雇工薪酬需按新《雇工律》支付，不得随意克扣；田亩登记需清晰，赋税缴纳需透明。虽有成本上升之扰，但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加之新政府鼓励农业改良，提供新式农具和耕作技术咨询，长远来看未必是坏事，因此这部分人多持观望甚至合作态度。

　　然而，对于那些平日里视佃户为奴仆、盘剥无度、横行乡里的“地主老财”而言，新政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他们很快便成了新政权的重点打击对象。以往受尽欺压、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在新任官员的鼓励和支持下，纷纷前往新设立的“检察院投诉点”告发。证据一经查实，昔日作威作福的老财们顷刻间墙倒屋塌。抄家、拿问、审判，一系列程序在张承领导的检察院和快速组建的地方公安主导下，高效而冷酷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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