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对季达的羡慕嫉妒恨

　　随着许柳忠汇报完毕，质询环节立刻开始。一名来自传统产粮区的议员赵乡贤率先发难：“许相！五千万石粮产，数字骇人听闻！老夫祖辈务农，一亩良田年产不过两三石，即便两季，亦不过五六石！齐地耕地几何？焉能产出如此巨量？恐有虚报之嫌！”

　　农业部长立刻起身，不卑不亢：“赵议员问得好！容下官细禀。其一，齐地现有在册耕地八百万亩，今年新垦荒地二十万亩已计入。其二，我部推广之新稻种，配合化肥，亩产可达四石！新麦种亦有三石半之收！一年两季，亩产七八石乃寻常之事！此有各州县详册及抽样实测为证，议员可随时调阅核算。” 他报出一连串州县名称和具体数据，言之凿凿。

　　接着，又有议员对教育投入、医疗网点覆盖等提出疑问，相关部长均起身，引用具体数据、案例一一解答，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一场政府工作汇报，硬是开成了数据论证会，让许多心存质疑的议员哑口无言。《全民日报》记者运笔如飞，记录下这“用数据说话”的一幕。

　　接下来是检察院院长张承的年度汇报。他重点陈述了办案数量、打击犯罪、反贪成果等。

　　质询时，一名面容古板的老议员，来自青州的乡绅代表周夫子，颤巍巍起身，矛头直指一桩已尘埃落定的案件：“张检察长，下密县杨家庄刘氏杀夫一案，法院判其无罪，老夫深感不安！夫为妻纲，乃天地伦常！刘氏推搡致夫毙命，纵然有因，岂可全然无罪？此判例一开，岂非鼓励牝鸡司晨，妇人犯上？长此以往，纲常沦丧，人伦何在？！”

　　此言一出，不少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议员纷纷点头附和。

　　张承面色不变，从容应对：“周议员所虑，本院深知。然，法者，缘人情而制，非为迁就陋俗。此案经县、州两级检察院详细核查，证据确凿：刘氏嫁入杨家七年，长期遭受其夫杨某殴打、辱骂，身上旧伤累累，邻里皆可作证。事发当晚，杨某再次酗酒施暴，刘氏挣扎推搡，意在自卫，杨某不慎后仰，后脑撞击墙角尖石致死。此乃意外，绝非预谋杀人。”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带着凛然之气：“至于‘夫为妻纲’，固然是理。然，纲常之上，尚有天道仁心！丈夫肆意凌虐妻子，岂合为夫之纲？妻子濒死自救，何来犯上之罪？法院依《齐律·人身保护》及《紧急避险》条款，判定其行为属正当防卫，不负刑责，正是彰显法理公道，保护弱者免受暴虐！难道要等刘氏被活活打死，才合某些人心中的‘纲常’吗？此判例，非是破坏纲常，正是要匡正那些借纲常之名行暴虐之实的歪风！得道多助，据本院所知，此判决赢得齐地众多百姓，尤其是深受其苦的妇孺百姓，由衷拥护！”

　　张承一番话，既引法律条文，又讲人情道理，更暗中点出民心向背，说得周夫子等人面红耳赤，呐呐难言。旁听席上，一些女性听众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这场关于法与礼的碰撞，以法理的胜利暂告一段落。

　　质询的矛头随后转向文礼部。有议员质疑：“目前各报刊之印刷设备、纸张、油墨，皆赖季记工坊供应，此关乎舆论喉舌，是否应收归官营，以防掣肘？” 更有议员抱怨报刊内容“真伪难辨”，“时常发布未经证实之消息，搅乱民心”。

　　文礼部部长早有准备，笑道：“这位议员恐是忘了去年议会决议。当时明确，季记旗下产业，尤其涉及独有技术者，产权明晰。印刷设备等乃季公个人发明改进，政府若欲收归国有，当按市价购买。然去年预算审议时，诸位议员皆认为此项支出‘非急务’，予以否决。总不能今日又要求主公无偿献出吧？此非‘空手套白狼’乎？”

　　他接着道：“至于内容，文礼部已实行报刊备案制。各报发行前需送样备案，内容失实，自有读者、受害人举报，我部会同公安部核查。若确系捏造事实、诽谤他人，轻则警告罚款，重则吊销刊号。今年以来，新创报刊十二家，已有三家因屡次发布不实消息被取缔。言论自由，亦需责任担当。” 一番话有理有据，堵得质疑者无言以对。

　　为期两天的年度汇报质询终于结束。所有政务官员都长长舒了口气。很快，《全民日报》用特大号字体和整版篇幅报道了齐地惊人的发展数据，尤其是“五千万石粮产”和各项增长指标，瞬间引爆全境热议。

　　这消息也如插翅般飞向四方。西魏刚平定长安之乱的宇文泰拿着来自齐地的报纸，手指颤抖，眼红得几乎滴出血来：“五千万石！区区四州之地！这季达莫非有鬼神相助？！” 震惊之余，他立刻下令，派出一个由两百名精干细作组成的庞大队伍，伪装成商队、行脚僧、流民，千方百计渗入齐地，务必要探清虚实。

　　而邺城的东魏朝廷，反应则颇为微妙。大丞相高欢先是下了一道圣旨，对季达“治理地方有功”大加赞赏，赏赐黄金百两、锦缎百匹，并通令各地官员“以此为勉”。季达接到这充满讽刺意味的赏赐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左右戏言道：“高王这是鼓励大家都学我，找个地方割据自立吗？” 玩笑归玩笑，他也明白，这是高欢在暂时无力东顾情况下的缓兵之计，兼带恶心他一下，遂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休整两日后，会议进入更关键的环节——审议新年度计划。第一个重磅提案，就由国务院提出，直指议员产生方式本身：《关于齐地众议院议员选举办法及任期制度的议案》。

　　议案核心很明确：一、改目前的推荐制为人口比例选举制。暂定每两万人口选举一名议员，现有约二百五十一万人口，故议员席位暂定为125席。各地需设立独立的选举管理委员会。二、议员任期三年，需每三年重新接受选民投票。

　　这个议案瞬间点燃了众议院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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