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一个千人副本被通关了！

　　郯城的初夏，暑气渐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闷热。张承肃清城内眼线的行动干净利落，如同一场无声的细雨，涤荡了暗处的污秽，却并未在明面上引起太多波澜。市井依旧喧嚣，百姓依旧为生计奔波，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这日，秦勇风尘悄悄的地从黑风岭下山，赶至郯城县衙后宅，面色凝重地向季达禀报了一个意外情况。

　　“东家，出岔子了。”秦勇压低声音，“牛大力带的他那支小队，在黑云山外围的鹰嘴涧附近，与一伙不明身份的探子遭遇了！”

　　季达眉头一拧：“怎么回事？详细说！”

　　“对方约莫十来人，行踪诡秘，极擅隐匿，若非牛大力他们提前布了警戒铃，险些被摸到近前。双方交了手，对方身手不弱，配合默契，不像寻常山匪。幸亏咱们的人装备好，人多又占了先手，拼着三五兄弟轻伤，干掉了对方八人，生擒三个。”

　　“问出什么了？”季达追问。

　　秦勇脸色更沉：“是烈火寨的人！”

　　“烈火寨？”季达眼中寒光一闪，“他们跑到虎头寨的地盘干什么？”

　　“拷问得知，”秦勇道，“烈火寨似乎也对虎头寨有所图谋！据俘虏交代，他们大当家绰号“手撑天--齐烨”，对虎头寨囤积的财富和精良装备垂涎已久，且似乎…对咱们黑风岭和巨野泽的水蛟帮，也有吞并之意！只是目前还在探查阶段，尚未制定具体行动计划。”

　　他顿了顿，试探着问：“东家，您看…咱们是不是缓一缓？等烈火寨和虎头寨先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坐收渔利？”

　　季达闻言，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妥。”他站起身，踱步分析道：“其一，此次遭遇，我方虽胜，但烈火寨派出的探子全军覆没，无人回返，其寨主即有如此心思就绝非蠢人，必生警觉。他若猜到是我们所为，可能会加快行动，甚至可能…改变目标，先对我们或水蛟帮下手，局势将更复杂难测。”

　　“其二，虎头寨乃高隆之私产，财富众多，若让烈火寨这等目的不明、手段酷烈的势力得手，财富被其卷走壮大自身，于我们而言，后患无穷。我们更需要这笔钱粮装备来壮大自己。”

　　“其三，时机在我！”季达语气斩钉截铁，“我们计划已定，情报已清，天时将至，士气正旺！而虎头寨韩豹骄奢淫逸，防备松懈，正是最脆弱之时！岂能因一方不确定的潜在威胁，就打乱我们精心准备的步伐，将主动权拱手让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季达最终拍板，“原计划不变！甚至要更快！趁烈火寨还未反应过来，以雷霆之势，先拔掉虎头寨这颗钉子！拿下虎头寨，据其险，收其财，练其兵，我方才更有底气应对烈火寨乃至其他威胁！”

　　秦勇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佩服道：“东家深谋远虑！我这就回黑风岭，加紧准备！”

　　就在秦勇返回黑风岭的第二日，杜衡与几位老农根据云气、风向、物候反复推演后的结论：“三日后，整个云蒙山必有持续大雨！”

　　时机已到！

　　季达立刻下达最终指令：三日后，暴雨起时，发起对虎头寨总攻。

　　作战目标：全歼虎头寨守敌，首要目标：寨主韩豹，必须死活不论！绝不容其逃脱！

　　额外部署：为防万一，令山谷青训营抽调三百名已完成基础训练、表现最优异的预备役少年，由部分老兵带领，携带弓弩，秘密运动至黑云山几处关键的外围隘口和可能的小道出口设伏！任务：构筑外围封锁线，拦截一切试图逃出黑云山的溃兵散勇，格杀勿论！务必确保无一人走脱，走漏消息！

　　命令迅速传达到位，整个潜龙谷-黑风岭体系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而隐秘地运转起来。军械、粮草、药物被分装检查，人员反复确认任务细节，士气在压抑的期待中不断攀升。

　　战前一日，细雨蒙蒙。季达轻车简从，再次抵达黑风岭基地。立刻召集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再次推敲整个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环节，查漏补缺，强调协同与纪律。

　　“此战，关乎我等生死存亡！胜，则财货丰足！败，则前功尽弃，且恐招灭顶之灾！诸位…拜托了！”季达的声音沉静而有力，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

　　“愿为大人（东家）效死！”众人轰然应诺，战意沸腾！

　　与此同时，黑云山虎头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寨主“追风彪”韩豹，刚刚从他新掠来的第五房压寨夫人身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披着绸衫，来到聚义厅喝酒。厅内乌烟瘴气，几个小头目正搂着抢来的女子调笑划拳。

　　一名略显清醒的小头目小心翼翼上前禀报：“彪爷…郯城那边，咱们的眼线，已经有快十天没传消息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再派几个机灵点的弟兄下山去打探打探？”

　　韩豹醉眼惺忪，不耐烦地挥挥手：“屁大点事也来烦老子！定是那帮杀才又拿了老子的钱去哪处赌坊妓馆快活了！派人去找！找到了给老子狠狠抽一顿鞭子！滚！”

　　他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他想来，姐夫高隆之权势熏天，这沂州地界谁敢动他虎头寨？加之连日纵欲饮酒，脑子早已混沌，只想着待会儿再找哪个夫人快活，便将手下提醒抛诸脑后，继续沉浸在酒色之中。整个虎头寨，也因他的懈怠而疏于防范，寨墙上的哨兵都躲雨打盹，浑然不知巨大的危机已随着天际积聚的乌云，悄然降临。

　　翌日，午后。

　　天色骤然昏暗，铅灰色的乌云低垂，闷雷滚滚而来。终于，随着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瀑布般冲刷着黑云山，能见度急剧下降。

　　“时候到了！行动！”黑云石积水潭边，秦勇看着窗外如注的暴雨，猛地一挥手！

　　大军按计划，兵分三路，悄无声息地没入雨幕之中。

　　第一路，秦勇亲率“过山风”最精锐的两百队员，人人黑衣，沿着早已勘探并清理好的险峻采药小径，如同雨夜中的鬼魅，直插黑云山后山！他们的任务是：待正面发动后，突袭寨墙薄弱处，里应外合！

　　第二路，王敬率领一千二百名主力，冒着大雨，沿正面大道向虎头寨寨门逼近！他们的任务是：制造巨大动静，佯装主力强攻，吸引寨墙守军全部注意力！

　　第三路，水工队：由过山风三当家霹雳火--刘六，带领其挑选的二十名善水性的工兵，携带工具，早已秘密潜伏至“积雨潭”附近。暴雨导致潭水暴涨几乎漫堤！接到信号后，他们迅速行动，用李朔提供的实验炸药和工具，在预定位置埋设炸药。

　　“轰隆！”一声巨响，被雷声雨声掩盖了大半！

　　积蓄的洪水如同脱缰野马，奔腾而下，按照引导，狠狠地冲击在虎头寨东南角的寨墙上！

　　那处本就因山体滑坡而松动的寨墙，经此一冲，顿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块岩石松动脱落，最终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轰然坍塌了一段近十丈的缺口！洪水夹杂着泥石流瞬间涌入寨中！

　　“不好啦！墙塌啦！发大水啦！”寨内顿时一片大乱！惨叫声、惊呼声、房屋倒塌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

　　“杀！”王敬看准时机，下令主力发起猛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寨门和寨墙，撞木轰击着寨门，杀声震天，将寨墙守军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正面！

　　几乎同一时间！

　　“随我冲！”秦勇看到信号，一声令下，两百精锐如离弦之箭，从后方险峻小径猛然杀出，顺着被洪水冲开的缺口和混乱，如同尖刀般直插寨子心脏！

　　虎头寨匪徒猝不及防！正面遭受猛攻，侧面寨墙坍塌，内部洪水泛滥，后方又遭不明突袭！顿时陷入极度混乱，各自为战，指挥完全失灵！

　　秦勇率部一路冲杀，遇人杀人，目标明确，直扑聚义厅！王敬见缺口已开，也立刻分兵一部从缺口涌入，内外夹击！

　　战斗异常激烈。虎头寨匪徒毕竟训练有素，且人多势众，初始混乱后，部分小头目开始试图组织抵抗。巷战、肉搏在各处上演。雨水、血水、泥水混杂在一起，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秦勇部终于杀到聚义厅，正撞上衣衫不整、被亲信拖着试图从密道逃跑的韩豹！

　　“韩豹休走！”秦勇大喝一声，挺刀直取！

　　韩豹吓得魂飞魄散，勉强举刀招架，但他酒色过度，哪是秦勇对手？不过三五回合，便被秦勇一刀劈翻在地，亲信一拥而上，将其捆得结结实实！

　　主将被擒，抵抗的匪徒更是士气崩溃，或跪地求饶，或四散奔逃。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逃生之路早已被彻底堵死！任何试图逃出寨子的人，无论是从大门、缺口还是试图翻越寨墙的，都被外围王敬部严密的弓弩阵列和长枪阵射杀或逼回！

　　更有许多溃兵逃入山林，以为能侥幸活命，却不知秦小虎率领的三百青训营少年，依据地利，早已设下无数埋伏和陷阱！这些少年虽初次实战，紧张万分，却牢记命令，凭借弓弩和地形，将来犯溃兵逐一射杀擒拿！真正做到了一网打尽，滴水不漏！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才渐渐平息。大雨也渐渐变小。

　　清点战场，虎头寨两千余众，被斩杀超过八百，重伤三百余，其余皆被俘虏。寨主韩豹被生擒。缴获兵甲、粮草、金银财货不计其数！另解救出被掳掠的妇女、百姓数百人。

　　己方亦付出阵亡四十七人，重伤过百的代价。但战果辉煌，计划完美实现！

　　秦勇和王敬一面下令清理战场，看管俘虏，清点缴获，一面派人飞马向坐镇黑风岭的季达报捷。

　　大量的财货、缴获的军械以及被解救的百姓，开始通过秘密渠道，源源不断地运往潜龙谷。黑云山上，血腥气与雨后的清新空气混合在一起，预示着虎头寨这颗毒钉，已被彻底拔除！季达的势力，再次迎来了一次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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