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子来查房了

　　夜色，浓稠如墨，化不开。

　　陈夜的决定，不容置喙。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铁律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清雪，封锁住院部外围，任何活物，不许靠近。”

　　“侯三，用你的能力，给我盯死医院所有出口，特别是唐火舞的人，和……那帮不知死活的苍蝇。”

　　苏清雪微微颔首，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执行，是她唯一的回答。

　　侯三则是一个激灵，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写满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强烈求生欲。

　　唯有唐火舞，被遗在了原地。

　　她站在那，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那双能喷出火的美眸死死锁着陈夜决绝的背影，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她被留下了。

　　像一个被缴械后，随意丢弃在角落的囚犯。

　　这种被彻底无视、被绝对支配的感觉，比任何恶毒的言语羞辱，都更让她感到憋屈和刺骨的愤怒！

　　陈夜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转身，迈步，整个人的身影便彻底没入了楼道深不见底的阴影里，仿佛被黑暗一口吞噬。

　　也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

　　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甚至连S级强者都无法感知的法则之力，悄然发动。

　　他脚下的空间，连同他周身一米范围内的所有介质，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死寂。

　　脚步声、呼吸声、衣物摩擦声，甚至是他身体搅动气流带起的微风。

　　所有能发出声音的物理现象，都在其发生的一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归于虚无。

　　【绝对静幕】。

　　这，就是他夜探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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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部A区的警戒线，由几根生锈的钢管和破烂的床单组成，

　　上面挂着几个易拉罐，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一名叼着烟头的护卫靠在墙角，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陈夜的身影，就从他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如一缕青烟，缓步走过。

　　护卫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他疑惑地向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深处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

　　最终，只是搓了搓冰冷的胳膊，低声骂了句：“妈的，什么鬼天气。”

　　他永远不会知道。

　　死神，刚刚与他擦肩而过。

　　绕过两个明哨，三个暗哨。

　　陈夜如同一缕不存在的幽魂，闲庭信步般穿过了所有防线。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味道就越是怪诞。

　　浓重的福尔马林，混合着消毒水和一丝仿佛渗入墙壁、永远无法洗净的血腥甜腻，疯狂地钻入鼻腔。

　　诡异的是，脚下水磨石的地面，却干净得能映出人影，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这种极致的洁净与污秽气味的强烈反差，让整个病房区都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病态。

　　就在这时，侯三那带着明显颤音的精神链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老大！剃刀帮那群狗娘养的没走！他们全缩在医院后面的废车场里，黑灯瞎火的，好像在等人！”

　　陈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一群被吓破了胆的废物，已经不配被他放在心上。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侯三传来的下一段信息。

　　“还有，老大……A区最深处那个‘主任办公室’，我用能力扫到，

　　书柜后面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个隐藏的电梯……那个‘医生’，每次都是从那里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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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部外，一株枯死的梧桐树下。

　　苏清雪静静地站立在月光的阴影里。

　　银白色的辉光，为她那身素色长裙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圣洁光晕。

　　晚风拂过，裙摆微动，将那神明亲手雕琢的完美曲线勾勒得愈发惊心动魄。

　　那不堪一握的纤腰，与下方挺翘饱满得不可思议的蜜桃弧线，

　　构成了一道足以让神佛都为之动容的风景。

　　她清冷的美眸望向陈夜消失的方向，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突然，她微微侧头。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头被生人气息引来的腐尸，正兴奋地咆哮着，蹒跚冲来。

　　苏清雪甚至没有看它。

　　只是心念微动。

　　“咔——”

　　那头腐尸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一层森白的霜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它的脚下蔓延至全身。

　　前后不过一秒。

　　它就变成了一座栩栩如生、保持着前扑姿态的冰雕，然后在一片死寂中，

　　“啪”的一声，碎裂成了一地晶莹剔透的冰屑，在月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

　　月光下，她就是这片区域，最美丽，也最致命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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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区最深处，“主任办公室”。

　　陈夜推门而入。

　　房间里同样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透着一种强迫症般的严谨。

　　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那个巨大的红木书柜上。

　　根据侯三的提示，他伸出手，在那排看起来毫无异样的精装医学典籍上，

　　以三长两短的节奏，轻轻敲击。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开声。

　　整个书柜，竟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部泛着金属冷光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秘密电梯。

　　电梯门缓缓开启。

　　“呕——”

　　一股混合着腐肉、焦糊、以及浓烈化学试剂的恶臭，如同一堵看不见的墙，猛地扑面而来。

　　那味道，比外面浓烈了十倍不止，几乎能将人的理智冲垮。

　　陈夜眉头紧锁，屏住呼吸，踏入电梯，按下了唯一的向下按钮。

　　电梯运行得极为平稳，落针可闻。

　　“叮。”

　　门再次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陈夜那双始终古井无波的瞳孔，都为之剧烈收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惨白的无影灯下，几十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如同一片死亡的森林般矗立着。

　　容器的福尔马林溶液里，浸泡着各种光怪陆离、令人作呕的东西。

　　有长出了三条手臂的丧尸躯干。

　　有被硬生生缝合在一起的不同生物的肢体。

　　甚至，还有几个容器里，赫然泡着明显属于人类的、残缺不全的内脏和躯体！

　　这里不是实验室。

　　这里是一个疯子的藏品室，是一座用血肉和尸骸堆砌起来的、惨绝人寰的私人地狱！

　　而在空间的尽头，一间由厚重钢化玻璃隔开的、灯火通明的巨大实验室内，

　　隐约传来了“医生”那压抑着极致狂热的、沙哑的低语声。

　　“快了……就快了……”

　　“完美的进化……神性的光辉……我将亲手创造出，行走于地上的新神！”

　　陈夜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着那片光明靠近。

　　他贴在冰冷的玻璃观察窗上，向里望去。

　　只一眼。

　　他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他的脊椎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实验室中央，那张冰冷的不锈钢手术台上，躺着的，

　　赫然是那具本应被唐火舞轰碎在天台的“缝合怪”！

　　它不但没死，反而被无数根粗大的管线连接着，

　　胸膛正有规律地微弱起伏，散发着邪恶的能量波动。

　　而那个被称为“医生”的金丝眼镜男，正戴着一副沾满暗红血污的胶皮手套，

　　手里拿着一把高速震动的骨锯，专注地切割着什么。

　　被他切割的，不是缝合怪。

　　而是一个被死死绑在缝合怪身侧的、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嘴被胶带死死封住，

　　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泪水早已浸透了手术台。

　　她的右臂，已经被齐肩斩断！

　　而“医生”，正试图将一根从缝合怪身上拆下来的、布满了黑色鳞片的狰狞手臂，

　　强行移植到女孩血肉模糊的肩膀创面上！

　　他不是在救人。

　　他在……造神！

　　用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女孩的身体，和高等丧尸的残肢，

　　去拼接、去制造他心目中那所谓完美的……新物种！

　　陈夜的拳头，在无人看到的黑暗中，一寸寸攥紧。

　　指节，已是一片惨白。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之前所有的玩味与冷漠荡然无存，

　　只剩下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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