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援军将至传密信，隋营孤注布杀局

　　隋军撤退的烟尘尚未散尽，雪月城的欢呼声便如潮水般漫过城墙。城头上，士兵们互相拍着肩膀，脸上的疲惫被胜利的笑意冲淡；城下的百姓提着陶罐，将温热的米粥递到士兵手中，孩童们则举着用树枝做成的“长枪”，跟在队伍后模仿着厮杀的模样。林越站在西城楼最高处，玄铁长剑斜倚在城垛上，目光却未停留在眼前的热闹景象，而是望向了北方天际——那里，除了隋营方向的残烟，再无其他动静，可他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将军，隋军这次损失惨重，玄甲军折损近千，山匪溃逃大半，短时间内绝不敢再来攻城了！”秦虎大步走来，甲胄上还沾着浅滩的泥水，他将一碗热酒递到林越手中，语气难掩兴奋，“咱们缴获的玄甲和强弩，足够装备半个营的兵力，再加上系统给的物资，就算隋军再来，咱们也能稳稳接住！”

　　林越接过酒碗，却没有饮下，只是轻轻晃动着碗中琥珀色的酒液：“宇文成都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连山匪都能联合，说明已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这次撤退，更像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杀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下忙碌的军民，“传令下去，让各城门守军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巡逻，不得有丝毫松懈。另外，派斥候沿青川河向上游探查，我总觉得，宇文成都可能在打水源的主意。”

　　秦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郑重点头：“末将这就去安排。对了，昨日从细作口中审出，隋军粮草已不足十日，若是咱们能再断一次他们的补给，说不定能逼得他们撤军！”

　　“没那么容易。”林越摇头，将酒碗递给身后的亲兵，“宇文成都既然敢在粮草短缺时发动进攻，必然留有后手。要么是他已联系上其他补给渠道，要么是想速战速决，用强攻拿下雪月城。咱们现在最缺的不是物资，是时间——必须尽快等到援军。”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城外疾驰而来，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石子。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密封的蜡丸，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将军！北方加急密信！是……是援军的信使送来的！”

　　林越心中一震，快步走下城楼，一把接过蜡丸。蜡丸上印着北境守军的专属火漆，他用剑尖挑开火漆，取出里面的绢帛，展开一看，眼中瞬间闪过光亮——信是北境总兵李靖所写，言明北境援军三万已突破隋军防线，正沿青川河北岸疾驰而来，预计三日后便能抵达雪月城附近，届时将与城内守军内外夹击，全歼隋军。

　　“援军来了！”林越将绢帛递给秦虎，声音难掩激动，“李靖将军亲率三万精兵，三日后便到！咱们只要再守三日，就能彻底扭转战局！”

　　秦虎接过绢帛，反复看了两遍，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太好了！有了援军，宇文成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末将这就去通知各营将士，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雪月城，原本稍显疲惫的军民瞬间振奋起来。伤兵营里，原本卧床的士兵挣扎着想要起身，说要提前归队；粮仓外，百姓们主动提出减少每日口粮，省下粮食留给援军；城头上，士兵们擦拭着兵器，眼神中满是期待——所有人都知道，胜利的曙光，已近在眼前。

　　可林越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他深知，越是临近援军抵达，宇文成都就越可能铤而走险。他立刻召集周涛、王校尉等将领，在城主府议事厅重新部署防御：秦虎继续驻守青川河浅滩，加固防御工事，防止隋军偷袭水源；周涛带领两千精兵，沿青川河南岸巡逻，监视隋军动向，一旦发现援军踪迹，立刻用烽火信号联络；王校尉则留守城中，组织民壮修缮城墙，补充守城物资，同时加强对俘虏和细作的看管，防止他们趁机作乱。

　　“三日，咱们只需守住三日。”林越看着众人，语气坚定，“这三日里，无论隋军发起怎样的进攻，都不能让他们突破任何一道城门。谁要是丢了阵地，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将领们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决绝。

　　与此同时，隋军大营中，却是一片压抑的死寂。中军大帐内，宇文成都背对着帐门，手中的凤翅镏金镋重重砸在地面，震得帐内烛火剧烈摇晃。帐下的将领们垂首而立，无人敢出声——就在半个时辰前，负责探查的斥候回报，北境援军已突破防线，正朝着雪月城赶来，三日之内便会抵达。

　　“废物！都是废物！”宇文成都猛地转身，双目赤红，指着帐下将领怒斥，“三万援军都挡不住，你们这群饭桶，还有脸站在这里！”

　　一名将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军，北境守军战力强悍，李靖更是用兵如神，咱们的防线本就薄弱，实在是……”

　　“住口！”宇文成都打断他，凤翅镏金镋的尖端抵在那将领的咽喉处，“本将军不想听借口！现在，雪月城久攻不下，援军又要赶到，咱们粮草不足，军心涣散，再不想办法，就只能等着被包饺子！”

　　帐内一片死寂，将领们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破局之法。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谋士缓步走出，躬身道：“将军，属下倒有一计，可解当前之困。”

　　宇文成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收回凤翅镏金镋：“先生有何妙计？快说！”

　　“援军虽快，但毕竟还有三日路程。咱们可利用这三日时间，布下一个‘围点打援’之局。”谋士走到帐中央的地图前，手指在雪月城与青川河交汇处一点，“雪月城守军不足一万二，若是咱们集中所有兵力，猛攻西城门，林越必然会将所有精锐调往西城防守。届时，咱们再派一支奇兵，绕到青川河北岸，在援军必经之路设伏，一举歼灭援军主力。没了援军，雪月城便是孤城一座，不出五日，必破！”

　　宇文成都眉头微皱：“集中兵力猛攻西城？可咱们的兵力只剩六万，玄甲军也折损不少，未必能突破西城防线。再说，绕到北岸设伏，需要多少兵力？若是兵力不足，不仅灭不了援军，反而会被李靖反杀。”

　　“将军放心，属下已有安排。”谋士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属下已联系上青川河上游的‘黑水帮’，他们有三千水匪，熟悉河道地形，可乘船顺流而下，偷袭雪月城东城水门，牵制守军兵力。至于北岸设伏，咱们可动用仅剩的两千玄甲军，再加上五千精锐步兵，共七千兵力，由将军亲自率领，必能一举击溃援军先锋！”

　　宇文成都接过密信，反复看了几遍，眼中渐渐露出狠厉之色：“好！就按先生的计策办！传我将令：明日一早，全军集合，猛攻西城门，务必吸引林越的注意力；黑水帮明日午时抵达东城水门，发起进攻；至于北岸设伏，我亲自带两千玄甲军和五千步兵，今夜便出发，绕到青川河北岸，在‘落马坡’设伏——那里地势险要，正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将军英明！”帐下将领们齐声应道，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

　　宇文成都走到地图前，目光紧紧锁着雪月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越，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守！”

　　夜色渐深，隋营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千玄甲军身披重甲，手持强弩，在宇文成都的带领下，悄悄离开了大营，朝着青川河北岸疾驰而去。他们的马蹄被麻布包裹，行动悄无声息，只有甲胄碰撞的细微声响，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而此时的雪月城，依旧沉浸在援军将至的喜悦中。西城楼上，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擦拭着兵器，一边聊着援军抵达后的情景；东城水门处，周涛带领的巡逻队刚完成一轮巡查，正准备返回营地休息；城主府内，林越对着地图，反复推演着三日后与援军夹击隋军的战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没人注意到，青川河上游的黑暗中，数十艘快船正顺流而下，船头上，黑水帮帮众手持弯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更没人知道，宇文成都已带着七千精锐，绕到了援军必经之路，布下了一个致命的杀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隋军大营的号角声便如惊雷般炸响。六万隋军士兵手持兵器，朝着雪月城西城门发起了猛攻，冲车、云梯、投石机尽数出动，石弹如雨点般砸向城墙，冲车撞击城门的声响，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隋军进攻了！快！准备防御！”西城楼上的将领大声喊道，士兵们立刻各就各位，弓箭手搭箭上弦，民壮们推着滚木和巨石，随时准备砸向城下的隋军。

　　林越听到号角声，立刻登上西城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隋军，他眉头微皱：“宇文成都这是疯了？竟集中所有兵力猛攻西城，他就不怕其他城门被咱们偷袭？”

　　“将军，会不会是隋军知道援军将至，想在援军到来前拼死一搏？”秦虎走到林越身边，语气凝重。

　　林越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隋军阵中，却没有看到宇文成都的身影——这让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对，宇文成都向来谨慎，绝不会亲自坐镇中军，指挥这种近乎自杀的猛攻。他一定还有其他阴谋！”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东城方向疾驰而来，翻身下马，跪在城下，声音带着急切的嘶吼：“将军！不好了！青川河上游来了数十艘快船，上面全是水匪，正在进攻东城水门！周涛将军已带领士兵抵抗，但水匪人数众多，水门快守不住了！”

　　“水匪？”林越心中一沉，“宇文成都竟联合了水匪，想牵制咱们的兵力！秦虎，你带三千精兵，立刻去支援东城水门，务必守住水门，不能让水匪进城！”

　　“是！”秦虎不敢耽搁，立刻带领三千精兵，朝着东城方向疾驰而去。

　　可秦虎刚离开，西城的隋军攻势便更加猛烈。数十架云梯同时搭在城墙上，隋军士兵像蚂蚁般向上攀爬，冲车也撞得城门“咯吱”作响，随时可能被攻破。

　　“放箭！快放箭！”林越大声喊道，手中玄铁长剑一挥，将一名爬上城头的隋军士兵斩落城下。士兵们纷纷放箭，隋军士兵成片倒下，但后面的人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仿佛不怕死一般。

　　林越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宇文成都集中所有兵力猛攻西城，又派水匪进攻东城水门，目的显然是想将雪月城的精锐全部牵制在东西两城——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从其他方向偷袭？还是……

　　“援军！”林越突然瞳孔骤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宇文成都根本不是想攻破雪月城，他是想牵制咱们的兵力，好趁机去偷袭援军！”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他立刻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大喊：“快！立刻派斥候沿青川河北岸探查，务必找到宇文成都的踪迹！另外，用烽火信号通知北岸的援军，让他们小心埋伏，放慢行军速度！”

　　传令兵不敢耽搁，立刻骑马离去。可林越知道，现在才发出警告，或许已经晚了——宇文成都很可能早已带着精锐，绕到了援军必经之路，布下了杀局。

　　东城水门处，战斗也已进入白热化。数十艘快船撞在水门上，黑水帮帮众手持弯刀，试图砍开水门的铁链。周涛带领士兵拼死抵抗，长刀挥舞，将靠近水门的帮众一一斩杀，但水匪人数众多，且熟悉水性，不断有人从水中爬上水门，形势越来越危急。

　　“将军，水匪太多了，咱们的士兵快撑不住了！”一名士兵走到周涛身边，声音带着疲惫，他的手臂上还在流血，却依旧死死握着长刀。

　　周涛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目光坚定：“撑不住也要撑！水门一旦被破，城中百姓就危险了！兄弟们，跟我杀！”

　　说完，他手持长刀，纵身跃下城墙，朝着水匪最密集的地方冲去，长刀挥舞，瞬间斩杀了三名水匪。士兵们见将领如此英勇，也纷纷鼓起勇气，跟着周涛冲了上去，与水匪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此时的青川河北岸，落马坡上，宇文成都正带领七千精锐，埋伏在两侧的悬崖上。他看着远处的道路，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泛着冷光，眼中满是杀意。悬崖下，玄甲军手持强弩，箭已上弦，步兵们则握着长枪，随时准备冲下去，将援军斩落马下。

　　“将军，按时间推算，援军先锋应该快到了。”一名将领走到宇文成都身边，低声说道。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目光紧紧锁着远处的道路：“传令下去，等援军先锋全部进入落马坡，再听我号令，发起进攻。这次，一定要全歼援军先锋，让李靖知道，敢跟我宇文成都作对，是什么下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的道路上，渐渐出现了一队骑兵的身影。他们身着北境守军的铠甲，手持长枪，正是援军的先锋部队。

　　“来了！”宇文成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右手紧紧握住了凤翅镏金镋。

　　援军先锋部队渐渐进入了落马坡，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快速前进。当最后一名骑兵进入落马坡时，宇文成都猛地举起凤翅镏金镋，大声喊道：“杀！”

　　悬崖上的玄甲军立刻扣动扳机，强弩射出的箭矢如雨点般砸向援军先锋，步兵们则手持长枪，从悬崖上纵身跃下，朝着援军发起了猛攻。

　　援军先锋毫无防备，瞬间被打懵了。骑兵们纷纷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

　　“快！结阵防御！”援军先锋将领大声喊道，试图阻止士兵抵抗。可玄甲军战力极强，身披重甲，刀枪不入，很快便冲破了援军的阵型，开始大肆屠杀。

　　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镋，冲入援军阵中，镋尖挥舞，每一次挥动，都有几名援军士兵倒下。他看着混乱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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