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途中驿站，获大秦通关文牒

　　晨光刺破柳溪镇的薄雾时，林越已立在客栈院内的老槐树下。玄色劲装沾着晨露，指尖摩挲着“裂穹”剑鞘上的霜纹，目光落在东方渐亮的天际——按路程，今日需抵达淮河西岸的“望淮驿”，那是出入大秦的最后一处驿站，也是获取通关文牒的关键之地。

　　“将军，周明昨夜查探回来，说破庙里的人凌晨已撤离，只留下几捆发霉的粮草。”赵虎大步流星走来，甲胄碰撞的脆响打破晨静，“看他们撤退的方向，像是往大秦境内去了，不像是要拦我们。”

　　林越颔首，接过亲兵递来的热饼，咬下一口：“不是不拦，是昨夜我们戒备太严，他们没找到机会。这些人穿大秦旧军服，却做劫匪的勾当，要么是嬴昭的政敌派来试探，要么是地方私兵想捞好处——不管是哪一种，到了望淮驿自会有分晓。”

　　说话间，李青带着几名斥候从门外回来，背上的长弓还挂着晨霜：“将军，前方官道已探过，雪化了大半，只有几处泥泞，不影响行军。令外，望淮驿方向隐约有驿马往来，看起来很热闹。”

　　“好。”林越将最后一口饼咽下，抬手振了振披风，“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出发，务必在午时前赶到望淮驿。路上保持警惕，若再遇拦路者，不必留手——既然他们敢来，就得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辰时三刻，三百锐士列队出镇。马蹄踏过融雪的官道，溅起细碎的泥水，玄色队伍如一条游龙，在苍茫原野上疾驰。林越骑在“踏雪”宝马背上，目光扫过沿途的田垄——地里的麦苗刚冒芽，却有几处田埂被马蹄踩得稀烂，远处村落的土墙上，还留着去年战乱时的刀痕。他不禁想起青阳城的百姓，心中愈发迫切：若天下不统一，这样的残破，只会在更多地方上演。

　　行至巳时，前方出现一道蜿蜒的灰线，随着距离拉近，渐渐显露出驿站的轮廓——望淮驿建在淮河西岸的高坡上，青砖灰瓦的院落围着丈高的土墙，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旗杆上挂着“大秦驿传”的玄色旗帜，随风猎猎作响。驿站外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马车，几个穿着大秦驿卒服饰的人正忙着清点货物，还有些商人模样的人围着驿卒，似乎在打听通关的事。

　　“将军，前面就是望淮驿了。”周明勒住马，指着驿站门口的告示牌，“您看，那牌子上写着‘凡入秦者，需持通关文牒，无牒者不得渡淮’，和我们之前打听的一样。”

　　林越放缓马速，仔细观察着驿站的动静：门口有四名手持长戟的卫兵，服饰是大秦正规军的样式，甲胄上刻着“驿卫”二字，站姿挺拔，目光锐利，不像是普通的驿站守卫。驿站院内隐约能看到巡逻的卫兵，屋檐下还架着几具弩箭，戒备比寻常驿站森严数倍。

　　“看来嬴昭对这处驿站很重视。”林越低声道，“赵虎，你带五十人在驿站外等候，若里面有异动，立刻接应。周明，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在驿站外的空地上休整，不得擅自走动。”

　　“是！”赵虎和周明齐声应道。

　　林越翻身下马，将“踏雪”交给亲兵，整理了一下玄色劲装，便带着周明朝着驿站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两名卫兵便上前一步，长戟交叉拦住去路，声音冷硬：“来者何人？入秦何事？可有通关文牒？”

　　林越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这是当年他在北境救过大秦一位老将时，对方赠予的信物，令牌正面刻着“北境驰援”四字，背面是大秦的龙纹图案。他将令牌递给卫兵，沉声道：“我乃大楚青阳城守将林越，受大秦太子嬴昭之邀，前往咸阳议事。此乃信物，烦请通报驿站主事。”

　　卫兵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又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快步走进驿站，另一人则收回长戟，态度稍缓：“林将军请稍候，我家主事即刻便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驿站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青色官服、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他看到林越，立刻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在下望淮驿主事苏文，不知是林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林越回礼，笑道：“苏主事客气了，我贸然前来，叨扰了。”

　　苏文连忙侧身让开道路：“林将军说的哪里话，太子殿下早已传下密令，说您近日会途经望淮驿，让在下务必妥善接待，为您办理通关文牒。快，里面请，在下已备好了热茶。”

　　林越心中微动——嬴昭竟早已安排妥当，看来他确实有心与自己合作。他不再多言，跟着苏文走进驿站。驿站院内铺着青石板，两侧是整齐的厢房，中间有一座圆形的凉亭，亭内摆着石桌石凳。几名驿卒正忙着擦拭兵器，看到苏文带着林越进来，都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行礼。

　　苏文将林越领进东侧的一间厢房，厢房内陈设简洁，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淮河渡图》。随从端上热茶后，便退了出去，厢房内只剩下林越、周明和苏文三人。

　　“林将军，您一路辛苦，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苏文将茶杯推到林越面前，笑容温和，“太子殿下在密令中说，您是难得的将才，若能为大秦效力，必能助大秦平定天下。在下虽只是个驿站主事，却也久仰将军的威名——去年将军在青阳城以三千兵力击退两万叛军，保住了一城百姓，此事在大秦境内也传得沸沸扬扬。”

　　林越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茶香醇厚，驱散了旅途的疲惫。他放下茶杯，看着苏文，开门见山：“苏主事，我此次前往咸阳，是为了与嬴太子共商‘止戈定天下’之策。如今我已到望淮驿，不知通关文牒何时能办好？另外，我麾下有三百锐士，需一同入秦，还望苏主事通融。”

　　苏文笑道：“林将军放心，通关文牒在下早已备好，只待您亲自确认信息后便可盖章生效。至于您麾下的将士，太子殿下也有吩咐，允许他们随您一同入秦，驿站会为他们准备粮草和饮水，保证不耽误您的行程。”

　　说着，苏文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放在八仙桌上，缓缓展开。卷轴是大秦特有的黄色绫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林越的姓名、籍贯、身份，以及入秦的目的和随行人数，末尾盖着望淮驿的红色印章，只差林越确认无误后，再盖上周秦边境都督府的印章，便可生效。

　　林越仔细查看卷轴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信息都对，劳烦苏主事尽快盖章。”

　　“好说。”苏文收起卷轴，起身道，“林将军稍等，在下这就去请都督府的派驻官盖章，片刻便回。”

　　苏文离开后，周明走到林越身边，压低声音：“将军，这个苏文看起来很热情，但驿站的戒备也太严了，会不会有问题？”

　　林越目光扫过窗外，看到几名驿卫正围着驿站的院墙巡逻，手中的长戟寒光闪闪。他沉吟片刻，道：“嬴昭既然敢邀我入秦，就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动手脚——他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他一样。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去通知赵虎，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一旦我拿到通关文牒，我们立刻出发，不在驿站多做停留。”

　　“是，将军。”周明转身走出厢房。

　　林越独自坐在厢房内，手指轻轻敲击着八仙桌，思绪纷飞。他想起离开青阳城时，秦武那不舍的眼神，想起城中百姓那期盼的目光，想起麾下将士那坚定的誓言——这条路，他不能走错，也不能回头。大秦虽有统一的潜力，但嬴昭的政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此次咸阳之行，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文拿着盖好章的通关文牒回到厢房，脸上带着笑容：“林将军，幸不辱命，通关文牒已办好。您看，这是都督府的印章，有了它，您和您的将士们便可顺利渡过淮河，进入大秦境内。”

　　林越接过通关文牒，只见卷轴末尾多了一枚红色的大印，印上刻着“周秦边境都督府”七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他将通关文牒小心地收好，起身道：“多谢苏主事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必当回报。”

　　苏文连忙摆手：“林将军客气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居功。对了，太子殿下还托在下给您带句话——‘咸阳城内暗流涌动，望将军一路小心，若遇不测，可持此牒前往沿途驿站，驿站会为您提供帮助’。”

　　林越心中一暖，嬴昭虽未谋面，却想得如此周全，这让他对此次咸阳之行多了几分信心。他拱手道：“请苏主事替我多谢太子殿下，我必不负所托。”

　　“一定一定。”苏文笑着点头，“林将军，您麾下的将士们已在驿站外准备好了，驿站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粮草和饮水，都装在马车上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林越跟着苏文走出厢房，只见驿站外的空地上，三百锐士已列队完毕，赵虎正站在队伍前，目光警惕地望着四周。几辆装满粮草和饮水的马车停在队伍旁边，几名驿卒正忙着将最后几袋粮草搬上车。

　　“林将军，一路保重。”苏文站在驿站门口，拱手道别，“祝您早日抵达咸阳，与太子殿下共成大业。”

　　林越回礼：“苏主事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他翻身上马，手中高举着通关文牒，大声道：“兄弟们，通关文牒已到手，我们即刻出发，渡过淮河，前往咸阳！”

　　“出发！”三百锐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得空气中的薄雾都散了几分。

　　马蹄声再次响起，玄色队伍朝着淮河渡口的方向疾驰而去。苏文站在驿站门口，望着林越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他转身对身后的随从低声道：“立刻派人去咸阳，向太子殿下禀报，林越已顺利拿到通关文牒，正前往咸阳。另外，通知沿途驿站，密切关注林越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报。”

　　“是，主事。”随从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林越带着队伍，很快来到淮河渡口。渡口旁停着十几艘渡船，几个穿着大秦水师服饰的士兵正守在渡口，检查过往行人的通关文牒。看到林越等人前来，为首的水师校尉立刻上前，目光落在林越手中的通关文牒上。

　　林越翻身下马，将通关文牒递给校尉。校尉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核对了林越的身份，确认无误后，恭敬地将通关文牒还给林越，挥手道：“打开渡口，让林将军的队伍过江！”

　　沉重的闸门缓缓打开，林越翻身上马，率先走进渡口。三百锐士紧随其后，马车轱辘碾过渡口的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渡船早已准备就绪，将士们有序地将马匹和马车牵上船，林越则站在船头，望着宽阔的淮河。

　　淮河的水呈墨绿色，水流湍急，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哗哗”的声响。远处的河面上，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林越望着河对岸那片隐约可见的大秦土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里，是他新征程的起点，也是他实现理想的希望之地。

　　“将军，您看，对岸好像有动静。”周明走到林越身边，指着河对岸说道。

　　林越顺着周明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对岸的渡口旁，站着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兵器，目光紧紧地盯着渡船，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之前在柳溪镇遇到的那些人的同伙吗？”赵虎也走了过来，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林越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对岸的人：“不像。那些人穿着黑色劲装，却没有蒙面，而且站姿很整齐，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看他们的服饰，倒像是大秦的暗卫。”

　　“暗卫？”周明愣了一下，“太子殿下派暗卫来这里做什么？是来保护我们，还是来监视我们？”

　　林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或许，两者都有。嬴昭是个谨慎的人，他既想让我帮他，又怕我对大秦不利，派暗卫来盯着我们，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只要我们不做有损大秦的事，他们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说话间，渡船已渐渐靠近对岸。对岸的几名暗卫看到渡船，没有上前阻拦，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

　　渡船靠岸后，将士们有序地将马匹和马车牵下船。林越翻身下马，走到暗卫面前，拱手道：“在下林越，受太子殿下之邀，前往咸阳议事。不知诸位是？”

　　为首的暗卫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我等乃太子殿下麾下暗卫，奉命在此等候林将军。太子殿下有令，若林将军遇到危险，我等可随时提供帮助。”

　　林越心中了然，看来嬴昭确实对他很重视，不仅为他准备了通关文牒，还派暗卫来保护他。他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费心，也多谢诸位。我们即刻前往咸阳，不知诸位是否一同前往？”

　　暗卫首领摇头：“我等只负责护送将军渡过淮河，接下来的路程，会有其他暗卫接应。将军一路保重，若有需要，可随时发出信号，暗卫会即刻现身。”

　　林越点头：“好，多谢。”

　　说完，他转身对麾下将士道：“兄弟们，我们已进入大秦境内，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和挑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出发！目标，咸阳！”

　　“出发！”三百锐士齐声高呼，声音在淮河两岸回荡。

　　林越翻身上马，带着队伍，朝着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淮河渐渐远去，前方的道路虽然依旧充满未知，但林越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自己离“止戈定天下”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夕阳西下时，队伍来到一处名为“落马坡”的山坡下。山坡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道路崎岖难行。林越勒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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