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规则之下，联手破局？

　　“规则”、“剧本”、“活下去的棋子”……

　　黑衣人的话语在陈远脑海中反复回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这不再是简单的历史破坏，更像是一场被操控的、冰冷的戏剧？而他和那些黑衣人，都只是舞台上的演员，身不由己？

　　如果黑衣人所言非虚，他们也是被迫执行任务，那么双方是否存在着某种……合作的可能？至少，是信息交换的可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与敌人合作？

　　【逻辑分析：若目标个体确实存在被迫性，且其任务与宿主维护历史主干线的目标存在短期交集或共同威胁，临时信息共享或有限度合作存在理论可行性。风险：极高。需严格评估对方可信度及潜在陷阱。】玄冰冷地分析着，并未直接否定。

　　极高的风险……但也可能带来巨大的信息突破。

　　陈远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与对方再次接触，并且能暂时压制敌意的契机。

　　他回想起黑衣人昨夜肩头受的伤，以及对方处理伤口时泄露的微弱能量波动。

　　“玄，如果我们主动释放一个信号，一个包含‘规则’、‘剧本’关键词，并附带……治疗意向的信号，能否定向传递给那个特定个体？”

　　【可尝试。需构建特定频率的信息波纹，模拟其同源能量特征进行加密广播，范围限定朝歌城北区域。但此举同样会暴露宿主大致位置及部分意图。】

　　“赌一把！”陈远眼神坚定。他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废弃宅院，盘膝坐下，集中精神，按照玄的指引，开始构建那道特殊的“信息”。

　　他并未传递复杂的内容，只是反复强调几个关键词：“规则……剧本……合作……疗伤……”并附上了一处城北荒废祠庙的坐标，时间定为今夜子时。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精神有些疲惫。这种精细的信息操作显然消耗不小。

　　【信息已释放。是否接收到回应，取决于目标是否仍在城北区域，且愿意回应。】

　　陈远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

　　白日的朝歌，表面正在恢复秩序，周室的官吏开始接管各处要害，颁布安民告示。但暗流依旧汹涌，新旧势力的角力无处不在。

　　陈远没有再去主动追踪，而是在那处约定的荒废祠庙附近潜伏下来，静静调整状态，准备应对夜晚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夜色如期而至，残月再次被薄云遮掩，天地间一片晦暗。荒废的祠庙断壁残垣，野草疯长，唯有风声穿过破洞，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子时将近。

　　陈远隐匿在祠庙主殿残存的一根横梁阴影之上，气息近乎完全消失，心神却与玄紧密连接，监控着周围每一丝风吹草动。

　　来了！

　　几乎在子时准点，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祠庙残破的院门口。他依旧笼罩在黑暗中，但陈远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比昨夜更加紊乱，肩头的伤势似乎恶化了。

　　黑影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停留在门口，警惕地扫视着庙内。

　　“我来了。”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你最好真的有什么……值得我冒险的东西。”

　　陈远从横梁上轻轻落下，落在对方面前数丈远的地方，确保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你的伤，需要处理。”陈远没有废话，直接抛过去一个小陶瓶，里面是他白日用草药简单调配的金疮药，“信不信由你。”

　　黑影下意识地接住陶瓶，捏在手里，却没有立刻使用。他盯着陈远，黑暗中目光灼灼：“你说‘规则’和‘剧本’，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并非随心所欲。”陈远缓缓道，“我知道你们的行为受到某种约束，甚至……惩罚。我更知道，你们试图引发的‘三监之乱’，并非历史的唯一可能，也绝非最好的可能。”

　　黑影沉默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唯一可能？最好？你懂什么！‘剧本’规定必须如此！任何偏离……任何偏离都会导致……”

　　“导致什么？”陈远紧紧追问。

　　“导致‘修正’！更暴力、更不可控的修正！甚至……是整个节点的‘重置’！我们都会消失！”黑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重置？消失？

　　陈远心中巨震！这背后的机制，竟如此残酷？

　　“是谁制定的‘剧本’？那个‘规则’又是什么？”陈远压下心悸，继续追问。

　　“不知道……我们只是执行者。”黑影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我们被投放到各个节点，完成任务，获取‘存活’的时间……反抗？我们连反抗的对象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不似作伪，那是一种深陷泥潭、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陈远沉默了。如果黑衣人所说为真，那么他们双方，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这诡异“规则”下的受害者。

　　“如果……有一种可能，既不完全偏离‘剧本’，又能减少无谓的牺牲，甚至……找到打破这循环的方法呢？”陈远缓缓说道，抛出了最大的诱饵。

　　黑影猛地抬头，黑暗中，陈远似乎能看到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或许可以，在‘规则’的缝隙里，寻找另一种可能。”陈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比如，让‘三监之乱’以另一种形式，一种对文明伤害更小的形式发生。或者……找出你们背后那所谓的‘规则’的真相！”

　　祠庙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黑影握着陶瓶的手，微微颤抖。陈远的话，像是一道刺破黑暗迷雾的光，让他看到了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打破循环？寻找真相？

　　这诱惑，太大了。

　　“……我无法完全信任你。”许久，黑影沙哑地开口，“但我可以……提供一些信息，作为……交换。”

　　“什么信息？”

　　“朝歌城内，像我这样的‘执行者’，不止我一个。”黑影低声道，“还有一个‘监督者’，他更强大，更冷酷，完全忠于‘规则’。他负责确保‘剧本’准确执行，清除任何……不稳定因素，包括出问题的执行者，以及像你这样的……‘变量’。”

　　监督者！

　　陈远心中一凛。果然有更高层级的存在！

　　“他在哪？有什么特征？”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他行踪莫测。但他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寒意’，那是更高权限的象征……”黑影的声音带着忌惮，“我透露这些，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若被‘监督者’察觉……”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时，玄的警告在陈远脑中尖利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高权限同源能量接近！方位：祠庙外三百米，正在快速移动！目标特征与‘监督者’描述吻合！】

　　几乎是同时，那黑影也猛地转头望向庙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来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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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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