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忆暗战，甲子黎明！

　　夜色如墨，医官营帐区域比别处更显安静，只有伤者偶尔的呻吟和药炉咕嘟的轻响在风中飘散。

　　陈远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凭借斥候营的新身份和“基础生存技能”，轻易避开了外围巡哨，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帐后方。他收敛全身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绵长细微，将耳力提升到极致。

　　帐内，油灯如豆。

　　白天那个被操控过的传令兵依旧昏睡着，而在他床边，站着的赫然是那个矮瘦的“缯国士兵”——扰动源！

　　他并未察觉陈远的靠近，一只手掌虚按在传令兵的额头上，指尖萦绕着肉眼难见、却让陈远脑中警报微鸣的扭曲波纹。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显然白天的“信息静默”冲击让他受了些暗伤。

　　“……维护者……系统……威胁……”断断续续的、属于传令兵记忆碎片中的词语，被他以特殊的精神力艰难地提取、捕捉。

　　陈远心中凛然，果然是在搜刮关于他的情报！

　　不能再等了！

　　陈远眼神一厉，没有选择直接冲进去硬拼。对方能力诡异，在密闭空间内与之交手风险太大，而且容易惊动旁人。

　　他目光扫过帐外不远处一堆准备用来熬药的干柴，计上心头。

　　他悄然后退几步，捡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子，运足臂力，朝着那堆干柴猛地掷去！

　　“砰！”一声不大却足够清晰的闷响在寂静的夜中传出。

　　“谁？！”医官营帐内，立刻响起值守医官警惕的喝问，以及脚步声。

　　帐内，那矮瘦士兵身体猛地一僵，指尖的波纹瞬间溃散！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怒，恶狠狠地瞪了传令兵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滑溜的泥鳅般从营帐另一侧的缝隙钻了出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目标已逃离。记忆读取中断，仅获取碎片信息。】玄及时汇报。

　　陈远没有去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阻止对方获取完整信息，并打草惊蛇，让其不敢再轻易对重要“棋子”下手。

　　他迅速远离医官营帐，藏身于更深的阴影中，看着被惊动的医官和巡哨检查一番后嘟囔着“野猫吧”便散去，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一回合，算是小胜。但扰动源如同附骨之疽，不将其彻底揪出，明日大战必生变故。

　　【根据其行为模式及能量残留分析，该扰动源倾向于隐藏在混乱与人群之中，借力打力。其本体战力可能有限，需警惕其制造更大规模骚乱。】玄冰冷地分析着。

　　“更大规模骚乱……”陈远喃喃自语，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明天，就是甲子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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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在一种极度压抑的寂静中度过。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沉睡巨龙的苏醒之吟，骤然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呜——呜——呜——”

　　整个周军大营，瞬间“活”了过来！

　　无数士兵从营帐中涌出，如同决堤的洪流，迅速而有序地奔向各自的集结位置。甲胄碰撞声，脚步声，军官的号令声，战马的嘶鸣声……汇聚成一股钢铁般的洪流，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陈远穿着崭新的斥候皮甲，站在中军斥候营的队伍中，感受着脚下大地的轻微震动，看着眼前这史诗般的集结场面，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战鼓的节奏剧烈跳动。

　　这就是牧野之战！这就是决定华夏未来数百年命运的清晨！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浩如烟海的人群，那个扰动源，一定就隐藏在其中，像一条毒蛇，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刻。

　　“祭天！誓师！”

　　洪亮的唱喏声传来。中军大纛之下，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周武王姬发，在姜子牙及众多诸侯的簇拥下，登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

　　姬发手持玄钺，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无边无际的联军将士。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遍四方：

　　“殷纣无道，暴虐百姓……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勖（xù）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pí），如熊如罴（pí）！”

　　“勖哉！勖哉！”数十万将士举起兵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浪震天动地，仿佛要将天穹都掀开！

　　陈远身处其中，亦感到热血沸腾。这就是人心，这就是天命所向！

　　然而，就在这士气达到顶点的时刻，异变陡生！

　　联军侧翼，一个不起眼的“蓟”国方阵中，突然传出几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啊！蛇！好多毒蛇！”

　　“地陷了！快跑！”

　　“有鬼！商军的鬼魂来索命了！”

　　那片区域瞬间大乱！士兵们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幻象，惊恐地挥舞着兵器，互相推搡踩踏，阵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而且混乱如同瘟疫，开始向相邻的方阵蔓延！

　　“惑心邪术！是那个细作！”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吼，却无法制止恐慌的蔓延。

　　高台上，武王和诸侯们脸色微变。姜子牙目光一凝，瞬间望向骚乱源头，眼神锐利如刀。

　　陈远心中剧震！来了！扰动源果然选择了在誓师的关键时刻发难！它制造了大规模幻象，意图在战前就摧垮联军的士气！

　　【检测到高强度、大范围信息扰动！目标位于蓟国方阵核心！】玄的警告急促响起。

　　“在哪？具体位置！”陈远在心中急问。人群混乱，根本无法用肉眼分辨。

　　【需接近至五十米内，进行精确定位！】

　　五十米！要穿过混乱不堪、随时可能发生踩踏甚至自相残杀的失控人群！

　　陈远看了一眼高台上眉头微蹙的姜子牙，又看了一眼虽然骚动但核心依旧稳固的中军方阵。

　　不行！必须阻止它！否则历史可能在此刻偏移！

　　“斥候营第一队！随我上前，查明骚乱缘由，弹压造谣者！”斥候营的百夫长显然也接到了命令，厉声喝道。

　　机会！

　　陈远毫不犹豫，率先冲出队列，大声应道：“诺！”

　　他如同游鱼般，主动冲向那片混乱的漩涡。他没有盲目乱闯，而是凭借着“基础生存技能”对危机的直觉和玄的微弱指引，在疯狂的人群缝隙中穿梭，目标直指玄锁定的扰动源方位！

　　拳脚、兵器、惊恐的嘶吼从他身边擦过，险象环生。他几次差点被失去理智的士兵撞倒，都凭借灵活的身手堪堪避开。

　　四十米！三十米！

　　他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片区域的核心，几个士兵正双眼赤红地攻击身边的人，而他们围绕保护的，正是那个穿着蓟国兵甲、嘴角带着残忍笑意的矮瘦士兵！

　　他双手虚张，无形的精神波纹正以他为中心，疯狂扩散！

　　就是他！

　　陈远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从腰间拔出斥候配备的青铜短剑，不是刺向那些被控制的士兵，而是将全身力气灌注于手臂，如同投掷标枪般，将短剑朝着那矮瘦士兵狠狠掷去！

　　“咻——！”

　　短剑破空，发出尖锐的啸音，直取对方咽喉！

　　这一击，不为杀敌，只为打断！

　　那矮瘦士兵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并悍然发动攻击！他脸色一变，不得不中断施法，侧身闪避！

　　“噗！”

　　短剑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溜血珠，深深扎入他身后的土中！

　　法术瞬间中断！

　　那些陷入幻象、疯狂攻击的士兵动作齐齐一僵，眼中的赤红迅速消退，茫然地看着四周和彼此身上的伤痕，惊恐变成了错愕与后怕。

　　蔓延的混乱，戛然而止！

　　矮瘦士兵捂住流血的脖颈，惊怒交加地看向冲到他近前的陈远，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

　　“又是你！维护者！”他嘶声道。

　　“你的把戏，该结束了！”陈远欺身而上，拳脚带风，直攻对方要害，不给他再次施展能力的机会！

　　然而，那矮瘦士兵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去，轻易避开了陈远的攻击。他冷冷地看着陈远，又瞥了一眼高台方向，忽然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结束？不，这只是开始……你以为，棋子只有我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一枚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黑色符石捏碎！

　　“嘭！”一股浓郁的黑烟爆开，瞬间笼罩了他周围数米范围！

　　陈远被黑烟阻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待黑烟被晨风吹散，原地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滩血迹和那枚碎裂的符石。

　　又让他跑了！

　　陈远脸色难看，弯腰捡起一枚符石碎片，触手冰凉。

　　【检测到空间传送残留波动，及……另一道微弱但同源的信息印记，指向……中军方阵！】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陈远猛地抬头，骇然望向那杆玄色大纛之下，武王姬发所在的方向！

　　另一道同源印记……在中军？！

　　难道……扰动源的棋子，不止一个，而且已经渗透到了最核心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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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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