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知否墨兰

　　年下的日子过得飞快，杨家已遣了媒人来盛家求亲，与如兰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只待过完年便择吉日下聘。

　　明兰那边尚无动静，齐衡却早已按捺不住。

　　这日，醉仙楼的雅间里，齐衡小心翼翼地给阿九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水晶虾饺，语气带着几分忐忑：“墨儿，如今你身份尊贵，我娘也再无反对之意，不如改日我便让她去盛家提亲，把咱们的婚事定下来，可好？”

　　阿九眼皮一抬，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娘倒是有意思，从前嫌我家门第低微，百般看不上，如今见我成了镇国长公主，倒肯松口了，这势利眼当真是毫不掩饰。”

　　齐衡脸上一僵，声音低了几分：“墨儿……她终究是我娘。”

　　“是你娘又不是我娘，”阿九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

　　“真以为她两句好话，我就能软了心？要么，你洗干净了入赘盛家，要么，这婚事便不必再提。元若，你该知道，我并非是非你不可。如今我是镇国长公主，便是想纳三夫四侍，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嗯？”

　　齐衡急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阿九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哀求：“不要，墨儿，别这样……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让他备好嫁妆，我……我愿意嫁给你，入赘盛家也无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他姿态放得极低，眼中满是真切的慌乱，全然没了往日小公爷的体面。

　　正说着，雅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顾廷烨看到眼前这一幕，挑了挑眉，笑道：“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齐衡猛地抬头，见是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却依旧紧紧拉着阿九的衣袖不肯松手。

　　阿九瞥了顾廷烨一眼，语气淡淡：“有事？”

　　顾廷烨站在门口没进来：“奉全王之命，送份帖子给长公主。既然你们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先进来，我有话跟你说。”阿九开口道。

　　顾廷烨看了眼齐衡，挑眉道：“这不合适吧？”

　　阿九转头瞥了齐衡一眼：“起来。”

　　齐衡连忙应了声，乖乖站起身退到一旁。

　　顾廷烨这才大大方方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对着阿九拱手：“不知长公主唤我何事？”

　　“顾二叔如今倒是拘谨了许多，不见从前那般张狂肆意了。”阿九端起茶杯。

　　顾廷烨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从前也没想过，你会成为如今高高在上的镇国长公主。”

　　阿九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行了，叫你来不是拌嘴的。你在禹州从军时，政绩不错，要不要调任？”

　　顾廷烨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长公主的意思是？”

　　“禁军统领，这个位置怎么样？”阿九抬眸看向他，目光坦荡。

　　顾廷烨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难掩激动：“你要我当禁军统领？”那可是掌管京城防务的要职，权力极大。

　　“嗯，”阿九点头，“你还算个人才，埋没在全王那里可惜了。我向来惜才，你有没有兴趣？”

　　顾廷烨迟疑道：“可……我终究是全王手下的属官……”

　　“放肆！”阿九语气微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全王手下？你要效忠的，是圣上，是大宋江山！”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还是说，你不想报你母亲的仇，不想在顾家夺回属于你的荣耀？”

　　顾廷烨猛地抬头：“你知道这些？”

　　“略知一二。”阿九淡淡道，“但你的仇，得你自己去报，我不会插手。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你这身本事。顾家向来是武将世家，你随了你父亲的血性，我很看重。”

　　说着，她解下腰间一块刻着“镇国”二字的玉佩，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想好了，就拿着这玉佩来找我。”

　　顾廷烨看着那块玉佩，又看看阿九沉静的脸，心中翻江倒海。

　　禁军统领之位，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既能施展抱负，也能离复仇的目标更近一步。

　　他沉默片刻，终是握紧了拳头，对着阿九深深一揖：“若长公主信得过我，顾廷烨定当效犬马之劳！”

　　阿九点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果然没看错你。玉佩你收着，我可许你一事。”

　　顾廷烨拿起玉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面，思索片刻，又将它放回桌上，抬头看向阿九：“我能不能现在就用了这个？”

　　“什么事？”阿九眉梢微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求娶盛家六姑娘，盛明兰。”顾廷烨迎着她的目光，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放肆！”阿九猛地将茶杯墩在桌上，茶水溅出，眼底怒火翻腾，死死盯着他，“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顾廷烨被她这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却仍梗着脖子辩解：“你说过，拿着玉佩可以求一事的！”

　　“我让你求的是这个吗？你也配娶我妹妹？”阿九被他气的都有些冒火了。

　　“我怎么就不配？”顾廷烨提高了声音，“公主既说看重我，可见我并非庸才。日后我若能袭了爵位，再立些功绩，自然能让明兰衣食无忧，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阿九端起桌上的茶，兜头就朝他脸上浇了过去，“给你两句好话，真当自己是块宝了？”

　　冰凉的茶水顺着顾廷烨的脸颊往下淌，他愣在原地，阿九的怒斥却接踵而至：“你多大年纪了？府里有外室，还养着孩子，前头死了一任妻子，如今倒敢来攀我妹妹？明兰在盛家娇养着长大，如花似玉，凭什么要去你顾家填那些烂摊子，受你家那些龌龊气？想娶我的明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指着门口，声音冷厉：“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滚！我不缺你这一个。”

　　顾廷烨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狼狈地抹了把脸，看着阿九盛怒的样子，终究没敢再辩解，只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齐衡连忙递上干净的帕子，小声道：“墨儿，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阿九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胸口仍起伏不平：“什么东西！好心提拔他，竟打主意打到明兰头上，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瞥了眼桌上的玉佩，冷哼一声：“他若识相，就该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不然，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我也绝容不下！”

　　齐衡看着她护短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佩服，只默默给她重新沏了杯热茶，轻声道：“别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明兰有你护着，谁也别想欺负她。喝口热茶缓缓，说说我入赘的事情吧。”

　　“入什么赘啊，回去等着吧。”

　　“啊！！他惹你生气，不能迁怒我呀？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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