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墟临城下！血铸战魂的终焉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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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白的声音并不高亢，却仿佛带着这座古城废墟沉淀万古的重量，清晰地穿透魔气的咆哮与能量的轰鸣，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他站在那里，周身土黄色微光与暗金红三色混沌气息交织，破碎的衣袍无风自动，虽然依旧伤痕累累，气势却与片刻前截然不同。仿佛不再是孤身奋战，而是与脚下这座即将崩毁的祭坛、与这片浸透先辈鲜血的土地，融为一体。
挥刀斩向敖苍的暗龙卫统领，身形猛地一滞，刀锋在距离龙魂核心仅有三尺之处硬生生停住！他霍然转头，看向林知白，锐利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凝重与惊疑。这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土黄色的能量，分明是这座上古“镇墟大阵”残存的阵灵之力！他怎么可能引动？而且，那混沌气息中，为何有种让他手中龙纹刀都微微颤栗的……古老威压？
围住云瑾的血骷长老与冥骨婆婆，也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大地、厚重如山又悲壮如歌的意志威压，脸色微变，攻势不自觉地缓了缓。
云瑾趁此机会，青霖剑光华一绽，逼开两人少许，退到林知白身侧，美眸中充满惊喜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公子，你的伤……”
“无碍。”林知白握住她的手，一股温和却坚韧的土黄色能量顺着掌心渡入，迅速平复着她激战后的气血翻腾，更与她体内的青霖真血产生奇妙共鸣，让她精神一振。
他抬头，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暗龙卫统领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血骷长老与冥骨婆婆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忌惮与不甘。而被魔念侵蚀、痛苦挣扎的敖苍，在听到林知白那蕴含阵灵意志的声音后，混乱的龙瞳中，属于敖苍的清明又强盛了一丝，发出一声低沉而痛苦的呜咽。
然而，最大的危机并未解除，反而迫在眉睫！
“吼——！！！”
封印入口处，那狰狞的魔臂虚影疯狂撕扯，剩余的封印光幕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魔臂之后，那庞大的恐怖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一颗布满骨刺、燃烧着暗红火焰的模糊头颅轮廓，正拼命想要挤出来！古魔将的真身，即将降临！
一旦它完全破封，在场所有人，包括这座古城废墟，恐怕都将被其吞噬、毁灭！
“阵灵之力……星墟与战魂的融合体……还有那令人厌恶又渴望的‘归墟’气息……”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的意念，带着无尽的贪婪与暴虐，直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响起，“吞噬你……吾将补全残缺……重返巅峰……甚至……超越！”
这是古魔将的意志！它竟然隔着即将崩溃的封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林知白身上！显然，林知白身上矛盾而强大的力量本质，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想要吞噬我？”林知白松开云瑾的手，踏前一步，直面那喷涌的魔气与狰狞的魔影。他体内的归墟熔炉，在阵灵之力的调和与古魔将恐怖气息的刺激下，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稳定运转，核心三点微光彼此靠近，仿佛要熔炼成一炉！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林知白动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脚下祭坛、与整个古城废墟的“呼吸”同步！他双手虚抱于胸前，体内混沌灵元、阵灵之力、战魂血气、炼化的魔源，乃至灵魂深处那一丝玄妙的波动，全部注入丹田的归墟熔炉！
“以我之血，唤我先灵！”
“以我之魂，承我先志！”
“以我之力……镇此魔墟！”
“镇墟大阵·残灵共鸣！”
“轰——！！！”
随着他如同誓言般的低喝，祭坛地面上，那些被他血液点亮的阵纹，光芒陡然大盛！并且，光芒如同涟漪般，迅速向四周扩散，点亮了更多残破黯淡的阵纹！虽然远不及大阵全盛时期的万一，但这部分被激活的阵纹，却仿佛唤醒了沉睡在此地无数英灵的最后战意！
无数模糊的、身穿残破甲胄的战士虚影，从地面、从墙壁、从虚空中浮现！他们无声地咆哮，手持残缺的兵刃，化作一道道土黄色或淡金色的流光，如同飞蛾扑火，悍不畏死地冲向那喷涌的魔气柱，冲向那试图破封的魔臂！他们撞击、爆炸、湮灭，用最后残存的意志与能量，疯狂消磨着魔气，延缓着古魔将破封的速度！
“英灵战魂？！”血骷长老失声叫道，眼中充满了骇然。这些英灵战魂虽然力量微弱，但数量众多，且那股不灭的战意对魔气有着天然的克制！
“这小子……竟能以自身为引，唤醒部分阵灵和残留战魂！”冥骨婆婆脸色难看至极。
暗龙卫统领目光复杂，他认出了，这是唯有得到这座古城“认可”，且身负特殊血脉或力量之人，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小子，究竟是何来历？
古魔将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魔臂挥舞，将大片英灵战魂扫灭，但更多的战魂前仆后继！破封的进程，被强行延缓了！
然而，林知白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唤醒并引导这些残灵，消耗的是他的灵魂力量、生命精元以及刚刚恢复的灵力！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公子！”云瑾扶住他，泪光盈盈，她能感觉到林知白生命气息在快速流逝。
“我……撑不了多久……”林知白艰难地道，目光却看向上空挣扎的敖苍，“前辈……唯有你的龙魂本源，配合完整的‘镇墟道钟’之力，才有可能……暂时重封此魔！”
敖苍的龙魂剧烈波动，暗金与暗红的对抗到了白热化。他听懂了林知白的意思——需要他牺牲残存的龙魂本源，引动祭坛最深处的“镇墟道钟”核心，配合林知白唤醒的部分阵灵，做最后一搏！
但这意味着，他将彻底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敖苍！别忘了你的使命！别忘了陨落于此的万千同袍！”林知白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阵灵共鸣的宏大回响，“守护此城，镇压归墟之患，是你我共同的责任！纵死……无悔！”
“纵死……无悔……”敖苍龙魂中，属于他自身的意志，在这句话的冲击下，终于压过了侵蚀的魔念，占据了上风！他那巨大的龙瞳，重新恢复了暗金色的清明，虽然依旧黯淡，却充满了决绝与释然。
“吼——！！！”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不再痛苦，不再挣扎，而是充满了坦然与一往无前的壮烈！
“小子……你说的对……纵死无悔！”
“这座城……交给你们了！”
“镇墟道钟……以吾龙魂为祭……响！”
敖苍庞大的龙魂虚影，猛地燃烧起来！不是暗红魔焰，而是最纯粹、最灿烂的暗金色魂火！魂火之中，无数古老的龙文符箓飞旋而出，与他龙魂核心处那一点本源一起，化作一道辉煌的暗金光柱，轰然注入祭坛最中心、那早已沉寂了万古的“镇墟道钟”核心位置！
“咚——！！！”
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悲壮、仿佛能定住时空的钟声，再次响彻！这一次，钟声不再仅仅回荡于灵魂，而是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的暗金色声波，带着敖苍燃烧龙魂所化的无穷伟力，狠狠撞向了那即将崩碎的封印，撞向了那探出的魔臂与模糊的头颅！
“不——！！！”古魔将发出震怒与惊惧的咆哮！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爆炸，在封印入口处爆发！暗金钟波与暗红魔气疯狂对冲、湮灭！整个镇龙台空间仿佛要彻底碎裂！祭坛剧烈摇晃，无数碎石崩塌！
林知白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将云瑾紧紧护在怀中，催动残存的阵灵之力形成护罩。血骷长老、冥骨婆婆、暗龙卫统领也纷纷各施手段，拼命抵挡这毁灭性的冲击波。
光芒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刺目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渐渐平息。
烟尘弥漫。
众人艰难地看向封印入口。
只见那里，魔气柱已经消失，狰狞的魔臂和恐怖的头颅轮廓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极其黯淡、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再次破碎的暗金色光膜，勉强封住了入口。光膜表面，隐约可见一道微小的、燃烧着暗金魂火的龙形印记——那是敖苍最后存在的痕迹。
古魔将，被重新封印了回去！虽然这封印脆弱不堪，但毕竟暂时阻止了它的降临！
代价是，龙魂敖苍，彻底消散。
祭坛上一片死寂。
血骷长老、冥骨婆婆衣衫褴褛，气息萎靡，显然在刚才的冲击中也受伤不轻，看向那脆弱封印的目光充满了惊悸与不甘。暗龙卫统领脸色苍白，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望着那龙形印记，眼神复杂。
而林知白，在确认封印暂时稳固的刹那，一直紧绷的心神骤然松懈，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公子！”云瑾惊呼，紧紧抱住他。
林知白气若游丝，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一点微弱的、温暖的暗金光点，从祭坛中心那龙形印记中飞出，悄然没入了他的眉心，融入了他灵魂深处那第三星晷之中。
紧接着，一个无比虚弱、却带着无尽沧桑与一丝解脱的意念，在他脑海响起：
“小……子……做得……好……”
“此乃……吾最后一点……不灭龙性……与‘镇墟道钟’的核心……印记……”
“望你……善用……莫负……此城……”
“小心……守卷人……他的‘记录’……未必……只是记录……”
“归墟之秘……星晷之真……在……”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
林知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守卷人，不知何时已收起了古籍虚影，静静地看着昏迷的林知白，看着那脆弱的封印，看着劫后余生的众人，光晕下的面容无喜无悲。
他（她）低声自语，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记录更新：‘悖论之子’林知白，于镇龙台绝境，得阵灵认可，引英灵战魂，促成上古龙魂敖苍燃魂重封古魔将（残缺状态），自身获得龙魂馈赠（不灭龙性、镇墟道钟印记），潜力评级上调……因果线变动剧烈……‘钥匙’可能性增至七成……”
“第二阶段观察……即将开始。”
他的身影，如同水纹般，缓缓消散在依旧弥漫的烟尘之中。
只留下破碎的祭坛，脆弱的封印，昏迷的主角，悲伤的少女，以及……各怀鬼胎、伤势不轻的三方残余强者。
短暂的平静下，更大的暗流，似乎已然开始涌动。
（第10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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