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心魔炼真

　　第九重火狱，景象与前八重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滔天的火焰，没有毁灭的劫难，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凝璆燕悬浮在这片黑暗虚空中，混沌之眼运转到极致，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神识探出，也如同泥牛入海。

　　“幻境？还是心魔？”她心中警惕提升到顶点。第九重火狱，考验的恐怕不再是肉身和能量，而是最本质的……道心！

　　就在这时，死寂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点光。

　　那光点迅速扩大，演化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是玄天宗，诛仙台！

　　……阴云密布，雷蛇乱舞。她被无数锁链贯穿，钉在诛仙台中央，浑身浴血，气息奄奄。

　　……台下，是清虚子、凌绝等一张张狰狞而虚伪的面孔，他们在大声控诉着她的“罪行”。

　　……“灾星！是她引来了天罚！”

　　……“杀了她！为宗门除害！”

　　……无数熟悉或陌生的宗门弟子，用厌恶、恐惧、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而在人群外围，她看到了墨渊！他御剑而来，脸色焦急，试图冲破阻拦，但距离太远，仿佛隔着天堑。

　　……“看，连剑神大人都要来亲手诛杀此獠了！”有人恶意地喊道。

　　……画面中的凝璆燕（前世）抬起头，看着奋力冲来的墨渊，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嘲讽与死寂。她嘴唇翕动，仿佛在说：“看吧，没人会信你，也没人能救我……”

　　……然后，雷霆落下，她的身躯在雷光中寸寸消散……

　　……“不——！”画面外的墨渊发出绝望的嘶吼。

　　……而现实中的凝璆燕，看着这前世最痛苦的一幕重演，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苦涌了上来。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怨恨、不甘、绝望，如同火山般即将爆发！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最不愿回忆的画面！是她的心魔根源！

　　“沉溺吧……怨恨吧……这一切都是真的……无人可信，无人可依……”一个充满诱惑力的低沉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试图引动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凝璆燕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混沌之光剧烈闪烁，几乎要被那心魔吞噬。

　　但就在她即将沉沦的瞬间，另一幅画面强行挤入了她的脑海！

　　……是凤燎在焚天谷涅盘劫中，那炽热而坚定的告白：“我的命是你的，我的心也是！”

　　……是墨渊在孤峰之上，剑心混乱时那痛苦而执着的眼神，以及他冰冷话语下的守护之意。

　　……是暗夜阁成员们恭敬而充满希望的目光。

　　……是她亲手诛杀凌绝、摧毁锁脉钉工坊时的快意！

　　……是她在因果桥上，看清自身因果，立志逆天而行的决绝！

　　“不！”凝璆燕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璀璨的混沌神光，所有负面情绪被强行压下！

　　“前世已矣！今生，我命由我！”

　　她对着那黑暗虚空，对着那不断重复的悲惨画面，发出了振聋发聩的道音！

　　“我所经历的一切痛苦，皆是我道途之基石！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公，皆是我复仇之动力！”

　　“清虚子已死！凌绝已灭！那些加害于我之人，正在一一偿还罪孽！”

　　“我有同伴，有势力，更有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与决心！”

　　“区区心魔，也想乱我道心？给我散！”

　　她双手结印，混沌元婴与厄难毒体同时催动到极致！一股磅礴的、蕴含着混沌包容与厄难毁灭的意志，如同风暴般从她体内爆发开来，席卷向这片黑暗的心魔空间！

　　“咔嚓！”

　　那不断重复的诛仙台画面，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

　　那充满诱惑的低语，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消散无形！

　　无尽的黑暗开始退散，露出了这片空间的真实面貌——这是一个空旷的、由无数火焰符文构成的巨大祭坛。

　　在祭坛的中央，悬浮着那枚散发着原始混沌气息的钥匙碎片！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涅盘新生与混沌本源的庞大能量，如同醍醐灌顶，从祭坛四周涌入凝璆燕的体内！

　　这是通过九重火狱的奖励！

　　她的修为在这股能量的灌注下，迅速稳固在元婴中期，并向着后期稳步推进！她的混沌元婴变得更加凝实，核心处那缕金红光泽愈发明显，与灰黑色的混沌之气交融，散发出更加玄妙的气息。她的肉身与神魂，也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与升华！

　　更重要的是，她的道心，在经历了心魔炼真之后，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坚定！再无丝毫瑕疵！

　　凝璆燕缓缓落在祭坛上，伸手握住了那枚混沌碎片。

　　在触碰的瞬间，碎片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混沌元婴之中。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混沌信息涌入她的识海，虽然依旧残缺，但她对“混沌归一”的理解，瞬间深刻了数倍！

　　她知道了下一步该如何修炼，知道了混沌祖地的大致方位，更知道了如何更好地运用混沌之力对抗天道因果！

　　九重涅盘火狱，通过！

　　凝璆燕，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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