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潜入与强攻

　　枯黄藤蔓被轻轻拨开，一股腐尸烂肉混着陈年尿骚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酸、喉咙发紧。断成几截的钢筋像獠牙似的戳在洞口，锈穿的铁格栅烂得只剩扭曲的框架，蛛网挂在缝隙间，被风一吹“簌簌”发抖。幽深通道斜着向下延伸，黑得像巨兽张开的食道，手电光柱探进去，只照见满壁滑腻的青苔在光柱里反光，水珠顺着壁面滚下来，砸在脚下淤泥里“啪嗒”响。

　　林烬蹲在洞口，指尖划过冰凉的断格栅，指腹沾着铁锈，声音压得比夜风还低，却字字砸进队员耳朵里：“最后确认计划——我带第一组：孙浩、赵明、大山、铁拳，五人从下水道潜入。目标就两个：要么搅乱核心区引开守军，要么炸开侧门，实在不行就端了他们的指挥室！”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孙浩（外围组），眼神锐利如刀：“你带第二组七人守外围，红信号弹为号。信号一响，正门佯攻要够狠，把机枪巢、了望塔的火力全吸过去！要是听见内部交火震天响，或者看见我们破开门，不用等信号，直接强攻接应！”

　　“明白！”孙浩（外围组）攥着步枪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燃着熊熊战意，“你们尽管往里钻！正门交给我们，保证把水搅得比化粪池还浑，让这群杂碎顾头不顾腚！”

　　“放心。”林烬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抓起防毒面具，“第一组，面具戴好，冷兵器为主，消音枪压满弹！跟我下！”

　　五人迅速扣上防毒面具，可滤芯里的活性炭根本挡不住那股钻心的臭——像烂掉的内脏混着化学试剂，从面具缝隙里往鼻子里钻。每个人都飞快检查装备：加装消音器的冲锋枪斜挎胸前，军刺绑在小臂贴紧皮肤，战术匕首插在靴筒里，刀柄露在外面方便抽拔。林烬第一个弯腰钻洞，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孙浩（潜入组）、赵明等人紧随其后，脚步声轻得像猫踩在棉花上，只在淤泥里留下浅浅的印子。

　　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淤泥没到脚踝，粘腻得像刚抠出来的腐肉，每走一步都发出“噗叽”的闷响，能清晰感觉到烂泥里尖锐的碎石硌着脚心。手电光柱扫过四壁，苔藓下渗着淡黄色的不明粘液，偶尔有拳头大的变异老鼠“吱”地一声窜过脚边，毛茸茸的身子擦过裤腿时带起一阵腥风，撞在管壁上发出“咚”的轻响。赵明攥着指南针的手沁出冷汗，指尖在地图上快速点了点，在岔路口果断指向右侧——他们必须精准摸到主楼下方，一步错就可能困死在这恶臭的迷宫里。

　　与此同时，监狱外围的土坡后，孙浩（外围组）带领七人趴在齐腰深的枯草里，枪口对准正门方向。每个人都把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盯着墙头上打盹的哨兵——那哨兵歪着脑袋，口水顺着下巴流到衣领上，枪斜挎在肩上快滑下来。风刮过枯草的“沙沙”声里，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时间慢得像凝固了，每一秒都在灼烧神经，孙浩（外围组）眼前甚至晃过虎子胸口插着刺刀的模样，攥枪的手更紧了——就等那枚红信号弹升空。

　　下水道内，前行两百米后，一道锈得发黑的铁栅栏横在面前，后面堆着烂布、碎石和半凝固的淤泥，把通道堵得只剩条手指宽的缝。“操！”孙浩（潜入组）低骂一声，唾沫星子溅在栅栏上，上前用肩膀顶了顶，栅栏纹丝不动，锈蚀的接口处和墙体粘在一起，硬得像焊死的钢板。

　　“用破拆锤。”林烬冷静得像块冰，从背包侧袋抽出短柄破拆锤——锤头裹着防滑胶，上面还沾着上次任务的血渍，递给队伍里力气最大的大山，“砸接口，动静控在最小，别引来巡逻兵！”大山接过锤子，深吸一口气，胸膛鼓得像皮球，肌肉块子把作战服撑得鼓鼓囊囊，猛地挥动锤头，精准砸在栅栏与墙体连接的锈蚀点上。

　　“咚！咚！”闷响撞在狭窄的通道壁上，反弹出“嗡嗡”的回声，震得人耳膜发麻。孙浩（潜入组）和赵明立刻贴紧通道壁，枪口对准前后方警戒。第三锤落下时，“咔——刺啦！”一声牙酸的金属断裂声炸开，栅栏连接处的钢筋彻底崩断，大山趁机再补一锤，硬生生砸开个半米宽的缺口，碎渣掉在淤泥里溅起点点黑污。五人依次钻过，衣服上沾满腥臭的淤泥，却没人敢拍一下——怕弄出半点声响。

　　越往里走，通道渐渐宽敞到能容两人并行，岔路多了起来，墙壁上刷着模糊的白色编号——是旧时代的管网标识。赵明对照着记忆里的监狱图纸，用手电照了照编号“B-03”的标记，果断指向左侧通道：“这边通主楼地下室！编号对得上，前面就是竖井！”四人跟上去，脚步放得更轻，连呼吸都压成了蚊子哼。

　　拐过最后一道弯，前方突然透出微弱的光，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通道尽头是个竖井，铁梯焊在壁上，顶端盖着铸铁井盖，光线和声音全从井盖缝隙里漏下来。林烬立刻打了个“熄光”手势，五人瞬间关掉手电，黑暗中只剩彼此的心跳声。

　　他贴着竖井壁往上望——井盖缝隙里，能看见监狱内院的青砖地，四个士兵靠在墙边闲聊，军靴搭在石阶上晃悠，有个家伙甚至掏出劣质香烟点燃，烟屁烫到手才慌忙甩掉。“他娘的，主力走了就把我们当牲口使，天天守这破院子！”“知足吧，总比去北边挖矿强，听说‘毒蝎’大人那边打得正凶，死了不少人……”他们的闲聊里满是抱怨和松懈，没人低头看一眼脚边的井盖，更没察觉黑暗里正有五双眼睛盯着他们。

　　林烬观察着井盖结构——老式铸铁的，没有锁扣，边缘有三个受力点，从下面能合力顶开。他回头比了套战术手语：孙浩、铁拳负责清敌，赵明、大山守住竖井两侧警戒，他来开井盖。两人点头，把匕首咬在嘴里，刀刃贴着嘴角发凉，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小臂肌肉绷得像铁块，像蓄势的猎豹盯着上方的光亮。

　　就在这时——“咻——嘭！”尖锐的呼啸像毒蛇窜过夜空，紧接着，一枚红色信号弹猛地炸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铺开一团猩红，像泼在白纸上的鲜血，把整个监狱照得通红！

　　是紧急联络信号弹！林烬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狂喜——外围组肯定是被巡逻兵发现了，提前动手了！这变故虽突然，却也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要等的“时机”，居然以这种方式送上门来！

　　“敌袭！正门方向！”“快！抄家伙！机枪手就位！”内院的士兵瞬间炸了锅，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抓起步枪就往正门冲，有个家伙慌得连枪托砸在石阶上都没察觉。整个监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喊杀声、枪声、机枪上膛的“哗啦”声从正门方向涌来，把内院的动静彻底盖过，连墙壁都在微微震动。

　　“就是现在！”林烬低吼一声，双臂猛地发力，铸铁井盖被他硬生生顶开半米宽的缝，新鲜空气涌进来的同时，他率先窜了出去。孙浩、铁拳紧随其后，身影如两道黑色闪电，匕首在红光里划出两道寒光——“噗！噗！”利刃划开喉咙的轻响像切豆腐，两个跑在最后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就捂着脖子软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里喷出来，溅在青砖地上像朵朵红花。

　　林烬三人紧随其后，五人瞬间贴紧内院墙角的阴影里。“找侧门！”林烬目光扫过四周，赵明已经指向了内院西侧：“那边！老式铁皮门，漆皮掉得只剩底色，插销在里面！”那门藏在两堵矮墙中间，正好在了望塔的视野盲区里，门上还挂着半串干枯的藤蔓，看着就像废弃了十几年。

　　“掩护！”大山和铁拳举起步枪，对着墙头刚反应过来的哨兵扣动扳机——“砰！砰！”两声枪响，哨兵脑袋开花，尸体从墙头栽下来，“咚”地砸在地上。林烬和孙浩（潜入组）趁机冲过去，林烬一把抓住插销，锈迹斑斑的插销卡得很紧，他咬牙用力一拽，“咔哒”一声拽开，孙浩（潜入组）顶住门用力一推——“吱呀”一声，侧门被推开半米宽的缝，门外的枪声和喊杀声瞬间涌了进来！

　　门外，孙浩（外围组）正带着人跟正门守军死磕，子弹“嗖嗖”擦着耳边飞过，有个队员胳膊中弹，却咬着牙继续射击。看见侧门打开的瞬间，孙浩（外围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端起冲锋枪对着身后吼道：“兄弟们！门开了！冲进去宰了这群杂碎！为虎子报仇！为那些奴隶报仇！”

　　七道身影如猛虎下山，跟着孙浩（外围组）冲进内院。潜伏的怒火、复仇的快意全化作枪口的火舌，子弹扫得惊慌失措的敌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内院的警报声、枪声、喊杀声混在一起，林烬拎着染血的匕首指向主楼方向，嘶吼声震得空气都颤：“冲！端了他们的指挥室！”这场酝酿已久的内外夹击，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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