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山脚混战

　　天亮时分，云锦城东方小山的山脚下已是一片混乱。

　　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山脚下如蚂蚁般晃动，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各路人马为了争夺最佳的上山路径，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滚开！这条路是我黑石帮的！”一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挥舞着开山刀，劈向身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武者。

　　刀光一闪，鲜血飞溅。年轻武者捂着肩膀倒退三步，脸色瞬间惨白。

　　“老子说过，敢挡路者，死！”大汉狞笑着擦去刀刃上的血迹。

　　另一边，几个之前在客栈门口中了唐不二“痒痒粉”的头目，此刻更是难以忍受。一边抓挠着身体，一边指挥手下冲锋，导致队形散乱，前后脱节。

　　“废物！都是废物！”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手下，“叫你们走左边！左边！听不懂人话吗？”

　　他刚骂完，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胸口。

　　“噗嗤！”

　　这位头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支颤动的箭，随即轰然倒地。

　　唐不二站在客栈门口，望着远处山脚下的混乱，摇了摇头。

　　“阿七，去外面买点酱油回来。”他对正在擦桌子的阿七说道，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啊？现在出去买？”阿七一脸不解，“外面乱成那样，谁还开门做生意啊？”

　　唐不二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买不到也没关系，顺便看看热闹。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颠簸。你年轻人体力好，跑得快。”

　　阿七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得嘞！我这就去打探消息！”

　　“小心点，别太靠近，看个大概就行。”唐不二叮嘱道，“记住，脑袋掉了可就是个大窟窿，可缝不上。”

　　阿七点点头，一溜烟跑出了客栈。

　　就在这时，山脚下又发生了一起惨剧。

　　一个自诩聪明的门派的弟子们，仗着人多势众，选择了一条看似人少的险峻小路强行上山。

　　“师兄，这条路看着不太对劲啊，怎么没人走？”一个年轻弟子小声问道。

　　带头的师兄不屑地哼了一声：“蠢货！正是因为别人不识货，我们才能捡这个便宜！等我们找到宝物，你就知道为师兄的远见卓识感到庆幸了！”

　　话音刚落，山路陡然震动。几块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势如破竹。

　　“不好！快躲！”

　　惊呼声中，五岳剑派的队伍瞬间被打散。巨石碾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那位带头的师兄瘫坐在地上，双腿被压得血肉模糊，脸上写满绝望。

　　“这是……天然禁制……我们触动了山体的禁制……”他喃喃自语，随即被后续滚落的石块彻底掩埋。

　　山脚下的混战仍在继续，但不少人已经开始迟疑。方才的惨剧让许多人意识到，冒然上山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者，身穿灰蓝色的布衣，头戴一顶破旧的竹编帽子，满脸络腮胡子，背着一个布袋，一副地地道道的市井小贩打扮。

　　仔细看的人会发现，这正是唐不二，只不过他此刻的打扮，连自家伙计都认不出来。

　　他鬼鬼祟祟地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停下来，对一些他看着顺眼的小势力或独行侠悄悄招手。

　　“这位英雄，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啊！”唐不二凑到一个年轻武者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年轻人警惕地打量着唐不二：“你是何人？”

　　唐不二神秘一笑：“在下不才，祖上曾是云锦城地师，这山的脉络都摸得一清二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祖传的云锦城避凶图，上面标注了这座山上所有的凶险之地。”

　　年轻武者的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骗你做甚！”唐不二拍着胸脯保证，“这图可不便宜，一百两银子，包你平安上山！”

　　年轻武者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唐不二见状，压低声音：“方才那些门派的人，不就是因为不知道禁制在哪，才死伤惨重吗？一百两银子，买条命，不贵吧？”

　　年轻武者一咬牙，掏出银子递给了唐不二。

　　唐不二收了银子，将羊皮纸塞到年轻武者手中，还不忘附耳低语几句：“记住，顺着这条路上去，遇到一棵双干松树向左拐，能避开最大的凶险。别走右边那条路，那里有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叫什么断手刀客，脾气古怪得很，专爱对独行侠下黑手。”

　　年轻武者连连点头，按图索骥去了。

　　唐不二则继续他的“生意”，挨个向那些他看得顺眼或实力较弱但心性尚可的小势力兜售他的“避凶图”。每张图的路线都略有不同，但都指向了他认为相对安全的方向，同时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强势力量。

　　待到阿七气喘吁吁地跑回客栈时，唐不二已经回到柜台后，换回了那身熟悉的灰袍。

　　“老板！外面可热闹了！”阿七兴奋地比划着，“我看见至少有三派人马在混战，还有人从山上摔下来，摔得稀巴烂！”

　　“哎呀，这可使不得！”唐不二故作惊讶，连连摇头，“生命诚可贵啊！”

　　阿七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山脚下的血腥场面：“还有一伙人，走到半山腰，突然被一阵黑雾笼罩，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等雾散了，那些人一个都不见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真的假的？”唐不二明知故问，“这么邪门？”

　　就在这时，张子墨从外面进来，脸色煞白：“老板，咱们好像闯大祸了！”

　　“怎么了这是？”唐不二问道。

　　“刚才在街上听人说，有几伙人顺利避开了混战，找到了相对安全的路径。”张子墨压低声音，“都说是得到了一个算命先生的指点。那算命先生的样子，怎么听着那么像你啊？”

　　唐不二故作惊讶：“胡说八道！我这个大活人一直在客栈里，怎么可能在外面给人算命？”

　　张子墨将信将疑，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强烈的震动打断。

　　山体裂缝中喷涌的光柱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时强时弱，忽明忽暗。每一次光柱波动，都伴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扩散开来。

　　“这是怎么了？”阿七紧张地抓住了柜台边缘。

　　唐不二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望向山脚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声非人的恐怖咆哮从山体裂缝深处传来！

　　“吼————！”

　　这声咆哮震天动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在咆哮。整个云锦城都为之一颤，地面不住震动。

　　更可怕的是，原本璀璨的光柱瞬间变为血红之色，就像一柱通天的鲜血，刺得人眼睛生疼。

　　客栈内，阿七和张子墨吓得面无人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唐不二却站在窗前，望着那道血红的光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来了。”他低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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