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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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道刺目的血色流光,仿佛将漆黑的夜幕都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速度快得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紧随其后的云逸川,身影彻底融入夜色,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模糊暗影。

  几个起落,他便消失在了层层叠叠、起伏连绵的屋脊深处。

  “追!”

  萧寒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意,身形第一个如炮弹般弹射而出!

  江寒川、白飞羽、凌霜瑶等人不敢怠慢,强行提起激战后所剩不多的真气,化作数道流影,紧紧跟上。

  萧寒身形最快,内力催动到极致,几乎化作一道贴地疾风,紧咬着那道血光不放。江寒川等人亦是各展神通,身法施展到淋漓尽致,在连绵的屋脊上如履平地。

  然而,那血光的速度实在太过骇人,仿佛燃烧着云逸川的生命,每一次闪烁都在消耗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将距离一点点拉开。萧寒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焦糊与血腥混合的诡异气息,那气息却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稀薄。

  不过十数个呼吸,纵然强如萧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最后一抹血色彻底融入远方沉沉的夜幕,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无力感。

  昏暗的巷弄中,只剩下被激战摧残得一片狼藉的战场。

  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公孙九娘抱着她的古琴,俏脸微微泛白,显然消耗极大。

  她纤细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急速拨动琴弦时,那近乎灼伤的滚烫触感。

  楚狂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拄着墙壁,望着空荡荡的夜空。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颓然与深深的不甘。

  江寒川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问山客”。

  刀锋上,属于云逸川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闪烁着暗红的光。

  他的眼神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该死!”

  白飞羽低低咒骂了一句,蕴含着怒气的一掌,重重拍在身旁的墙垛上!

  “啪!”的一声闷响,震落了一片灰尘瓦砾。

  凌霜瑶秀眉紧蹙,清冷的目光投向血光消失的远方天际,眼中的忧色变得更加浓重。

  挥之不去。

  “此人得邪剑之助,功力暴涨至此,再想寻到他的踪迹,怕是难了。”

  萧寒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收刀入鞘,动作沉稳。

  冰冷的目光最后扫视了一眼下方狼藉的战场,没有再说一句话。

  随后,他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身形几个起落,便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幽灵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众人看着空荡荡的夜空,脸色都极为难看。

  江寒川沉声道:“此獠借助邪剑之力,已成心腹大患,绝不能任其逍遥。”

  萧寒目光冰冷,缓缓点头:“各自回返调息,多留意城中动向,看能否寻到蛛丝马迹。”白飞羽闷哼一声,算是应下。

  凌霜瑶轻声道:“他受创虽重,但那邪剑诡异,难保没有后手。”众人交换了凝重的眼神,这才带着满身疲惫与沉重心事,各自隐入夜色。

  翌日清晨。

  客栈大堂内依旧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透着一股与清晨阳光格格不入的萧瑟。

  萧寒独自一人,坐在客栈最不起眼的角落。

  桌上冷酒已过半壶,他握着酒杯白,眼神放空,似乎在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昨夜激战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云逸川那悍不畏死的疯狂,以及血剑带来的恐怖提升,如阴霾挥之不去。

  每一次灌下烈酒,喉间的灼烧感似乎才能暂时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

  “哎哟!萧大侠!您怎么又喝上了!”

  一个带着浓浓关切之意的声音,从略显昏暗的后堂传来。

  陈大夫端着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脚步匆匆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孤身一人,正在借酒消愁的萧寒。

  老头原本就皱纹纵横的眉头,立刻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快步走到萧寒的桌前,将手中的药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不是老夫跟你说了吗?你身上还有伤!这酒性辛烈,最是伤身!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陈大夫拉开嗓门,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来,唾沫星子几乎要横飞到萧寒的脸上。

  “年轻人啊,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看你现在的脸色,白的跟纸糊的灯笼似的!还喝酒!还喝酒!你是想英年早逝不成?”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就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啊?”

  “听老夫一句劝,乖乖地把这碗药喝了,这可是老夫精心调配的独门秘方,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对你的伤势大有好处……”

  面对陈大夫如同机关枪一般的连珠炮,萧寒眼皮甚至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默默地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几分。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无形的冰霜,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萧寒眉头皱得更紧,耳边陈大夫的唠叨如同无数只苍蝇在盘旋,搅得他心绪不宁。

  昨夜未能竟全功的挫败感,加上伤势带来的不适,让他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这老头的关心虽是好意,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他强压下想要呵斥对方闭嘴的冲动,毕竟昨夜疗伤承了情。他猛地仰头,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试图用酒精的灼热驱散烦躁,却收效甚微。

  最终,所有的不耐烦化作一个冰冷的字眼,从齿缝中挤出:“滚。”

  一个冰冷至极的字眼,从萧寒紧紧抿着的齿缝间,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陈大夫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涨红的脸膛,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颤抖地指着萧寒,半晌说不出话。

  “你!你你你!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夫真是懒得理你这头倔驴了!喝死你拉倒!”

  老头气呼呼地一把甩袖,转身走到柜台边,独自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生着闷气。

  这时,阿七打着一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客栈后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堂,阿七撇了撇嘴,一脸习以为常的无奈。

  “啧,又是新的一天,还是一只苍蝇都没有啊。老板,我看咱们这间破客栈,距离关门倒闭,恐怕是指日可待了吧?”

  柜台后面张子墨闻言,一脸酸腐气地说道:“非也,非也。阿七你小子,真是目光短浅,毫无远见。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生意暂时清淡,方显我等经营之道的坚韧不拔,异于常人……”

  “得了吧。”阿七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走到一张空桌子旁,一屁股坐下。

  他拿起桌上那条油腻腻的抹布,有气无力地擦拭着桌面,口中继续吐槽道,“我看是‘岁寒,然后知钱包之空瘪也’!再这么‘坚韧’下去,恐怕咱们连喝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饶有兴致地看向角落里,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冷面煞神萧寒,还有旁边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的陈大夫,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

  “哟,陈大夫,一大早就跟咱们萧大侠‘切磋’医术呐?看样子,萧大侠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啊!”

  陈大夫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哼!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老夫真是懒得理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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