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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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府衙,十月的寒霜还未化尽,公堂上的气氛却比三九严冬还要凛冽。丁渭面如死灰地坐在公堂上,蔡京那封由快马加急送来的手书摊在案头,薄薄一张洒金笺:
“……堂堂州府,数百官兵,竟让贼寇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了法场,击杀官差,扬长而去!丁渭,尔是治州,还是养寇?朝廷法度,在你济州竟成了儿戏么……若再怠惰无能,尔项上人头,便自己呈到东京来!”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丁渭脸上,刺在他心里。堂下僚属屏息垂首,连咳嗽声都不敢有。
“废物……一群废物!”
丁渭猛地将手边砚台扫落在地。法场被劫,监斩官吓瘫,张伯奋的敢战士竟也未能拦下贼寇,最后还让青州来的秦明看了大笑话!消息如今恐怕已传遍京东,他丁渭,彻底成了官场笑柄。
而二龙山如今名声大噪,那“托塔天王”晁盖率众劫法场,在千军万马中救出朱仝,这事迹早已被说书人编成了段子,在酒楼茶肆飞快流传。
自此,二龙山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
二龙山,聚义厅内,却是另一番烈火烹油般的喜庆景象。
巨烛高烧,大碗的酒,大块的肉,摆满了长条木桌。厅中热气蒸腾,喧哗震天。朱仝已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袄,肩头伤口敷了金疮药,重新包扎妥当。虽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凤目已重焕神采。
他端起面前满满一碗酒,走到居中而坐的晁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酒碗高举过顶,声音微微发颤:
“晁天王!众位兄弟!我朱仝这条残命,是诸位兄弟从鬼门关前,从千军万马之中硬抢回来的!此恩同再造,朱仝没齿难忘!自今日起,朱仝这条命便是二龙山的!哥哥若有差遣,朱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哥哥在上,请受朱仝一拜!”
晁盖早已离座,双手用力将他扶起,虎目中也隐有泪光闪动:“朱仝兄弟!说这些作甚!你我皆是热血汉子,讲的是义气,为的是公道!那狗官陷害忠良,我等岂能坐视?从今往后,这二龙山便是你的家,你我兄弟同心,共聚大义!”
“共聚大义!”
厅中刘唐、曹正等头领齐齐举碗欢呼,声震屋瓦。经此一役,二龙山的名声彻底打响,四方来投者络绎不绝,山寨气象为之一新。
武松与杨志坐在客位,也陪着饮了几碗。看着朱仝终于脱难,武松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
次日清晨,武松与杨志辞别晁盖、朱仝等人,下了二龙山,往清风山方向回返。
路上,武松沉默寡言,全然不似往日豪迈。秋风卷起落叶打在身上,也仿佛抽在他脸上。
杨志知他心结,缓辔并行,开口道:“武二哥,可是在想酆泰兄弟之事?”
武松长叹一声,面露赧色:“杨制使,不瞒你说,俺武松这辈子,快意恩仇,少有心虚之时。可这次……唉!俺违抗军令,擅自下山,若非你及时带兵来救,俺性命难保。回山之后,俺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酆泰哥哥,更无颜去见朱安哥哥。”
杨志道:“武二哥重义气,为救恩人甘冒奇险,此心可昭日月。只是军中确有法度,酆泰兄弟身为正将,严守哥哥将令,亦是本分。如今事已了,朱仝兄弟得救,我等也全身而退,此乃不幸中之万幸。但过错,终究是过错。”
“正是此理!”
武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是俺终究是得罪了酆泰哥哥,我……”
杨志微微一笑,沉吟片刻,道:“我有一法,或可化解此结。昔年古人曾有‘负荆请罪’之举,既全了认错悔过之诚,又不失好汉磊落气概。武二哥何不效法?”
“负荆请罪?”
武松眼睛一亮,旋即又皱眉,“背着荆条去请罪?这……未免太过……”
“太过什么?”
杨志正色道,“武二哥,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你此番过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寻常认错,恐难显诚意,也难让酆泰兄弟与营中将士心服。唯有以此古礼,方能显你知错能改之决心,亦能让酆泰兄弟有台阶可下,彻底化解此番芥蒂。朱安哥哥若知,也必赞赏你敢作敢当。”
武松低头沉思半晌,猛地抬起头,眼中重现决断之色:“好!就依杨制使所言!俺武松敢作敢当,错了便是错了!这‘负荆请罪’,俺干了!”
……
回到清风山,已是午后。
伏虎营校场上,军士操练正酣,呼喝之声整齐划一。酆泰立于将台,神色严肃地检视着队伍。忽有士卒来报:“将军,武松副将、杨志副将回山了!”
酆泰转身,只见山道尽头,武松与杨志大步而来。然而,当武松走近时,校场上所有士卒,包括酆泰,都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武松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用麻绳将一捆带着尖刺的荆棘结结实实捆在背上。尖刺扎入皮肉,渗出细细血珠,他却浑然不顾,径直走到将台之下,对台上的酆泰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倒,抱拳垂首:
“酆泰哥哥!武松违抗军令,擅自下山,向哥哥请罪!要打要罚,武松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哥哥与营中弟兄,原谅武松此番鲁莽!”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秋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所有军士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在武松背上那捆刺目的荆棘和渗出的血迹上。
酆泰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跪得笔直的武松,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化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快步走下将台,来到武松面前,伸出双手,用力握住武松抱拳的双臂。
“武松兄弟!快快起来!”
他手上用力,将武松扶起,然后转到身后,亲手去解那捆荆棘。
“杨志兄弟已派人快马禀明经过。”
酆泰一边解,一边沉声道,“你救朱仝,是义,擅自下山,是过。义不可没,过不可不罚。我便罚你三个月饷银,杖责二十,暂免副将职,以观后效。你可服气?”
武松昂首道:“武松心服口服!甘愿受罚!”
此时,荆条终于解开,被酆泰扔在一旁。武松背上已是血迹斑斑。
酆泰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哥哥那边,我会详细禀报。武松兄弟,军纪如山,亦如铁,冷了硬,但锤炼得当,方能成钢。今日之后,此事揭过,你我兄弟,依旧同心协力,为哥哥守好这清风山!”
武松重重抱拳,胸中块垒尽去,朗声道:“武松明白!谢酆泰哥哥!”
杨志在一旁,终于露出笑容。校场上不知是谁先喝了一声彩,随即,数百军士齐声欢呼,声浪直冲云霄。
当夜,酆泰的军报与杨志的密信一同送往梁山朱安案头。
杨志信中详细陈明了济州之变、二龙山声势大涨、以及武松负荆请罪之事。
杨志在信末写道:“武松性情赤诚,勇毅无双,经此一事,必更知进退,堪为大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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