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少女心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疗翼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药草清新的气息。

　　阿斯托利亚坐在安比冈斯的床边，蓝绿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促狭的笑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安比冈斯：“喂，理查德小姐，昨晚……又没回寝室报到啊？”

　　安比冈斯正小口喝着营养药剂，闻言，琥珀色的眼眸抬起，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放下杯子，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利亚，别瞎说！”

　　阿斯托利亚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小猫：“我可没瞎说！潘西昨晚还嘀咕呢，说我们的理查德小姐是不是又沉迷图书馆了？结果……”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凑近安比冈斯，压低声音，“……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流落’在斯内普教授的地窖了？”

　　安比冈斯的脸更红了，但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无法掩饰的甜蜜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掩饰，声音带着雀跃：“嗯，利亚。昨晚……在地窖！”

　　阿斯托利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蓝绿色的眼眸充满好奇和兴奋：“快说快说！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教授终于被你感动得冰山融化了？”

　　安比冈斯脸颊红扑扑的，拉着阿斯托利亚的手，声音带着激动和羞涩：“他……他抱我去床上！公主抱，利亚！你能想象吗？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居然……公主抱我！”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

　　阿斯托利亚倒吸一口气，蓝绿色的眼眸睁得溜圆：“梅林啊，真的假的？！他……他什么反应？有没有石化？或者……脸红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安比冈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脸好像更白了？不对……好像……耳朵尖有点红！虽然很淡，但我看见了！利亚，他耳朵红了！”她兴奋地晃着阿斯托利亚的手。

　　“然后呢？然后呢？”阿斯托利亚急切地追问。

　　“然后他把我放在床上，动作特别轻，像放一件……易碎的宝贝？”安比冈斯的声音带着甜蜜的羞涩，“我问他，你不睡吗？他说他还有事……”她模仿着斯内普沙哑冷淡的语气，眼神却温柔似水，“然后我就睡着了。他……他就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守了我一夜！利亚，我能感觉到，他在守着我！”

　　阿斯托利亚蓝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欣喜：“安比，太好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乎你的！”她用力握了握安比冈斯的手，“不过……安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位‘冰山教授’的？我记得你入学的时候就对他很感兴趣了？”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追忆的光芒，声音轻柔：“是啊，很早很早以前了。还没入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霍格沃茨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斯莱特林院长’……各种名头。但真正让我好奇的，是他在魔药领域那种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和无人能及的才华。”她的声音带着向往，“我读过他早年发表在《魔药创新》上的论文，关于狼毒药剂改良和诅咒反咒的魔药基础……观点犀利，逻辑严密，充满了……一种近乎冷酷的智慧光芒。”

　　“然后开学典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悸动，“他站在教师席上，穿着那身黑袍，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又冰冷。周围那么热闹，但他站在那里，像一座隔绝了所有喧嚣的孤岛。”她顿了顿，眼眸闪烁，“很奇怪……那一刻，我心跳得好快。不是害怕，是一种强烈的吸引？我想靠近那座孤岛，想看看那冰冷外表下藏着什么样的灵魂？”

　　阿斯托利亚笑着问：“所以……是一见钟情？”

　　安比冈斯轻轻摇头，笑容无奈又甜蜜：“我不知道，利亚。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看向阿斯托利亚，眼神带着思索，“你知道的，利亚，我很崇拜卢修斯·马尔福。”

　　阿斯托利亚点头：“嗯，我记得。你觉得他是完美的斯莱特林代表，优雅强大，像座高不可攀的冰山。”

　　“对，”安比冈斯肯定道，“那是崇拜和敬畏，距离感很强，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的眼神变得截然不同：“但西弗勒斯……完全不同。他不是什么完美的典范。他阴郁、孤僻、刻薄，甚至满身伤痕。他像一团燃烧在阴影里的冷火？或者一块布满裂痕却坚硬无比的黑曜石？他不优雅，不高高在上，他就在那里，带着他所有的不完美和破碎感。”

　　“可正是这些不完美吸引了我。”安比冈斯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坚定和温柔，“他的才华不是装饰品，是他赖以生存的武器和盔甲。他的冷漠不是傲慢，是保护自己和他人的荆棘外壳。他的孤独……不是寂寞，是深入骨髓的荒凉？”

　　“马尔福先生让我仰望。但西弗勒斯……让我心疼。让我想要靠近。让我想要去理解他冰冷外壳下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温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深情。

　　阿斯托利亚蓝绿色的眼眸带着温柔的笑意：“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呢？或者说，喜欢他什么呢？”

　　安比冈斯转过头，看着好友，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困惑和坦率：“利亚，如果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就好了……”她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盛满无法掩饰的深情，“这样，我或许就能找到不喜欢他的方法了。”

　　阿斯托利亚被她的坦诚打动，轻轻抱住她：“安比……我为你高兴。”安比冈斯眼中闪过狡黠，“不过……现在该轮到你了，格林格拉斯小姐？你和我们那位高傲的马尔福少爷……进展如何了？嗯？我听说……某人在黑湖边散步时，被某位金发少爷‘偶遇’了好几次？还‘不小心’把《高级魔咒理论》落在了图书馆，然后‘恰好’被某位少爷捡到，还亲自送回了公共休息室门口？”

　　阿斯托利亚的脸颊瞬间爆红。“安比！你……你从哪里听来的！”

　　安比冈斯笑得更开心了，眼眸弯成月牙：“看来……我们‘美若天仙’的利亚小姐，魅力无边啊！连那位眼高于顶的马尔福少爷也栽在你手里了？”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阿斯托利亚又羞又急，扑上去要捂她的嘴，两个女孩在晨光中笑闹成一团，医疗翼里充满了少女清脆的笑声。

　　高级魔药课教室。安比冈斯在阿斯托利亚的陪伴下走进地窖。气氛在她进门时安静了一瞬。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她，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低沉但平淡：“回到你的位置，理查德小姐。开始操作。”

　　安比冈斯平静地走向位置，经过讲台时飞快瞥了他一眼。斯内普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

　　课堂上，斯内普巡视时指出错误依旧严厉，但言辞少了刻薄，更像是就事论事。当他走到安比冈斯和阿斯托利亚的操作台附近：他的目光落在安比冈斯的坩埚上，停留时间明显比其他人长了一两秒。他没开口批评，只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快得几乎看不见。安比冈斯捕捉到了，他紧抿的薄唇似乎放松了一丝。

　　过程中，安比冈斯需要高处的龙血。她刚准备起身，斯内普的声音响起，平淡陈述：“龙血在第三排顶层。格林格拉斯小姐，请协助理查德小姐取用。注意安全。”他指派了阿斯托利亚，避免了安比冈斯的危险或费力，还强调了“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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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割根茎时，安比冈斯不小心划破指尖。她刚皱眉，斯内普的目光瞬间锁定，他大步走过来，动作快得带风。脸上没表情，但眸底闪过一丝清晰的紧张。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质小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操作不当！”然后动作僵硬地从袍袖里掏出干净的白纱布和微量愈合药膏，直接塞进她手里，语气生硬：“处理干净！下次注意！”动作不算温柔，但那份紧张和及时递药的行为，清晰传达了他的在意。

　　安比冈斯默默接过处理，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她能清晰感觉到他那份笨拙却真实的关心。

　　傍晚，斯内普“顺路”送药到医疗翼。放下药瓶，对庞弗雷夫人冷硬点头，转身就走。但安比冈斯注意到，他转身前，目光会极其短暂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柔和与确认。

　　安比冈斯在允许下，傍晚去地窖“请教问题”。斯内普看她一眼，指出错误，然后语气平淡但讲解异常详细耐心。壁炉火光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魔药气息和一种奇异的宁静默契。

　　一次，安比冈斯看书时不小心睡着。斯内普的目光从羊皮纸上抬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沉默片刻，无声起身，拿起自己的厚重黑袍，动作轻柔地披在她肩上。他凝视她沉睡的侧脸，眼神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珍视。他站了一会儿，才无声坐回。

　　安比冈斯醒来，发现肩上的黑袍，感受到残留的清冷气息。她眼中闪过一丝甜蜜笑意，没有说破，只是叠好黑袍放在他办公桌一角。

　　另一次，斯内普批改论文时眉头紧锁。安比冈斯默默递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斯内普扫了一眼茶杯，没道谢也没拒绝，沉默接过喝了一口。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些。安比冈斯坐在一旁看书。空气中流淌着无声的温暖与陪伴。

　　地窖暖光依旧，壁炉火焰跳跃。安比冈斯坐在沙发上捧书，目光时不时飘向办公桌后专注批改论文的身影。他蜡黄的脸上没有表情，黑眸低垂，羽毛笔划出沙沙声响。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盛满安宁和细水长流的温暖。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甜腻情话。有的是他笨拙精准的魔药，平淡话语下的在意，无声披上的黑袍，沉默接过的热茶。还有清晨医疗翼里，她对好友坦露的那份深埋心底、从初见便生根发芽的悸动，以及对不完美灵魂的心疼与深爱。

　　斯内普的黑眸偶尔抬起，极其短暂地扫过沙发上的身影。看到她安静读书的样子，他紧抿的薄唇似乎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随即又低下头。没有人说话，但空气中流淌的暖意，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诉说着无声的靠近与心照不宣的守护。地窖的暖光下，情感的涟漪在平静日常中悄然扩散，滋养着两颗伤痕累累却终于靠近的心。少女的心事已诉，无声的陪伴在继续。未来的路或许漫长，但此刻的宁静与相守，已是最坚实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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