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故人远去

　　“上古大战。”

　　苍玄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回忆起了恐怖的景象，

　　“当年界海裂缝出现，域外邪魔入侵三千大世界，

　　万法宗作为顶尖宗门，首当其冲，派出了所有强者前往界海参战。

　　最终，万法宗的强者尽数陨落，

　　宗门也被邪魔余孽摧毁，彻底从三千大世界中除名。”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万法宗覆灭后，这处试炼洞府便成了无主之地，被遗弃在时空乱流中。

　　随着时间推移，洞府内的灵气渐渐滋养出了生灵，

　　从最初的草木、妖兽，到后来的凡人，

　　再到有人意外触发修行印记，开启修行之路，慢慢演变成了如今的洞府界。”

　　林青和苏凝听得心神剧震。

　　原来他们生存的世界，竟是一处被遗弃的试炼洞府，这真相太过颠覆认知。

　　“那洞府界的天地桎梏，是否也是当年万法宗布置的？”林青忽然一事，连忙问道。

　　“正是。”苍玄子点头，

　　“为了控制试炼难度，万法宗在洞府内设置了天地规则压制，

　　限制灵气浓度，阻止弟子在试炼期间突破过高境界，以便更好地磨砺他们。

　　如今万法宗已灭，这桎梏却留存了下来，成了洞府界修行者的枷锁。”

　　林青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洞府界数千年来无人能突破一品，

　　为何离开此地如此困难，

　　这一切，都是上古宗门留下的印记。

　　苍玄子看着林青凝重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

　　“知晓这些，对你而言，或许不是坏事。

　　至少你该明白，洞府界只是一方小天地，

　　你的路，终究在外界。

　　待你处理完大乾的事，便早些离开吧，

　　或许在外界，你能找到突破桎梏的方法，也能真正理解修行的意义。”

　　林青抬头望向天际，寒风卷起他的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他想起了武皇以自身为锁镇压界海的壮举，

　　想起了苍玄子口中外界的厮杀，

　　想起了大乾百姓的安稳生活，心中百感交集。

　　离开，是必然的归宿。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守护好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哪怕这份守护只是暂时。

　　“多谢阁下告知。”林青对着苍玄子郑重拱手，

　　“大乾之事，我需亲手了结，待一切安定，我自会前往外界，探寻武道真谛，也探寻守护之道。”

　　苍玄子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好，若你想离开洞府界，遇到困难，可来找我，或许我能帮你一二。”

　　话音落下，苍玄子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如同融入了周围的天地。

　　“保重。”

　　淡淡的声音传来，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荒原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青望着苍玄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

　　丹田内的金色气劲缓缓流转，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知道，自己的路，从此刻起，变得更加清晰，

　　先守大乾，再探外界，

　　终有一日，要站在武皇曾站立的地方，

　　看看那界海的波澜，看看那三千大世界的辽阔。

　　苏凝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我们回去吧。”

　　林青点头，转身朝着大乾的方向走去。

　　......

　　朔风卷着荒原的枯草，在马蹄下翻卷成浪，

　　林青与苏凝换乘了骏马，一路向南疾驰，

　　极北的酷寒渐渐被身后的风雪吞没，

　　前方的空气里，已带着几分大乾故土的温润气息。

　　苏凝勒着马缰，侧头看向身侧的林青。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劲装，只是披风上的雪渍早已风干，留下淡淡的盐霜痕迹。

　　连日赶路，他眉宇间虽有倦色，眼神却始终望着南方，

　　那是大乾的方向，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心神。

　　“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赤林城了。”

　　苏凝扬声道，试图打破赶路的沉寂。

　　她知道林青心中牵挂着大乾，

　　可一路行来，他话少了许多，多半时候都在沉思。

　　林青微微颔首，勒缓马速。

　　前方官道旁的驿站外，几个行商正歇脚饮水，孩童追着黄狗跑过，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袍，脸上带着冻得通红的笑意，

　　这是边境城镇特有的安静，与极北的生死搏杀恍若两个世界。

　　“看来边境近来还算太平。”

　　苏凝望着那几个孩童，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看来是平西侯镇守有方。”

　　“种老将军年过七旬，仍镇守边疆，是大乾的砥柱。”林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苏凝笑着点头，正想说些什么，

　　前方的风里，忽然飘来一缕异样的气息，不是炊烟的暖香，也不是草木的清冽，

　　而是一种带着寒意的、若有似无的纸钱味道。

　　她眉头微蹙，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赤林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可那本该飘着战旗的城头，此刻竟隐约挂着一片白色幡旗，

　　像是冬日里未化的积雪，突兀地铺在灰褐色的城墙上。

　　“那是...？”

　　苏凝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林青的眼神也沉了下来，勒紧马缰，骏马似也察觉到主人的凝重，放缓了蹄步。

　　随着距离拉近，赤林城的景象愈发清晰，城门两侧的望楼上，悬挂着白色长幡，随风飘荡，

　　进城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皆身着白衣，腰间系着麻带，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鲜活，只剩沉沉的悲戚。

　　“怎么回事？”

　　苏凝低声道，语气里满是疑惑。

　　赤林城乃大乾北境重镇，向来安稳，

　　这般满城缟素的景象，绝非寻常百姓家有丧事。

　　林青没有说话，催马加快速度，直奔城门而去。

　　守城的军卒见有人疾驰而来，本想上前阻拦，

　　可看清林青身上的玄色劲装与腰间的靖难刀时，脸色骤变，连忙单膝跪地：

　　“末将参见靖国公！”

　　周围的行人也纷纷驻足，认出林青的身份后，脸上的悲戚中多了几分敬畏，纷纷退到路旁行礼。

　　林青勒住马，目光扫过军卒身上的白衣，声音低沉：

　　“城中为何满城缟素？”

　　那军卒闻言，眼眶瞬间红了，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

　　“回...回国公，晋国公...三日前薨了。”

　　“什么？”

　　林青的身躯猛地一震，握着马缰的手骤然收紧，

　　胯下的骏马受了惊，不安地刨着蹄子，

　　却被他周身骤然散逸的气劲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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