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签到的人从来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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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越过无尽的云海,最终,定格在峰顶那座对抗着万古风雪的残破剪影上——它似乎已在那里,静静等待了千年。罡风如刀,刮得人脸颊生疼。
陈默提着一口内息,一步一印,踩着万载不化的积雪,向那座孤绝的残庙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脉搏之上。
庙宇不大,早已没了屋顶,只剩下四壁断垣。
风雪在其中盘旋,发出鬼哭般的呼啸。
然而,踏入庙门的刹那,风声竟诡异地平息了。
庙宇正中,供奉着一尊泥塑神像。
那神像的面目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然模糊不清,但陈默的瞳孔却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神像的姿态,他无比熟悉!
那是一个男子的形象,身形普通,看不出半点神圣威严。
他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一只手微微抬起,掌心之上,竟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罐!
而另一只手,则虚握着,仿佛曾拿着一柄锄头或拐杖。
最让陈默心神剧震的,是神像的额头之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发黄的符纸,上面用古拙的笔迹写着四个字——
无名先师!
这不是神像,这是一个人的塑像!
一个和他一样,传播着活命之法的人!
神像前的香炉里,没有香,只有一撮尚有余温的灰烬。
而供品,更非瓜果珍馐,只是一只粗陶碗,碗里盛着半碗早已风干冻结的——灰芽粥!
这一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在陈默的脑海中炸开!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却又在瞬间化为一片前所未有的澄澈。
那个跛脚匠人的传说,那些被百姓们自行改良的法门,那些他从未传授过的“聚气引龙”秘术……所有谜团,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就在此时,他胸口那道得自系统的烙印,竟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仿佛在与这座残庙,这尊神像,产生着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
他缓缓跪下,不是朝拜神明,而是朝拜一位素未谋面的“道友”。
三叩首之后,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庙宇的角落。
那里,有一块地砖与周围格格不入,似乎被人新近翻动过。
他走过去,用手掘开冻土。
三尺之下,一截被油布紧紧包裹的竹筒,静静地躺在那里。
陈默颤抖着手,解开油布,拔出竹筒的塞子。
里面没有神功秘籍,没有灵丹妙药,只有一页薄如蝉翼的泛黄纸笺。
纸笺上,是一行行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余亦曾得奇术,名曰‘晨露感悟’。每日寅时,立于山巅,迎第一缕晨光,必有所得,或为耕种之巧,或为强身之法。初以为天授神恩,沾沾自喜。后遍历山河,见人族于绝境中,亦能迸发智慧火花,方知此非天授,乃无数前人未尽之念,借吾之心,再次觉醒。此法,源于众生,当归于众生。今留书于此,愿后来者,皆以为始,莫以为终。”
落款处,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指印,旁边附着一片早已干枯的鼠曲草叶。
陈默拿着纸笺,良久无言。
原来,所谓的“每日签到系统”,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的恩赐!
它是一场跨越千百年的、宏大的人类自救接力!
每一代,都会有那么一个“幸运儿”,被这股不屈的集体意志选中,成为火种的传递者!
他默默地将纸笺和草叶小心翼翼地放回竹筒,重新密封,将其深深埋回原处。
他没有取走任何东西,因为这本就不属于他一人。
站起身,他走到残破的庙门边,并指如刀,以内力在饱经风霜的门框上,深深地刻下了一个字。
——续。
千里之外,京城,苏清漪主持的新一期“无师课堂”迎来了结业之日。
学子们不再是之乎者也的腐儒,他们神采飞扬,纷纷讲述着自己的见闻与所学。
“我从海边渔夫处,学会了‘潮汐种藻法’,以潮水涨落之律,培育可食海藻,产量惊人!”
“我跟随山中樵夫,习得了‘腐木育菌术’,在腐烂的树木上种下菌种,三月可得救荒之粮!”
忽然,一名神情羞涩的少女走上前来,她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缓缓展开了一幅亲手绘制的画卷。
画卷之上,没有王侯将相,没有才子佳人。
只有一片广袤的荒野,成千上万的人排着望不到尽头的长队,他们衣衫褴褛,面带坚毅。
每人肩上都扛着一只陶罐,手中都执着一柄锄头。
在他们脚下,翻涌的泥土汇聚成河,流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枯黄的大地重新焕发生机。
“此画,我名之《签到图》。”少女轻声说,“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人,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打一个勾,像是在完成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
满堂寂静。
苏清漪凝视着那幅画,心神巨震。
她猛然想起了许多年前,陈默每日清晨,雷打不动地面向东方,做出那个神秘而庄重的动作。
她走上前,接过少女递来的毛笔,在画卷的留白处,提笔写下了一行清丽而决绝的字:
“所谓系统,不过是千万人心底,那束不肯熄灭的‘今日也要活着’的火光。”
北地学堂,夜深人静。
柳如烟借着烛火,整理着旧物。
她翻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木匣,里面是当年影阁密档的焚余残页,大部分都是她亲手记录的“陈默言行录”。
她本欲将这些旧事付之一炬,指尖却在翻动时,触摸到了一丝异样的凸起。
她凑近烛火,发现在一页记录“破壳催芽法”的纸张背面,不知何时,被人用粗劣的炭笔,添上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也在签到。——癸亥年,某夜,城头值哨卒。”
柳如烟心头猛地一跳!她立刻逐页细查,很快,她发现了更多!
“此法我试过,用草木灰拌种,出苗快三分。”——字迹潦草,墨中带着泥点。
“罐埋三寸,向阳,果然夜里能集露水。”——笔迹稚嫩,似是少年所书。
这些墨迹深浅不一,笔法各异,时间跨度长达十余年,分明出自无数不同的人之手!
他们,都曾看过这份记录,并把它当成了可以交流和验证的“攻略”!
柳如烟妩媚的眼波中,第一次浮现出近似于敬畏的神色。
她轻轻合上卷宗,没有再想过焚烧,而是将其重新放入木匣,送入学堂最深处的地窖之中,只在匣上留下了一张新的纸条:
“留给,下一个醒来的你。”
与此同时,边关大营。
弥留之际的李昭阳,在一片啜泣声中,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院中那柄早已锈迹斑斑的铜犁铧。
子孙们不解,以为他要什么陪葬品。
他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风声:“埋……埋了它……但别忘了……每年春天……会有人……把它挖出来……擦亮……再用一次……”
话音落,这位百战老将,安详闭目。
葬礼当日,风雨交加。
出乎所有人意料,数十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兵,竟从四面八方冒雨赶来。
他们没有哭嚎,只是每人带来一只陶罐,默默地将陶罐围着新坟摆成一圈。
罐中没有酒,只有一捧捧象征着“五步护田法”的故乡土。
他们不言姓名,不报官职,只是在风雨中,齐声低诵着那句军中流传甚广的歌谣:
“根往深处走,人往高处活。”
北方苦寒之地,炊事营旧址。
韩九在清明时节,前来祭扫。
他惊讶地发现,在荒草丛中,不知被谁立起了一座小小的石龛,里面没有神佛,只放着一个用泥巴捏成的、干巴巴的粥碗模型。
石龛旁,刻着三个字——饭魂碑。
他正欲叩拜,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
“今天我们来签到啦!快,把罐子埋好!”
回头望去,一群鼻涕拉碴的村童,正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在地上画着格子,小心翼翼地埋下陶罐,撒下种子,口中还念念有词:“今日任务:救活一亩地!”
韩九愣在原地,随即,这个朴实寡言的汉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夕阳西下,他走到石龛前,缓缓脱下脚上那双早已磨穿了底的草鞋,郑重地塞进了石龛的底部——那既是他的过往,也是他交付出去的信物。
风过林梢,仿佛有一声遥远而温和的提示音,在天地间悄然响起:
【今日签到,获得:希望。】
而此刻,完成了一切的陈默,正独自一人,从万仞雪峰之上,缓步而下。
他的心境,已与来时截然不同。
不再有身负绝密天机的惶恐与孤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融入江海的平静与厚重。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风中开始夹杂着潮湿的土腥气,远处,隐约传来山体深处沉闷的轰鸣,像是压抑了千年的雷霆,正欲苏醒。
他望着山下那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忽然觉得,下山的路,似乎比来时,变得陌生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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