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肉与钢铁

　　“永生宗的疯狗！还有联邦的秃鹫！”火花咬牙切齿地骂道，独眼快速在血肉泰坦和联邦侦察艇之间切换，“真是阴魂不散！”

　　那几头血肉泰坦显然没有交流的意图。它们发出一种如同刮擦金属般的、令人牙酸的嘶鸣，粗壮的、如同攻城锤般的肢体猛地蹬踏脚下的浮石，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如同数颗血肉炮弹般直扑过来！它们的目标明确——气息最不稳定的夜刹，以及正在吞噬周围逸散诅咒能量、显得格外“美味”的狱牙！

　　“狱牙！挡住它们！”夜刹通过灵魂链接厉声喝道，同时强行压榨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试图寻找应对之策。他不能在这里倒下，镇岳还需要他，团队的未来……

　　狱牙发出一声混合着暴戾与新获得诅咒之力的咆哮，暗紫色的光晕瞬间暴涨！它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迎着最先扑来的一头血肉泰坦冲了上去！弑神牙带着撕裂空间的厉啸，狠狠撞向对方挥舞而来的、覆盖着厚重生物甲壳的巨爪！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在虚空中炸响！狱牙的弑神牙果然不负其名，竟然硬生生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生物甲壳上撕开了一道深深的裂口，暗紫色的诅咒能量如同活物般顺着裂口向泰坦体内钻去！

　　然而，那血肉泰坦仿佛没有痛觉，另一只巨爪带着恶风已然拍至！同时，它张开布满了螺旋利齿的巨口，一股高度浓缩的、散发着恶臭的腐蚀性酸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而出，覆盖范围极广！

　　狱牙咆哮着扭身闪避，但酸液依旧溅射到了它的后腿和背部，立刻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暗紫色的皮毛瞬间焦黑脱落，露出了下面的血肉！新获得的诅咒之力似乎对这种纯粹的生物腐蚀抗性有限！

　　“小心它们的酸液！”阿莱莎惊呼道，她试图激发龙威，但在这片死寂的星域，她的龙威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效果微乎其微。

　　火花则毫不犹豫地抬起还能动的机械臂，上面的“扰咒蛛”再次启动，但这次目标不是灵体，而是试图干扰血肉泰坦那简单粗暴的神经系统！无形的灵能波扩散开来，那头被击中的泰坦动作果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僵直！

　　“有效！但持续时间太短！”火花吼道，“这些家伙的脑子恐怕比石头还简单！”

　　就在这时，另一头血肉泰坦绕过了正面的狱牙，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状态最差的夜刹和护在他身边的阿莱莎、慧眼！它抬起如同巨柱般的脚掌，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狠狠踩下！

　　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冰冷、精准、毫无预兆的高能粒子束，如同死神的凝视，从远处联邦侦察艇的方向射来，瞬间贯穿了那头试图踩踏夜刹的血肉泰坦的头颅！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效果。泰坦的头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消失了一大部分，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控制，轰然倒地，在浮石上抽搐着，暗红色的血液和破碎的组织四处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联邦侦察艇的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一个冷静到近乎无情的中年男声，带着一丝电子合成的质感：“警告。此区域已被银河联邦划定为‘第七类危险观测区’。检测到高威胁性非标准生物单位（指血肉泰坦）及高价值异常个体（指夜刹团队）。根据《深空拓荒法案》第11条第3款，联邦舰队享有优先清除权及样本回收权。”

　　话音未落，另外几艘侦察艇的炮口也亮起了蓄能的光芒，目标赫然指向了剩余的血肉泰坦，以及……刚刚与泰坦硬撼一记、身上诅咒能量翻腾不休的狱牙！

　　“重复。放弃抵抗，接受扫描与收容。否则，将执行强制净化程序。”

　　联邦的态度昭然若揭——他们要将永生宗单位和夜刹团队，一同视为需要“处理”的目标！所谓的“收容”，恐怕与囚禁无异！

　　“混蛋！他们想把我们和这些怪物一锅端了！”火花气得破口大骂。

　　前有永生宗血肉泰坦的疯狂攻击，后有银河联邦的冰冷炮口，而他们身处绝境，状态糟糕，几乎陷入了必死之局！

　　夜刹咳出一口带着辐射尘的黑血，左眼的龙影光晕死死锁定着联邦侦察艇和剩余的血肉泰坦。在他的“规则之线”视野中，代表联邦的是一种精密、冰冷、充满秩序感的蓝色线条网络，而代表血肉泰坦的则是混乱、狂暴、充满生命扭曲感的暗红色肉瘤状线条。两者都在向着他们这边压迫过来。

　　绝境之中，夜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他看到了联邦炮火与血肉泰坦攻击路线之间那细微的、转瞬即逝的缝隙，看到了周围环境那极不稳定的物理常数，尤其是……那弥漫在整个空间，无处不在的、狂暴的恒星死亡残留能量——“焚寂”意志的触须！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看向火花，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火花……相信我一次吗？”

　　火花一愣，看向夜刹那焦黑流血的左眼，看到了那眼底深处燃烧的、近乎毁灭般的火焰。他一咬牙：“妈的！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你说怎么办？！”

　　夜刹的目光扫过苦苦支撑的狱牙，惊恐的阿莱莎和慧眼，最终定格在那暗红色的虚空深处。

　　“把水搅浑……”他一字一顿地说，“引‘焚寂’……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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