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海眼悟道，序之本源

　　度过了源海排斥的危机，巡天舟终于得以在这片浩瀚无垠的序源之海中安稳航行。周围的秩序之光不再充满敌意，反而如同温顺的绵羊，任由巡天舟穿梭其中，甚至主动贴近，让李默能够更清晰地感受、解析其中蕴含的秩序奥义。

　　这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悟道盛宴！

　　李默如同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片海洋的养分。他不再局限于自身《秩序初纲》的框架，而是以开放的心态，去理解、去借鉴这无数种古老或新奇、严谨或活泼、宏观或微观的秩序形态。

　　他看到了一种秩序，侧重于绝对的平衡与稳定，万物皆有其位，亘古不变，如同宇宙的骨架；

　　他看到了一种秩序，充满了随机的变化与演化，在混乱中寻求新的可能，如同生命的脉搏；

　　他看到了一种秩序，以毁灭与重生为驱动，破而后立，循环不休，如同星辰的生灭；

　　他看到了一种秩序，纯粹由信息与逻辑构成，冰冷而精确，推演万物，如同命运的丝线……

　　每一种秩序，都代表了一种对宇宙运行规律的理解与诠释，都蕴含着无穷的智慧。

　　李默的秩序灵体，在这海量信息的冲刷与滋养下，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那白金色的光芒愈发深邃内敛，内部的结构变得更加复杂而精妙，仿佛真的在向着一个微缩的、拥有无限潜力的“世界”演化。

　　他对“平衡”的理解，不再局限于能量的均势，更拓展到了规则、因果、乃至概念层面的调和；

　　他对“循环”的认知，超越了生死的范畴，触及到了信息、能量、物质乃至时空的更大轮回；

　　他对“守护”的信念，融入了对多样性、对可能性、对一切“存在”本身的尊重与维系。

　　他的修为，在化神后期的基础上稳步提升，虽然距离突破炼虚还有距离，但其根基之雄厚，对法则掌控之精妙，已然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此刻的他，若是再面对蚀骨、血屠那样的炼虚初期，即便不借助外力，也有一战之力！

　　酒徒和叶青璇亦收获巨大。酒徒的剑道，融入了更多秩序变化的韵律，剑意更加圆融莫测；叶青璇的冰系功法，则领悟了“冰封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态的守护与沉淀”的真意，玄冥重水之力愈发深沉。

　　这一日，李默感应到序源之海的深处，传来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召唤。他遵循着感应，操控巡天舟，朝着那片区域航行而去。

　　越是深入，周围的秩序之光便越是稀少，但其蕴含的意韵却越发深邃、纯粹。最终，他们抵达了这片序源之海的……核心区域！

　　这里，不再有纷繁复杂的秩序景象，只有一片无比广阔的、平静如镜的“水面”。水面的颜色，是无法形容的“无”，仿佛包容了所有色彩，又仿佛什么色彩都没有。

　　而在水面的正中央，存在着一个缓缓旋转的、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并非由水流构成，而是由无数最基础、最本源的秩序符文，如同星沙般汇聚、流淌而成！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是整个序源之海，乃至整个宇宙所有秩序的……起点与归宿！

　　“秩序海眼……”李默喃喃自语，心神被这宏伟而神秘的景象深深震撼。他能感觉到，自身秩序灵体的每一次脉动，都与这海眼的旋转隐隐同步。

　　这里，便是秩序的终极本源所在！

　　他让巡天舟停在安全距离，自己则独自一人，飞向了那秩序海眼。他不敢靠得太近，那海眼散发出的本源威压，足以轻易碾碎炼虚修士的神魂。

　　他在海眼边缘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不再去解析具体的秩序形态，而是尝试去感悟那孕育了万序的……“序”之本身！

　　这是一种超越言语、超越形象的感悟。他仿佛化作了那最基础的秩序符文，随着海眼的旋转而沉浮，体验着从“无序”中诞生“有序”的那一刹那的奇迹，感受着秩序结构从简单到复杂的演化过程，理解着那维系无数秩序共存、却又允许它们自由演化的……底层“元规则”！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李默的意识，仿佛回归了宇宙诞生之初，亲眼目睹了那第一缕秩序之光，如何划破了永恒的混沌……

　　他看到了，秩序并非宇宙的统治者，而是宇宙为了“存在”与“演化”而自发涌现的……最伟大的“工具”与“现象”。其本质，是“关系”的稳定与“信息”的结构。

　　他明白了，自己的秩序之道，其终极目标，并非成为执掌一切秩序的“神”，而是成为这宏大秩序演化过程中的……一个“维护者”、“引导者”与“见证者”。是那确保演化不至于走向彻底混乱或绝对僵化的……“调节阀”。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李默从那深层次的悟道中缓缓苏醒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洗涤了一遍，变得无比通透与轻盈。

　　他并未获得新的神通或力量，但他对“秩序”的理解，已然达到了一个全新的、本质的层面。他的《秩序初纲》，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奠定了无可动摇的基石，拥有了通向无限未来的可能。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心念微动。掌心之中，不再是白金色的秩序神力，也不再是融合了源火的审判之剑，而是浮现出了一点……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混沌色的、不断生灭演化的……光芒。

　　这一点光芒，并非任何一种具体的秩序，而是……“序”的“种子”，是能够根据环境与需求，演化出最适合秩序的……“本源序力”！

　　这是他此番序源之海之行，最大的收获！

　　他缓缓起身，对着那缓缓旋转的秩序海眼，深深一拜。

　　然后，他转身，回到了巡天舟上。

　　酒徒和叶青璇看着他，都感觉到李默的气质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变化，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内敛，却也更加……不可测度。

　　“收获如何？”酒徒问道。

　　李默微微一笑，那笑容平和而悠远，仿佛承载了万古的时光。

　　“找到了……我的路。”

　　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这片序源之海了。此地的奥秘无穷，但他目前的境界，已无法承载更多。继续停留，反而可能迷失在这无尽的秩序之中。

　　他操控巡天舟，循着来时的感应，朝着序源之海的边缘驶去。

　　来时懵懂，归时明心。

　　这一次的星门之旅，让他真正触摸到了秩序的本源，为他未来的道途，铺就了一条坚实而广阔的道路。接下来，他将带着这份领悟，重返星海，去践行他那维护演化、引导平衡的秩序之道！

　　巡天舟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序源之海的边际。而那巨大的秩序海眼，依旧在无声地旋转，孕育着无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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