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议事聚力谋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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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初,台风“飞燕”的预警信号刚在羊城有线广播里播报完第三遍。

  窗外的老榕树被潮热的风扯得枝叶乱晃,蝉鸣聒噪得像要钻进骨子里。

  清璞阁前堂的吊扇转得嗡嗡响,却吹不散空气里的黏腻。

  唯有后院的书房靠着深井,还存着一丝凉意——

  铜制保险柜的门“咔嗒”合上时,钟清清指尖沾着的账本纸都发潮起皱。

  姜国栋正用干布擦着柜锁,生怕潮湿的空气让铜件生了绿锈。

  姜国栋把布塞进竹制抽屉,视线落在桌角的资产表上,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进粗布短褂领里。

  他想了想,对在算账的钟清清说:

  “羊城新地块邻着规划中的商业街,这月估值比拿地时涨两成。

  就是地基刚挖一半,台风要是真来,得提前盖防雨布。

  鹏城那五亩地沾了特区光,周边保税区要动工,溢价空间比预估高,就是运输线得盯紧。

  台风天船运停航,建材怕要断供。”

  他虚点“流动资产”栏,“清璞阁的翡翠库存,经你那灵泉水养过,水头比普通货足三成,可8月潮得很,仓库得加两排石灰缸防潮;物流、木艺、布艺这几块,现金流自给自足,但台风一来,全得停摆。”

  钟清清端起桌边的凉茶,粗陶杯壁凝着一层水珠,喝下去的凉意转瞬就被潮热逼回来:

  “别漏了制糖厂。红光制糖厂的生产线刚改完,古法红糖的样品你尝了,用广西甘蔗种做的,甜度绵密,成本比白砂糖低三成,刚好对接清璞阁的伴手礼。

  但8月蔗糖容易结块,仓库得通着风,不然五十吨白砂糖要废。”

  她把资产表折起来压在镇纸下,镇纸是块老翡翠,潮气得发黏,

  “账上活钱分三份:六成投新地块防洪和玉料加工,三成留作物流、制糖的抗台风周转金,一成备着台风后修设备。”

  姜国栋刚要接话,门外传来秦婉宜的声音,带着跑出来的喘息:“清清,国栋哥,周师傅他们都到了!

  徐厂长从制糖厂赶过来,裤脚全是泥,说仓库后墙有点漏雨,就等你们开碰头会。”

  钟清清理了理棉麻短衫的领口,“走吧,别让大家等着。”她抓起门边的油纸伞。

  二楼议事厅里,吊扇转得比前堂还急,八仙桌周围的木椅上都垫着竹席,空气里混着王师傅身上的木屑味、陈桂兰带来的樟香(她特意带了樟木片防布料发霉),还有徐厂长身上的蔗糖甜腥味。

  钟清清走进来,钢笔“笃”地敲在空瓷碗上,声音压过窗外的蝉鸣:“今天不绕弯子,只说三件事:台风要来了,你手里的活卡在哪?要我和国栋帮什么?台风过后怎么抢工?谁先开个头?”

  周伟第一个站起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指腹蹭过账本上的“港城-羊城”航线:

  “物流线现在是两头堵。一是台风预警下来,港城的船运全停了,翡翠原石拉不过来,石师傅那边要断料;

  二是珠三角的客户催货,咱们的货车不敢走沿海公路,东莞那家服装店已经发了电报,再不到货就换供应商。”

  他掏出张皱巴巴的运输单,“还有沪市的货,本来订了后天的船,现在只能改陆路,运费要涨三成,还怕路上遇暴雨。”

  他话音刚落,王师傅就把霉变的木料样本推到中间,老茧手拍得桌子响:“我这儿更糟!木艺坊的订单排到9月中,可进的黄杨木潮得发黏,昨晚没关好窗,半批木料生了霉,做裂了五把木梳,赔了客户三十块。

  想招两个学徒,家里的小作坊漏雨,木料堆在屋里,都快泡烂了——

  总不能让孩子在雨棚下干活,传出去丢清璞阁的脸。”

  陈桂兰紧接着开口,指尖捏着块发潮的细棉布,布面上的梅花绣线都发灰了:“我的布艺店靠着清璞阁引流,客户不少,但高端货做不了。

  现在用的细棉布潮得透光,绣金线一拉就断,配不上石师傅的翡翠;

  定制款的交货期要十天,不是我慢,是布料晒不干,上次给港商太太做的披肩,差点在箱子里闷出霉味。”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绣坏的收纳盒,“还有客户要的伴手礼,红糖用普通纸包着,潮得黏手,我都不好意思拿出去。”

  “我这儿的问题在收料和养护。”石师傅摩挲着紫罗兰翡翠料,语气发沉,“港城的原石过不来,华林玉器街的商家趁机抬价,上次看的一块老坑料,比上月贵了两成;

  仓库里的翡翠因为8月潮气得很,有两块挂件的水头都暗了,得天天用干布擦,耽误加工进度——

  那批紫罗兰手镯本来这月能完工,现在只做了两套。”

  最后,徐厂长站了起来,掏出沾着糖渍的生产进度表,指腹在“白砂糖库存”栏反复蹭:“制糖厂的生产线刚改完,古法红糖的样品您尝尝。”

  他递过块用蜡纸包着的红糖,“广西甘蔗种做的,甜而不腻,可库存的五十吨白砂糖潮得结块,用机器都碾不动;

  榨糖的糖渣堆成山,台风一来怕被雨水冲得满地都是,拉去填坑都要花运费,纯属浪费。”

  钟清清边听边在竹纸笔记本上画关联线,“物流改陆路”连“木料运输”,“布料防潮”圈上“樟木 石灰”,“糖渣浪费”指向“木艺烘干”,笔尖在“台风避险”上重重画了个圈。

  等所有人说完,她把笔记本一转,密密麻麻的线条像张防潮网:“你们的问题看着散,其实都和这天气绑在一起——顺着气候调方案,就能全盘活。”

  她先点周伟和王师傅:“周伟,你的船运停了,陆路不能空跑;

  王师傅的木料潮了,刚好要烘干。”

  她抓起羊城地图,用红笔圈住番禺的木材加工点,“我托人问了,那里有深山黄杨木,就是雨天运输难。

  你调整路线:从鹏城拉完建材,空车绕路去番禺拉木料,走内陆公路避开台风影响,直接送回羊城——

  运费由木艺坊和物流各担一半,这样你的陆路成本降了,王师傅的好料也有了。”

  王师傅眼睛一亮,抓起霉变的木料样本:“这样一来,木料成本降一成,我用刘厂长的糖渣烧烘干炉,潮气全赶走,再也不会裂了!”

  周伟也拍了大腿:“我算过,一辆车拉五吨料,绕路的油费比空跑省八十,还能赚六十块运费,一天两辆车就是一百二,一个月三千六,够付台风天的额外运费了。”

  “沪市的货改陆路也有办法。”钟清清看向周伟,“我让港商周先生联系了粤北的转运站,从那里走京广线运到沪市,虽然慢两天,但比等台风过了再走船稳。

  你今天就去办手续,顺便买二十斤石灰,分发给各工坊防潮——台风来前,仓库的石灰缸必须装满。”

  接着,她指向陈桂兰和徐厂长:“陈姐缺防潮包装,徐厂长的红糖怕黏,咱们内部消化。”

  她拿出港商寄来的樟木片样品,“我从港城订了一批樟木片和防水蜡纸,下周到货,你用蜡纸包红糖,外面套绣好的布艺小袋,再塞片樟木,防潮又香。

  刘厂长,你的白砂糖别堆着了,让工人加工成红糖块,用蜡纸封死,比散糖耐潮,还能当伴手礼卖,利润比白砂糖高两成。”

  刘厂长激动得直搓手,掌心的糖渍蹭得“沙沙”响:“这样一来,五十吨白砂糖能做成三十吨红糖块,台风天也不怕潮了!糖渣给王师傅烧烘干炉,还省了运费。”

  陈桂兰则摩挲着樟木片:“有这樟木片,我的布料再也不会生霉了——

  上次那个港商太太,要是看到这包装,肯定愿意多订十套。”

  然后是石师傅的难题,钟清清把一张防潮收纳设计图推到他面前:“你不用天天守着翡翠擦,让陈姐做一批双层收纳盒,外层木盒雕透气孔,内层铺绒布,既能养玉又能防潮。

  华林玉器街的原石,让周伟的货车顺带拉回来,你不用跑,我之前买了一批原石。放在我家里的杂物房,过两天拉过来。给您加工。”

  事实上,钟清清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她准备将空间里一部分中等品质的原石拿出来售卖。

  这些原石都是她平日里利用闲暇时间四处搜罗而来的宝贝,可以说是她的心头肉啊!毕竟每一块原石都凝聚了她不少心血和精力呢。

  当时购买它们的时候,纯粹只是因为碰巧遇到了觉得不错便顺手买下而已。

  而且想着自己家里还有一家玉器店,将来总归是要用得上这些石头的嘛,所以也就没太在意成本问题啦。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这市场行情可真是变幻莫测呀!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原石竟然会涨到如此惊人的高价?

  还好钟清清有先知,未雨绸缪,早早地就在这个领域提前布局,抓住了机遇。

  不然等到那时候再想出手恐怕就为时已晚咯!

  所以说,像这样既物美价廉又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她怎么可能轻易错过呢?

  石师傅拿起设计图,手指顺着透气孔的纹路比划:“这盒子比单纯用干布擦管用!上次水头暗的那两块挂件,放进去养两天,肯定能恢复过来。”

  最后,钟清清把新地块的红线图铺在中央,用钢笔圈出防洪区:“这块地是根基,得先抗住台风。”

  她指着图上的位置,“地基周围先挖排水沟,堆上沙袋,台风来前用防雨布把建材盖严实;

  旁边的临时仓库改造成防潮储藏室,翡翠、木料、布料都能往里放。

  国栋,你明天带工人去买沙袋和防雨布,钱从抗台风周转金里出——安全第一,不能让半年的功夫毁在台风里。”

  姜国栋补充道:“我已经联系了国营建筑队,台风来前先停工,工人调去加固仓库和工坊;

  制糖厂的蔗糖仓库后墙,今天就安排人补漏,保证万无一失。”

  “散会!”钟清清合上笔记本,“大家按方案准备,天黑前把防潮措施做到位,台风来前我再检查一遍。

  台风过后,咱们要抢工赶进度,沪市的货不能拖,港城的展会也不能误——跟着我,风再大也能站稳。”

  众人散去后,议事厅里只剩钟清清和姜国栋。

  刚收拾完东西,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华林玉器街的白发老头,手里拎着个油布包,裤脚沾着泥:“钟小姐,我收了块好料,抗台风前给您送过来,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他刚进门就打了个喷嚏,“您这儿的凉茶管用,外面潮得人骨头缝都疼,我老伴的风湿又犯了,能不能买你两斤红糖熬水喝?”

  钟清清眼睛一亮,让石师傅过来掌眼,指尖沾着灵泉水试纸蹭过原石——满绿、无裂,水头足得像藏着一汪凉泉,是难得的老坑料!

  她转头对徐厂长喊:“徐厂长,拿五斤刚做好的红糖块来,用蜡纸和布艺袋包好!”

  等待石师傅前来查看之后,就连见多识广的他都不禁称赞这块原石确实相当出色。

  得到专业人士认可后,钟清清心中愈发笃定,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头对那位老头说道:“大爷,您这块料子我要了,您开个价,多少钱卖?”

  老头自然也是个实诚之人,直言不讳地报出价格三千元整!

  听到这个数字,钟清清稍作思索便开始算起账来。

  经过一番仔细评估,她发现眼前这块原石不仅质地优良、成色上乘。

  如果能够成功切开并雕琢成成品玉器,至少可以制作出数个精美的玉镯以及若干小巧玲珑的吊坠。

  这样一来,这笔交易无疑稳操胜券,绝对有利可图啊!

  而且考虑到老人冒着恶劣天气依然坚持登门售卖货物实属不易。

  钟清清决定不再讨价还价,痛痛快快地按照对方开出的价钱将其收入囊中。

  还对老头说:“您帮我在玉器街说一声,台风过后收料,价格比现在公道,有好料先给我留着。”

  老头接过红糖,笑得皱纹挤成一团:“您放心,我这就回去跟街坊说!

  您这红糖包得严实,潮天放多久都不怕,比我买的那些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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