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洪承畴投清

　　清军的喊杀声震天动地，粮屯火光冲天，烈焰舔舐着漠北夜空，厮杀声早已漫过呼伦贝尔隘口的每一寸土地。洪承畴抚着额头，脸色煞白，咬牙道：“中计了！”

　　“传我将令！全军收兵，收缩至关隘核心！两翼部队互助衔接，后军变阵蝎子阵，侧击多尔衮！” 军令既下，传令官、旗语官即刻行动，隘口前的明军将士顺着两翼窄道，有条不紊地撤回关隘。洪承畴立于城头督阵，高声喝止：“注意阵型！切勿散乱，莫给清军可乘之机！后军结蝎子阵压上，两翼火速合围包抄！”

　　城防之上，滚木、雷石早已备妥，士兵们严阵以待，只待清军靠近便奋力推下。山坳另一侧，多尔衮勒马远眺，见明军临危不乱、阵型丝毫不乱，甚至逆势摆出反击阵型，嘴角勾起一抹冷赞：“老小子倒真有几分能耐！” 他马鞭一挥，沉声道：“两翼骑兵冲上山坡，绕至隘口两侧，锁死他的退路！主力列锥子阵，顶住明军后军反扑，不准破围！”

　　清军旗语翻飞，两万蒙古铁骑如黑云压城般冲上两侧山坡，转瞬便形成合围之势，将隘口变成一座孤立的牢笼。明军蝎子阵刚展开攻势，便遭清军锥子阵迎头痛击，骑兵的冲击力撞上步兵阵型，沉闷的碰撞声中，明军士兵接连倒下，却仍死死守住阵线。洪承畴望着城下往来冲杀的清军铁骑，脑海中突然闪过岳忠民临行前的叮嘱：“大草原作战，步兵阵型难抵骑兵迂回，需留机动兵力，不可一味死守。”

　　“我没有错！” 他猛地摇头，怒喝出声，“兵书上便是如此记载，凭险据守、两翼呼应，乃守城正道！非战之罪！” 随即转向身边副将：“速令前沿士兵顶住！清军靠近城墙，即刻推下滚木雷石！后军变前军，死守隘口门户，绝不让敌军踏入半步！”

　　多尔衮见明军死守不出，强攻数次皆被滚木雷石击退，损失不小，当即下令：“停止强攻！全军围堵隘口两翼及后方，挖壕筑栅，断绝其内外联系！红衣大炮架起来，每日轰击城墙缺口，慢慢耗死他们！”

　　两军陷入僵持，城内水源粮草日渐匮乏，就在明军将士渐生绝望之际，曙光微露时分，隘口东侧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 ——5000 岳家军先锋在主将岳林率领下，冲破清军外围警戒，直扑合围圈！多尔衮耳目灵通，瞬间接报：“睿亲王！东侧出现明军援军，约五千人马，正朝包围圈冲杀而来！”

　　“来得正好！” 多尔衮眼神一厉，马鞭直指东侧，“左翼喀尔喀部铁骑三千，右翼察哈尔部铁骑三千，即刻分兵拦击！务必在他们靠近隘口前，将其歼灭！” 两路清军骑兵如两道黑色洪流，迅速调转马头，朝着岳家军奔袭方向疾驰而去，弯刀映着晨光，杀气腾腾。

　　可岳家军悍勇绝伦，岳林银枪染血、铠甲崩裂，胯下战马嘶鸣，高声嘶吼：“弟兄们！为了大明，为了阵中将士！冲！”5000 将士结成楔形阵，如同一柄穿甲锥，硬生生撞开清军先头部队的阻拦。岳林一马当先，银枪横扫如电，接连挑落数名清军骑兵，身后将士紧随其后，长枪如林、刀锋如雪，浴血拼杀中，竟硬生生撕开一道七八丈宽的缺口，缺口处清军尸体堆积，鲜血顺着草原沟壑流淌。

　　“洪大人！我奉岳帅之命驰援！缺口已开，快率军朝这里杀出来！” 岳林嘶吼着，声音穿透硝烟直冲隘口城头。5000 岳家军齐声高唱《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歌声悲壮雄浑，听得明军将士热血沸腾。

　　多尔衮见状又惊又怒，没想到这支援军如此凶悍，当即下令：“拦住他们！不准再往前一步！” 原本围堵隘口的清军主力，分出一万兵力，从缺口两侧迂回包抄，与先前的左右翼骑兵汇合，形成三面包夹之势，死死缠住岳家军。

　　洪承畴眼中燃起熊熊希冀，厉声传令：“全军听令！骑兵即刻穿插缺口，护住两翼！步兵紧随其后，随本将突围！”

　　“大人不可呀！” 副将急声劝阻，“清军已分兵包抄援军，缺口随时可能被合拢，步兵跟进过慢，恐遭夹击！”

　　“放肆！” 洪承畴怒拍剑柄，“当年李药师以骑阵开路、步阵紧随，大破突厥数十万大军！今日缺口已开，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副将不敢再违逆，咬牙传令整军。8000 明军骑兵即刻挺枪冲锋，朝着缺口疾驰而去，试图巩固防线；明军步兵迅速集结，紧随骑兵身后向缺口推进。

　　可清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岳家军被三万清军死死缠住，虽拼死抵挡，却架不住敌军兵力悬殊。岳林身中数箭，肩胛被长刀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挥舞银枪开路，嘶吼着：“弟兄们！守住缺口，为大明，为袍泽开路！” 麾下将士衣衫褴褛、长枪滴血，有的士兵被清军长枪贯穿身体，仍死死攥着兵器不肯松手，马匹早已被捅得千疮百孔，倒在染红的草原之上。

　　明军骑兵刚冲入缺口一半，便遭清军骑兵合围，双方短兵相接、战马相撞，惨叫之声不绝于耳。8000 骑兵瞬间倒下数千，剩余将士虽奋力拼杀，却难以抵挡清军的轮番冲击，缺口在清军的反扑下逐渐缩小。明军步兵刚抵达缺口边缘，便被箭雨阻拦，纷纷倒地，阵型瞬间散乱。

　　洪承畴挥剑斩杀一名冲至身前的清军骑兵，高声喊道：“稳住！跟着我杀出去！” 可回应他的，只有士兵的惨叫与兵器落地的脆响。他望着逐渐合拢的缺口、倒下的将士，再看岳林率领的岳家军残部被清军彻底吞没，《满江红》的歌声渐渐消散在硝烟中，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当啷” 一声坠落在地。

　　隘口之外，多尔衮勒马而立，看着陷入绝境的明军，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洪承畴，你已无路可走，降还是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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