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2章 骸骨悲鸣，混沌镇源

　　咔嚓！轰！

　　最先扑来的那具法则之骸，由数段粗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脊椎骨和不知名巨兽的头颅拼凑而成，周身缠绕着狂暴的雷霆法则碎片。它一拳砸下，拳锋未至，扭曲的雷光已经将晶石地面撕裂开蛛网般的焦黑痕迹！

　　“滚开！”暴熊王怒吼一声，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巨掌覆盖着凝如实质的土黄色罡气，悍然迎上。他走的是纯粹的力量路线，一力降十会，在这规则混乱之地，反而显得最为直接有效。

　　拳掌交击，发出沉闷如擂巨鼓的巨响。暴熊王浑身剧震，脚下的晶石地面寸寸龟裂，但他竟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只是手臂上的罡气被雷霆侵蚀得明灭不定。那法则之骸也被反震得一个踉跄，头颅中混乱的光芒剧烈闪烁。

　　“它的力量来源不稳定！”暴熊王龇牙咧嘴地吼道，再次扑上，与那雷霆骸骨缠斗在一起，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试图以绝对的力量打散其临时拼凑的结构。

　　另一边，一具由无数细小晶骨和流动光影构成的、身形飘忽不定的法则之骸，如同鬼魅般绕向侧翼，目标直指正在试图分析战场数据的苏芸。它所过之处，空间泛起细微的褶皱，似乎能扭曲光线和感知。

　　“圣佑！”贞德清叱一声，身影一闪已挡在苏芸身前。圣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纯净的圣洁之力化作光壁。那光影骸骨撞在光壁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其扭曲法则的力量与圣光的净化之力激烈冲突，竟暂时僵持不下。

　　“苏芸，找它的核心节点！这种由碎片拼凑的东西，肯定有不稳定的能量枢纽！”贞德一边维持光壁，一边急声道。她的圣光在这里受到多种杂乱法则的压制，消耗极大。

　　苏芸强忍着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快速操作着经过特殊加固的分析仪：“扫描中……能量流动极其混乱……左肋第三根晶骨下方，能量波动有异常汇聚！”

　　贞德目光一凝，圣剑光芒暴涨，精准地刺向苏芸所指的位置！那光影骸骨试图扭曲空间闪避，但圣光仿佛带有锁定效果，嗤啦一声，成功命中！光影骸骨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身形瞬间黯淡、溃散了大半。

　　还有一具最为诡异，它仿佛是由无数枯萎的藤蔓和腐烂的血肉强行糅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死亡气息。它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张开扭曲的、如同花瓣裂开般的口器，喷吐出灰绿色的毒雾。毒雾所过之处，连晶石地面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空气中的能量都被污染、惰化。

　　“小心毒雾！”林夜的声音传来，他并未直接参与对付这三具骸骨，而是将大部分心神用于感知和压制山脉深处那不断复苏的恶意意识。只见他抬手一挥，一股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如同轻纱般拂过，所到之处，那蕴含死亡法则的毒雾竟如同遇到克星，迅速被中和、分解，重新化为无害的基础能量粒子。

　　那腐朽骸骨见状，发出愤怒的嘶鸣，挥舞着如同干枯树枝般的利爪，朝着林夜扑来，试图打断他的感知。

　　“你的对手是我！”暴熊王刚刚一拳将那雷霆骸骨的一条手臂砸得粉碎，见状怒吼着拦截过来，巨大的拳头带着崩山裂石之威，狠狠砸向腐朽骸骨。

　　然而，那腐朽骸骨不闪不避，任由暴熊王的拳头穿透它的胸膛，炸开一团恶臭的烂泥。同时，它那干枯的利爪却诡异地伸长，如同毒蛇般缠绕向暴熊王的手臂，腐朽死亡的气息疯狂侵蚀着他的护体罡气！

　　“不好！”暴熊王脸色一变，感觉手臂传来一阵麻木和虚弱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凝练的圣光箭矢后发先至，精准地射断了那缠绕的枯爪。是贞德在击溃光影骸骨后，及时援手。

　　“谢了，圣女！”暴熊王趁机抽身后退，运转气血逼出侵入的死气，心有余悸。这些鬼东西的攻击方式太诡异，防不胜防。

　　战斗短暂而激烈。这三具法则之骸虽然凶悍，但毕竟是被强行催生、结构不稳的造物，在林夜的混沌之力压制和贞德、暴熊王的配合下，很快就被逐一击溃。雷霆骸骨被暴熊王硬生生拆成了碎片；光影骸骨被贞德找到核心节点彻底净化；而那腐朽骸骨，最终被林夜分出一缕混沌之气彻底包裹、分解，化作了最本源的法则碎片，被混沌星核悄然吸收。

　　战斗结束，山脚下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破碎的骨骼和消散的能量证明着刚才的凶险。但空气中那股来自山脉深处的恶意意识，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暴戾了。整座水晶山脉都在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山而出。

　　“林夜，山里的东西……好像被彻底激怒了。”贞德持剑而立，俏脸凝重地望向山脉深处，她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正在快速凝聚。

　　苏芸擦了下额角的细汗，看着分析仪上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声音发紧：“能量反应在急剧升高！已经超出了常规的计量范围！这绝不是刚才那些杂兵能比的！”

　　暴熊王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他虽然占据上风，但消耗也不小，更重要的是那种规则层面的诡异让他十分憋屈。“林龙首，现在怎么办？是撤是打？”

　　林夜站在原地，双眸中的混沌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着，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须，深入水晶山脉，与那股恶意意识进行着无声的碰撞与交锋。

　　他“看”到了。

　　在山脉的最核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庞大、混乱、由无数文明毁灭时的绝望、怨恨、不甘等极端负面情绪，混合了多种破碎、扭曲的法则，历经无数岁月沉淀、异变而成的……“意识聚合体”。它没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破坏和吞噬本能，是这片“法则坟场”滋生的毒瘤，是所有“残响”中最危险的存在。它依靠吞噬其他误入此地的生命或意识碎片来壮大自己。

　　刚才那三具法则之骸，不过是它随意催动的玩具。

　　而现在，这个“聚合体”似乎将林夜四人，尤其是气息最为独特、蕴含着让它既厌恶又渴望的混沌之力的林夜，视为了极佳的“养料”。

　　“不能撤。”林夜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已经被它锁定，退缩只会让它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可能波及到希望号。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东西是这片区域负面法则和情绪的聚合体，打败它，或许能让我们对这片‘法则奇点’的本质，对‘观察者’收割文明后留下的‘残响’，有更深的了解。这本身，就是重要的信息。”

　　他看向贞德和暴熊王：“你们和苏芸退后，守住来路，预防有其他被吸引过来的法则残响。这个‘聚合体’，交给我。”

　　“林夜，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贞德急道，她能感觉到那聚合体的可怕。

　　“放心。”林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的力量，某种程度上是它的克星。在这里，我或许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就在这时，山脉深处传来一声无声却直击灵魂的咆哮！整个水晶山脉光芒大盛，无数法则流光如同受到召唤，疯狂涌向核心！紧接着，一个巨大、扭曲、由混乱光影和负面情绪构成的模糊面孔，缓缓从山体之中“浮”了出来，那双完全由绝望和怨恨凝聚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林夜！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席卷而来！贞德、苏芸和暴熊王都被这股压力逼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林夜却岿然不动。他深吸一口气，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轰！

　　他体内的混沌星核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轰鸣起来！不再是细微的运转，而是如同开闸的洪流！灰蒙蒙的混沌之气不再内敛，而是如同狼烟般从他周身冲天而起，在他身后隐隐勾勒出一片模糊的、仿佛蕴含天地初开、万物归墟意境的混沌虚影！

　　与那聚合体充满毁灭和混乱的负面气息不同，林夜的混沌之气，带着一种包容一切、演化一切、亦能终结一切的古老、苍茫、至高无上的意蕴！

　　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气息在这片诡异的天地间轰然对撞！

　　咔嚓！咔嚓！

　　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水晶山壁上的古老刻痕都亮起了微光，似乎在记录着这场非同寻常的对决。

　　“吼——！”

　　那负面意识聚合体似乎被林夜的混沌气息彻底激怒，发出一声蕴含无数怨毒与疯狂的灵魂尖啸，巨大的模糊面孔张开黑洞般的巨口，一道凝聚了无数负面法则和情绪的暗红色毁灭洪流，如同溃堤的冥河，朝着林夜汹涌扑来！所过之处，万物凋零，法则崩坏！

　　面对这足以湮灭星辰的恐怖一击，林夜眼神沉静，双手缓缓在胸前合拢。

　　“混沌……归元。”

　　他轻声吐出四个字，身后的混沌虚影骤然凝实了几分，无尽的混沌之气向前奔涌，并非硬碰硬的对撞，而是在接触到那暗红洪流的瞬间，化作一个缓缓旋转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灰色漩涡！

　　毁灭洪流冲入漩涡，如同泥牛入海，竟被那混沌漩涡一点点地分解、同化、吸收！漩涡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而林夜的气息，却在对抗中不降反升！

　　他以混沌之道，正面硬撼这法则奇点孕育的负面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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