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玉精净邪与金线指迷

　　密室中，那点从“定魄丹”粉末中逸出的金色光点，在星髓玉精柔和的光芒照耀下，如同萤火般悬浮了片刻，随即仿佛受到无形牵引，竟缓缓没入了玉精内部，消失不见。而玉精本身的光华，似乎更莹润了一丝。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清辞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玉精，又看向桌上那已变得灰暗无光的药粉，“那光点是什么？被玉精……吸收了？”

　　南山居士吴老凑近仔细观察，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奇哉！这星髓玉精竟有净化邪祟、吸纳其本源灵性的神效！那金点，怕是‘迷心草’中残存的、未被完全污浊的一丝草木精粹，被玉精强行剥离并净化吸收了！此物……此物简直是这类阴邪之物的克星！”

　　陆景珩眼中精光一闪：“如此说来，若有此玉精在，岂非能克制影月教的诸多邪门药物？”

　　“大有可为！”吴老抚掌道，“即便不能完全破解，至少能削弱其效，甚至反向追踪其药性本源！更妙的是，玉精吸纳这丝精粹后，似乎灵性微增，对同类邪物的感应或会更敏锐！这可是意外之喜！”

　　这一发现让众人精神大振。沈清辞立刻尝试将玉精靠近之前留下的另一份“定魄丹”样本，果然，玉精微光闪烁，丹药中又有极其微弱的金点被引出、吸纳。反复几次后，那丹药气味变得平淡，药效似乎大减。

　　“太好了！”沈清辞欣喜道，“虽不能根除邪药危害，但至少我们有了应对和鉴别之法！若能找出那‘迷心草’的源头，或许能从根本上打击影月教！”

　　“此事需从长计议，谨慎行事。”陆景珩沉稳道，“当前首要，是解决江南怪病和回春堂污蔑之事。吴老，您可知这‘迷心草’通常产于何地？有何特性？”

　　吴老沉吟道：“据古籍残卷记载，‘迷心草’喜阴湿，多生于沼泽瘴疠之地或极阴古墓附近，采集炼制之法极为阴毒，常需活人血气滋养。其流通渠道必然隐秘无比，恐怕只有影月教核心层才知晓。”

　　正在商议间，阿福在门外低声道：“少爷，派去江南的人有密信传回。”

　　信是常山所写，详细汇报了江南最新情况：怪病范围并未扩大，但服用过“定魄丹”者，皆对其产生依赖，停药则症状复发甚至加重，民怨渐起，官府已介入调查，但回春堂一口咬定是因病患体质问题，并出示了太医院的“查验无误”文书（显然是赵掌柜运作的结果），暂时奈何他不得。陈娘子家族迫于压力中止合作，但暗中仍保持联系，透露回春堂正在大量收购几种罕见的南方沼泽药材，行踪诡秘。常山已派人暗中跟踪调查。

　　“沼泽药材！”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回春堂（或者说影月教）的制药窝点，很可能就在江南某处沼泽地带！

　　“看来，江南是破局的关键。”陆景珩站起身，目光锐利，“需派得力人手，携玉精前往江南，暗中查明制药窝点，搜集铁证，并设法解救被邪药所害的百姓。”

　　“我去！”沈清辞立刻道，“我对药性敏感，又有玉精在手，最能识别邪药踪迹。”

　　“不可！”陆景珩断然拒绝，“江南如今是龙潭虎穴，赵掌柜和影月教势力盘踞，太危险！我另派人选。”

　　“寻常人去，如何识得药性根源？如何运用玉精？”沈清辞坚持，“我有玉精护体，又有常山叔接应，小心行事，不会有事的。况且，陈娘子家族态度暧昧，或许我能说服她暗中相助。”

　　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沈清辞手中的星髓玉精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发出温热，而且这次，玉精内部那絮状的金纹竟然自主流动起来，渐渐凝聚成一条极细的金线，微微震颤着，指向……东南方向！

　　“又怎么了？”吴老惊讶地问。

　　沈清辞凝神感应，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玉精……玉精在指向东南方！而且传来一种很微弱的……渴望的意念？好像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东南？”陆景珩立刻铺开地图，手指划过京城到江南的路线，“这个方向……正是江南！难道……那边有类似‘迷心草’本源，或者……其他能提升玉精灵性的东西？”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清辞的江南之行似乎多了几分必然和底气。

　　“让我去吧，景珩。”沈清辞握住他的手，眼神清澈而坚定，“你看，连玉精都在指引方向。这或许是我们的机缘，也是粉碎赵掌柜和影月教阴谋的关键。我不能错过。”

　　陆景珩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又看看那指向东南的金线，深知无法阻拦，终是长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以安全为重！让阿福带最精锐的护卫随行，一切听常山安排，不可贸然行动！我会在京中设法牵制赵掌柜，并打通官府关节，为你策应。”

　　“我答应你！”沈清辞郑重点头。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准备。陆景珩秘密调集人手，安排路线，打点沿途关隘。沈清辞则连夜整理行装，将玉精贴身藏好，又准备了各种解毒、疗伤、易容、防身的药物。吴老也将自己所知的关于影月教行事风格、迷心草特性、以及几种辨别邪气的基础法门倾囊相授。

　　临行前，沈清辞特意去见了文先生一面，委婉提及江南怪病或有邪药作祟，恳请文先生在合适时机，向宫中或清流官员透露一二，以为声援。文先生何等精明，当即应允。

　　三日后，一支精干的商队悄然离京。沈清辞扮作前往江南探亲的富家夫人，阿福扮作管家，带着几名精锐护卫押运着“货物”，一路向南。为掩人耳目，车队并未直奔江南重镇，而是绕道而行，沿途考察风土人情，顺便打听沼泽药材的消息。

　　有了玉精的指引，沈清辞心中多了几分把握。她发现，越是靠近南方潮湿地带，玉精的温热感越明显，那根金线也越发清晰。途中，她借口购买土产，探查了几处药材集市，玉精对几种产自沼泽阴湿地的药材果然有微弱反应，但远不及对“定魄丹”强烈。她悄悄买下样本，记录在册。

　　半月后，车队即将进入江南地界。沈清辞与先期抵达的常山取得了联系。常山已在江南水乡小镇“芙蓉镇”安排好落脚点，此镇靠近一片名为“黑水泽”的广阔沼泽，水路便利，商贾云集，鱼龙混杂，便于隐匿和打探消息。

　　两人在镇外密林会面。常山汇报了最新情况：回春堂的“定魄丹”依旧销售火爆，但其制药工坊极其隐秘，疑似设在黑水泽深处的某个岛屿上，戒备森严，外人难近。陈娘子家族态度有所松动，但其族叔仍与回春堂过往甚密。官府调查进展缓慢。

　　“姑娘，接下来如何行动？”常山问。

　　沈清辞取出玉精，只见那金线此刻明亮异常，直指黑水泽方向！“我们先在芙蓉镇安顿下来，常山叔，你设法摸清进出黑水泽的主要水道和势力分布。阿福，带人扮作收购水产的商人，打听沼泽深处的奇闻异事，特别是关于特殊药材的。我感觉，我们离目标很近了。”

　　入住芙蓉镇一家僻静客栈后，沈清辞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暮霭沉沉的沼泽，手中玉精温热，金线如指南针般坚定指向泽地深处。夜幕降临，泽中升起朦胧雾气，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更添几分神秘与阴森。

　　“黑水泽……”沈清辞轻声自语，“你的秘密，就藏在这片迷雾之后吗？”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抵达芙蓉镇的当晚，镇上一家赌场的后堂内，一名疤脸汉子（正是当初云雾山中的影月教头目）听完手下汇报，眼中闪过厉色：“京城来的富家夫人？带着精干护卫？这个节骨眼上……有点意思。去，给我盯紧了，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另一场暗中的较量，在这座水乡小镇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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