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仁心破局与暗流再涌

　　柳林镇疫情真相大白，五味轩沉冤得雪。消息如风般传回京城，引起轩然大波。官府即刻解封五味轩，并张贴告示，澄清事实，斥责奸人恶行。百姓哗然，之前质疑者转为愧疚，盛赞沈清辞仁心慧眼。

　　“姑娘！咱们铺子解封了！门口堆满了百姓送来的菜蔬瓜果，都说要谢谢姑娘！”清风红着眼圈，又是哭又是笑地跑来禀报。白芷也抹着眼泪：“陈先生说，不少老主顾一早就等在门口，说要定半年的药茶给咱们压惊。”

　　沈清辞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却无暇庆贺。柳林镇疫情虽控，但毒源已扩散，京畿其他几处疫区情况未明，且解毒汤剂所需的大量甘草、绿豆等药材面临短缺。

　　“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沈清辞对围拢过来的陆景珩、陈先生等人肃然道，“柳林镇之法需尽快推广至各疫区。然药材吃紧，需立即筹措。”

　　陆景珩点头：“我已奏明陛下，太医院会全力调拨官仓药材。但杯水车薪。陈先生，五味轩库存储备如何？”

　　陈先生忙道：“回少爷，姑娘，咱们库存的甘草、绿豆倒是充足，但支撑所有疫区恐仍不足。且市面上此类药材已被抢购一空，价格飞涨。”

　　“岂有此理！定是有人囤积居奇！”清风忿忿道。

　　沈清辞沉吟片刻，果断下令：“陈先生，即刻清点库房，将所有可用药材取出，于五味轩门前设摊，免费发放解毒汤剂！同时，以五味轩名义，联合安王妃、文先生等交好权贵，发起募捐，共同采购药材。清风白芷，你们带人熬制药汤，维持秩序。告知百姓，此疫可防可治，无需恐慌。”

　　“免费发放？”陈先生一愣，“这花费巨大……”

　　“顾不了许多了。”沈清辞语气坚定，“人命关天。此时彰显仁心，远胜千金招牌。况且，”她看向陆景珩，“唯有迅速扑灭疫情，安定民心，才能让幕后黑手无从下手，陛下那边也才好说话。”

　　陆景珩眼中露出赞许：“清辞所言极是。我立刻联络京兆尹协同办理，并让母亲入宫请旨，请太后、皇后带头捐资，以壮声势。”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五味轩门前迅速支起大锅，药香弥漫。免费施药的消息一出，百姓蜂拥而至，感激涕零。安王妃、文先生等府上也纷纷送来药材银钱，太后更赐下“仁心济世”匾额。京城药行见五味轩带头，朝廷支持，也陆续平价放出库存。一场全城抗疫的行动迅速展开。

　　沈清辞更是根据月神帛上的古方，结合玉精的感应，对解毒汤剂进行了微调，加入几味价格低廉却增效的草药，效果更佳。她亲自坐镇五味轩，不时巡查各施药点，指导用药。玉精对病气的精准感应，让她能快速判断患者中毒深浅，指导用药剂量，挽救了不少危重病人。五味轩“药膳世家，仁心仁术”的名声达到顶峰。

　　连日奔波，沈清辞十分疲惫，但看到疫情逐渐控制，百姓脸上重露笑容，觉得一切值得。这日午后，她正在后院查阅各地送来的疫情简报，陆景珩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挥手屏退左右。

　　“清辞，有蹊跷。”他低声道，“我顺着那批问题药材的线索往下查，发现囤积甘草、绿豆的几家商号，背后东家皆与已故张院使的妻族有千丝万缕联系。而且，太医署内部清查时，发现一份被焚毁大半的密档残片，似乎记载了一种利用相生相克之理激发毒性的方术，笔迹……与张院使有七分相似。”

　　沈清辞心中一震：“果然有太医署的人参与！张院使虽死，其党羽未清！他们是想一石二鸟，既报复我们，又能借囤积药材大赚一笔？”

　　“恐怕不止。”陆景珩眼中寒光一闪，“我更担心，此次投毒，或是为掩盖更大的图谋。你还记得月神帛所言，京城附近有空间薄弱点吗？如此大规模制造恐慌混乱，是否想吸引朝廷注意力，以便他们在别处行事？”

　　沈清辞悚然一惊：“不错！魔渊之事，绝非空穴来风！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明面抗疫安民，暗中加紧追查影月教残余和空间薄弱点的线索！”

　　“正是。”陆景珩点头，“陛下已密令暗卫司协助调查。另外，南边传来消息，韩首领他们在新月谷附近，发现了疑似影月教高层活动的踪迹，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寻找东西？沈清辞立刻想到那黑玉匣和月神帛：“莫非与那被封印的魔气或星图有关？”

　　两人正商议间，阿福匆匆来报：“少爷，姑娘，门外有位老道士求见，说是云游至此，听闻姑娘仁心，特来献上一张祖传的‘辟疫古方’。”

　　又有人献方？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生警惕。“请进来。”沈清辞道。

　　片刻，一位身着破旧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步入厅堂。他目光在沈清辞脸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随即稽首：“贫道玄诚，见过陆公子，陆夫人。闻夫人破解疫毒，造福百姓，特献上师门所传‘清瘟化毒散’一方，或有效用。” 说罢，取出一张泛黄的药方。

　　沈清辞接过药方，扫了一眼，药材平平无奇，配伍却颇有玄机，隐含一丝祛邪扶正之理，确像古方。但她怀中的玉精，在此人靠近时，却传来一丝极微弱的、类似对新月谷邪气感应的凉意！虽一闪而逝，却让她心生警兆。

　　“多谢道长赠方。”沈清辞不动声色，将药方递给一旁的陈先生，“道长云游辛苦，请用茶。不知道长仙乡何处，在何宝刹修行？”

　　老道捋须微笑：“贫道四海为家，修行随缘。近日观天象，见帝星旁有晦暗之气萦绕，恐有妖邪作祟，故入京一行。今日见夫人身上隐有清圣之光，乃祥瑞之兆，或可化解此劫。” 他话语玄虚，目光却似有深意地扫过沈清辞佩戴玉精的位置。

　　沈清辞心中凛然，此人能感应到玉精？是敌是友？她佯装不解：“道长谬赞了。妾身一介凡人，只知行医济世，不懂天象。化解劫数，还需靠陛下洪福和诸位大人尽力。”

　　又闲聊几句，老道便起身告辞，飘然而去。

　　“此人绝不简单。”陆景珩沉声道，“我立刻派人跟着他。”

　　沈清辞蹙眉点头，拿起那张药方仔细端详：“方子本身无问题，甚至颇精妙。但他出现的时机和那番话……景珩，我怀疑，影月教或在京城还有我们未知的潜伏力量，这老道，或许是来试探，或是……另有所图。” 她隐隐觉得，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就在这时，宫中太监前来传旨，宣沈清辞即刻入宫。太后因她抗疫有功，特在慈宁宫设小宴慰劳，陛下也可能到场。

　　宴无好宴。沈清辞与陆景珩心知肚明，这既是褒奖，也是风口浪尖。换好礼服，沈清辞握了握陆景珩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马车驶向皇城。沈清辞靠在车壁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玉精。疫情暂缓，但暗流汹涌。太医署的内鬼、神秘的老道、太后的宴请、南方未平的踪迹……还有那悬而未决的“魔渊”威胁，如同一块块阴云，笼罩在京城上空。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恢复坚定。无论前路如何，她必须走下去。为了五味轩，为了信任她的人，也为了这方土地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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