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三无少女的初体验

　　神乐离去后，林间恢复了寂静，只有风穿过树梢的沙沙作响，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那急切的气息。

　　桔梗看着神色如常的千澈，片刻沉默，终是开口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份情报？”

　　她指的是神乐提供的，关于白灵山沼泽据点的信息。

　　“验证，并物尽其用。”

　　千澈答道。他弯腰从泥地里捡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指尖查克拉注入，在其表面留下一个简易的箭头印记与代表危险的叉形符号。

　　随后，又结了简单的印，将微弱却独特的、属于神乐的妖气残留，封印在了石头内部。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蹲在一边打哈欠的伊奇。

　　“小老弟，跑个腿。”

　　伊奇抬起眼皮，懒洋洋地‘呜噜’了一声，意思大概是‘又使唤本大爷’。

　　千澈将石头抛给它：“找到那个半妖小子一行，把这个‘不小心’掉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别被发现了。”

　　伊奇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石头，又嫌弃地嗅了嗅，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叼起来，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对于掌控‘愚者’之力的它而言，这种隐匿和速度不过是小菜一碟。

　　桔梗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阻拦或询问。

　　她已愈发清楚，千澈的行事风格看似随性，实则每一步都带有明确的目的性。

　　他在下一盘棋，奈落、神乐、犬夜叉一行，乃至她自己，似乎都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他更像站在时空的夹缝中，以一种超越宿命的视角，拨动着丝线。

　　约莫半个时辰后，伊奇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返回，幻影般跳到千澈肩头，甩了甩毛，表示任务完成。

　　“等等，”千澈起身，“不必着急动身，我们先来招待另一位‘观众’。”

　　“另一位？”桔梗疑惑。

　　“奈落不会只派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千澈的目光投向背后大树的阴影，“尤其是，在他重要的‘风’刚刚与我们接触之后。”

　　随着他的话音，那浓稠的树影仿佛活了过来，无形的涟漪荡开，一个娇小的、身着纯白和服的身影，怀抱古朴圆镜，如鬼魅般悄然浮现。

　　银发紫瞳，面无表情。

　　正是奈落的另一个分身，无口无心的镜之精灵

　　——神无。

　　少女空洞的紫色眼眸先看向千澈，随即，镜面微转，清晰地映出桔梗的身姿，以及她身上那股圣洁与死寂交织的复杂灵力。

　　桔梗瞬间绷紧身体，她能感觉到，那面镜子似乎在“记录”着什么，一种被完全看透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千澈却对神无的出现毫不意外，反而上前两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女孩，以及她怀中那面据说能反射一切攻击、映照人心的魔镜。

　　“记录完了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神无抱着镜子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和困惑感。

　　奈落的命令是潜伏、观察、记录，不包括交流。

　　千澈没有等到神无的回应，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在风沙中孤独挣扎的红发少年，那个只被当作‘容器’而非‘人’的存在。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在神无那光滑如镜的银发上方微微一顿，随后，掌心才轻轻落下。

　　神无空洞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如同冰封的湖面。

　　就在触碰发生的瞬间，绝对映照外物的“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一股温吞的、陌生的“存在感”，透过他掌心的暖意，固执地渗透进来。

　　她核心的镜子，第一次映照出了一种无法归类、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不是攻击，不是命令，更非奈落所予。

　　可为何…她的镜心在震颤？

　　为何无法将这‘触碰’反弹？

　　暖意从发顶渗入，在她空白的意识里晕开，没有颜色，没有形状，只留下一个让她镜面几乎泛起微痕的疑问：

　　……这是“感觉”？

　　桔梗在旁看着，瞳孔微缩。

　　她意识到，千澈所做的，并非简单触碰，他正在试图唤醒一个‘灵魂’。

　　“你的镜子能映照万物，却唯独照不出你自己，是吗？”

　　千澈的声音很低，带着近乎叹息的共鸣。“因为从未有人告诉过你，你也是一个需要被‘映照’的存在。”

　　他掌心下，微弱的煌炎暖意愈发清晰，如解冻的春水，温和而持续地渗透，滋养着她空白的核心。

　　“记住这个，”千澈的指令再次超出了她的认知，“记住这份‘温暖’，以及它带来的……‘被理解’的感觉。”

　　神无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持镜的手指却慢慢收紧。

　　那光滑的镜面之上，第一次并非因外力映照，而是从自身内部泛起了一圈明显的、如水般的涟漪。

　　千澈收回手，温暖随之离去。

　　他看着仿佛陷入永恒静默的神无，知道那颗名为“自我”的种子，已落在这片绝对荒芜的心田。

　　他不再多言，转身对桔梗道：“我们走。”

　　桔梗深深看了一眼僵立原地的神无，收起弓箭，跟上了他的脚步。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很久，神无才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镜面。

　　镜中依旧映着周遭景物，但在景物的边缘，仿佛残留着一丝极微弱的、属于那奇异温暖的“光晕”，以及一种……让她核心感到微微“不适”的陌生印记。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

　　只是忠实地，将这无法理解的一切，连同千澈与桔梗的影像与能量特征，一并储存。

　　而在遥远的彼方，通过神无之镜感知着一切的奈落，于阴暗城堡深处，发出了低沉而玩味的笑声。

　　“千澈……有趣的人类。你究竟想对我的傀儡，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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