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她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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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贯穿咽喉的羽箭,在冰冷的石桌上被她用清水描摹了千遍万遍。指尖的温度早已被石面吸走,只余下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一路蔓延,冻结了心口。
整整三日,昭阳殿大门紧闭,宛若一座华美的陵寝。
虞妩华不眠不休,将自己囚于暗室。
她需要这份极致的冷静,去对抗识海中那片灼热的、不属于她的血色战场。
“阿箬。”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阿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忧虑:“娘娘。”
“去内务府宗室卷宗阁,取来本宫的《宗室起居注》。”虞妩华的目光依旧胶着在那片水渍上,仿佛要将那临终的女将军从二十年的时光尘埃里,生生拽出来,“我要知道,我究竟……生于何处。”
半个时辰后,阿箬捧回一卷用明黄锦缎包裹的卷宗。
虞妩华颤抖着展开,刺目的朱笔御批赫然在目:“贵嫔虞氏,于天承二十三年冬月十七,于西暖阁产下一女,帝心甚慰,赐名妩华。”
西暖阁。
不是东厢。
虞妩华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
梦境里的嘶吼,母亲的遗言,那枚滚烫的玉佩,难道……全都是假的?
是她复仇心切,走火入魔,臆想出来的疯言疯语?
她死死捏着那卷宗,指节因用力而泛起死人般的青白。
心头剧震,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不怕死,她已经死过一次。
她怕的是,自己疯了。
一个疯子,如何与那些清醒的豺狼虎豹博弈?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气氛凝如寒冰。
一名身着八卦道袍,仙风道骨的道士,正是钦天监新晋的雷公道士,他捻着长须,对御座上的帝王沉声道:“陛下,贵妃娘娘此症,非医石可救。梦魇缠身,已入心魔。梦不可解,则请梦解姑。”
萧玦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眸色深沉。
自冷宫那夜起,他布下的青鸾密网便回报了昭阳殿内一切反常。
日夜不眠,闭门不出,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出身。
这颗他以为尽在掌握的棋子,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偏离他预设的所有轨迹。
“准。”他吐出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梦解姑,一个活在宫中传说里的人物。
年逾八旬,满脸皱纹堆叠,仿佛藏着前朝旧事的无数秘密。
她曾为先帝解过“龙漦入寝,化为玄鼋”的亡国之兆,一言成谶,素有通灵之名。
老妪被请入昭阳殿,不问诊,不施针,只在殿内燃起三支气息诡异的檀香,静静看了虞妩华沉睡的侧颜整整一日。
黄昏时,她忽地抚额,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音苍老而尖锐:“陛下,这不是梦,是‘回响’!有人用自己的命和血,将一段记忆生生刻进了血脉里,如今,它在找自己的主人!”
当夜,昭阳殿内设下法坛。
梦解姑点燃七七四十九支手臂粗的“引魂烛”,烛火幽绿,映得人脸半明半暗。
宫廷乐师被蒙上双眼,在殿外奏起古老的“安魄调”,其音靡靡,如泣如诉。
虞妩华在阿箬的搀扶下,服下了一小撮据说能稳固心神、窥见前尘的“醒魂散”。
甫一闭眼,周遭的烛火与乐声尽数褪去。
她仿佛坠入了一条时光的深井,眼前骤然明亮。
是她幼时的庭院,东厢房的紫檀木雕花屏风后,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偷偷向外窥探。
那是她自己!
屏风外,她那英姿飒爽的母亲,正与一名身形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低声密谈。
那人递上一卷明黄色的绸缎,母亲迅速接过,趁着宫女转身的间隙,敏捷地将其塞入了房梁的夹层之中。
“记住,”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烙印在小女孩的脑海里,“若我不归,将此物交予妩华。切记,莫让帝王知晓。”
画面如镜面般轰然碎裂!
虞妩华猛地睁开双眼,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骇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是生在西暖阁……我是被调包过的!”
“娘娘?”阿箬大骇,正欲追问。
“闭嘴!”虞妩华猛地抬手,制止了她。
她的眼神恢复了狼一般的警惕与冷静,“这句话若传出去,我们都会立刻被废为庶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终于明白了。
天承二十三年的那个雪夜,母亲早已预感到一场血腥的政变即将来临。
为了保住虞氏唯一的血脉,她将刚刚出生的自己藏匿于东厢,另以一名宫女诞下的女婴顶替,在西暖阁上演了一出“嫡女降生”的戏码。
而她,这具身体里寄居的、含恨重生的灵魂,才是那个被藏起来的、真正的虞家嫡女!
一墙之隔的暗室里,萧玦正透过一根精巧的铜管,将殿内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我是被调包过的”那句话时,他握着铜管的手骤然收紧,坚硬的金属几乎被他捏得变形。
他以为她是枚棋子,如今却发现,她连出身都是一个谜局!
更让他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的,是那句——“莫让帝王知晓”。
先帝遗诏竟还有连帝王都不能知晓的秘密?
这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阴谋!
他霍然起身,召来一直候在殿外的灰袍僧。
“井中怨气,究竟为何物?”
那灰袍僧双手合十,低眉顺目:“回陛下,井中并无鬼魅,乃是三十年前,无数冤魂之积恨不散,与地脉煞气结合所化。贵妃娘娘并非通幽,而是她的血,本身就是打开这道恨意的钥匙。”
萧玦眸色骤然深不见底,如两口幽深的寒潭。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他未带任何随从,亲至昭阳殿。
殿内,虞妩华正对镜梳发,身上那股癫狂的戾气已然散去,又恢复了那副天真娇憨的模样。
萧玦负手立于她身后,透过镜子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爱妃曾说,梦见朕跪在雪中,为你流泪。”
虞妩华执着象牙梳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顿。
她缓缓抬头,在镜中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随即绽开一个纯良无害的、痴傻的笑靥:“陛下,臣妾痴傻,做了什么梦,醒来便忘了,哪里还记得清您说了什么?”
然而她的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竟然,也记得那个梦?
萧玦凝视着她镜中的笑脸,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缓缓踱步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那片灰败的宫墙一角,那是冷宫的方向。
虞妩华垂下眼帘,继续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指尖却冰凉一片。
她忽然想起,梦解姑说过,那是“回响”。
是血脉里刻下的记忆。
那么,东厢、夹层、那卷黄绢……这些都真实存在过。
二十年的光阴,足以让沧海变为桑田,但建筑的骨架不会轻易改变。
墙壁,梁柱,砖石……那些冰冷的死物,或许,也拥有它们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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