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死亡水域

　　杭州湾外海，接到命令的三艘英国巡洋舰立刻加速，脱离本队，如同发现猎物的猎犬，气势汹汹地追着撤退的太平军小船，一头扎进了杭州湾！

　　它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被太平军有意地引导着，驶向那片死亡水域。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猛然从“复仇女神”号舰艏下方传来！整艘战舰剧烈地一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水下狠狠捶了一记！钢铁扭曲的刺耳声响令人牙酸，巨大的水柱夹杂着黑烟和破碎的船体结构冲天而起！

　　“上帝啊！水雷！是水雷！”

　　“复仇女神”号上的英军水兵惊恐地尖叫。

　　还没等另外两艘英舰反应过来，“奋进”号的侧舷也猛地爆出一团火光，爆炸直接撕裂了它的水线带装甲，海水疯狂涌入，船体迅速开始倾斜！

　　“该死！有埋伏！撤退！快撤退！”

　　“进取”号舰长魂飞魄散，急忙下令转向。

　　但为时已晚！岸上，一直沉默的太平军伪装炮台终于露出了獠牙！虽然大部分仍是旧式火炮，但石达开将有限的几门来自现代的高精度榴弹炮和加农炮部署在了关键位置。此刻，这些火炮发出了怒吼！

　　经过严格训练的太平军炮手，利用测距仪和提前计算好的射击诸元，打出了极其精准的炮击。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呼啸着砸向试图转向逃跑的“进取”号和已经受伤的英舰。

　　“轰！轰隆！”

　　“进取”号的舰桥被一发高爆榴弹直接命中，瞬间化作一片火海，指挥系统瘫痪。“复仇女神”号再中数弹，火势失控，爆炸声接连不断。

　　后方的主力舰队上，斯特林爵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剧变，脸上的傲慢和自信瞬间崩塌，化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

　　“不！这不可能！这些野蛮人怎么可能有水雷？！还有这么精准的炮火？！”

　　托明阿更是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嘴里喃喃道：

　　“妖法……又是妖法……”

　　斯特林猛地回过神来，嘶声吼道：

　　“开炮！所有战舰，瞄准岸上炮台，给我轰平它们！掩护救援！”

　　英国主力舰队的重炮开始轰鸣，巨大的炮弹砸向海岸，掀起漫天烟尘。然而，太平军的炮位经过精心伪装和加固，大部分炮弹都落空了，即便偶有命中，也难以彻底摧毁坚固的工事。反而太平军的精准炮火，不时给试图靠近救援的英舰造成新的威胁。

　　太平军利用巧妙布置的水雷和精准的岸防炮火，给了不可一世的英国远东舰队一个沉重的下马威，三艘前出巡洋舰两沉一重伤，彻底打乱了斯特林的进攻步骤。浩瀚的杭州湾，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张吞噬钢铁巨舰的血盆大口。

　　石达开站在指挥所内，看着湾口外乱作一团的英国舰队和燃烧下沉的敌舰，脸上露出了冷峻的笑容。

　　“娘的！很好！第一步成了！传令各部，按计划，层层阻击，节节抵抗！我们要把英国佬的舰队，牢牢拖死在这杭州湾里！”

　　……

　　杭州湾内，硝烟弥漫，水柱冲天。三艘英国巡洋舰的残骸仍在燃烧，浓烟如同不祥的幡旗，昭示着皇家海军前所未有的耻辱。斯特林中将站在“百夫长”号舰桥上，脸色铁青，方才的傲慢已被惊怒取代。他试图组织舰队用重炮压制岸防，但太平军的炮火精准而狡猾，专打试图靠近救援或重新组织进攻的舰只，让他有力使不出，如同陷入泥潭的巨人。

　　“将军！敌岸炮火猛烈，我军阵型已乱，继续强攻恐损失更大！”

　　副官焦急地建议。

　　斯特林死死攥着望远镜，一脸死灰，他不甘心！大英帝国远东舰队主力，竟然被一群他眼中的“土着叛军”用水雷和几门该死的精准火炮逼得如此狼狈！但理智告诉他，在情况不明的狭窄水域与拥有地利和诡异武器的敌人纠缠，绝非明智之举。

　　“命令舰队！转向！撤出湾口！重整队形！”

　　斯特林无奈的下达了他从军生涯中最为屈辱的命令之一。

　　庞大的英国舰队开始艰难地在并不宽敞的湾口调头，蒸汽轮机发出沉闷的轰鸣，烟囱喷出更浓的黑烟，仿佛在宣泄着不甘与愤怒。阵型因匆忙转向而显得有些混乱，士气更是遭受了沉重打击。

　　就在英国舰队如同受伤的野兽，悻悻然、乱糟糟地刚刚驶出杭州湾那令人窒息的水域，惊魂未定之际——

　　“左舷发现不明舰队！数量众多！”

　　了望哨凄厉的警报声再次划破紧张的空气！

　　斯特林心头猛地一沉，急忙举起望远镜向左舷海域望去。

　　只见海天相接之处，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正以战斗队形，劈波斩浪，全速向他们拦腰冲来！为首的正是那艘让他们在虎门吃尽苦头、造型奇特的太平军旗舰“龙渊号”！舰首那狰狞的龙形撞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正对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咆哮。在“龙渊号”两侧，是数十艘经过改装、加装了火炮的大型战船和速度极快的“海鹰”级鱼雷快艇，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这正是接到林阳紧急命令后，从虎门基地日夜兼程、驰援东线的罗大纲与曾晚妹所率领的太平天国水师主力！

　　“是虎门那群发匪！他们……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托明阿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斯特林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瞬间被不祥的预感笼罩。前有狼，后有虎！刚刚在湾内遭受重创，队形散乱，士气低落，此刻又迎面撞上以逸待劳、挟虎门大胜之威的太平军水师主力！这简直是皇家海军史上最糟糕的遭遇战！

　　“全军迎战！右满舵！抢占战位！快！”

　　斯特林声嘶力竭地吼道，试图挽回不利态势。

　　但太平军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龙渊号”舰桥上，罗大纲手持林阳亲赐的望远镜，看着眼前阵脚已乱的英国舰队，脸上露出了海盗般凶狠的笑容：

　　“娘的！真是天助我也！弟兄们，东王神机妙算，这群红毛鬼果然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随老子冲上去，痛打落水狗！为虎门死难的弟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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