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关门打狗

　　机车制造厂办公室，王栋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傲慢，每个字都拖长了尾音，像是在戏耍掌中的猎物，“怎么，还不死心？非要来自取其辱？”

　　林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表演，那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苏雨晴则上前一步，冷声道：

　　“王总是吧？市场交易，讲究公平竞争，你们用这种垄断手段，不觉得太下作了吗？”

　　“下作？”

　　王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

　　“小妹妹，商业社会，资本说话！我们曜日资本有钱，愿意包圆，合法合规，有什么问题？公平竞争？你们配吗？”

　　他故意拉长语调，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

　　“别说内燃机车，就是一颗螺丝钉，你们也别想顺利运过去。我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把你们那可笑的采购计划，掐死在摇篮里。”

　　接着他逼近林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林阳，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想在另一个时空动手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乖乖认输，滚回你们该待的地方，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否则……”

　　旁边的工厂副总也虚伪帮腔道：

　　“林先生，苏小姐，我看这事就算了吧。王总他们也是做大生意的人，既然他现在不和你们计较，你们何必硬碰硬呢？不如去别处看看吧……”

　　说着就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林阳深知旭日会手段之狠辣，此刻要是退让一步，后续在太平天国世界的工业布局将步履维艰，无数人的努力和希望可能因此付诸东流。那些在另一个时空中等待救援的期盼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但林阳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王总是吗？”

　　林阳的声音不大，

　　“你说得对，资本说话。”

　　王栋得意地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林阳，以为他终于要认怂，脸上已经提前露出了胜利者的鄙夷。

　　然而，林阳接下来的话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我看你是当小日本的狗当习惯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会客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王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而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整张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红。

　　“八嘎！”

　　林阳没有理会继续道：

　　“你有没有想过，倭寇的资本，你的底气，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

　　林阳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王栋那身昂贵的西装，直视他内心那点可怜又可悲的依附性，

　　王栋沉默不语！一脸不屑！

　　“那我来告诉你！你们倭国的资本就好比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一个大浪拍过来，还能剩下什么？”

　　王栋一愣，他被这直指核心的质问和毫不留情的揭露打得有些发懵，随即恼羞成怒，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是吗？”

　　林阳将自己的手机屏幕亮出，上面显示的是龙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刚刚发布的一则征求意见稿，内容涉及对某些利用垄断地位、恶意干扰市场秩序的行为进行更严格的界定和处罚。

　　“王总，您觉得，你们这次‘包圆’机车产能的行为，算不算是顶风作案呢？”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上个月类似案例的处罚金额和后续影响吗？”

　　这一番话，彻底打乱了王栋的阵脚。他原本是来耀武扬威，看对手笑话的，却没想到转眼间自己不仅在道义上被斥为“走狗”，更在规则层面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周围工厂高管们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如同无数细针扎在他身上，更是让他如芒在背，冷汗瞬间浸湿了昂贵的衬衫后背。

　　“好！好！林阳，苏雨晴，你们给我等着！”

　　王栋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连那个谄媚的副总叫他都没理会，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门响后，会客室内陷入了短暂的、近乎凝滞的寂静。那位销售主管和几位工厂高管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震撼。再看向依旧镇定自若的林阳和苏雨晴时，他们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客气与敷衍，而是充满了震惊。

　　林阳却没打算放过王栋，他猛地拉开房门，厚重的实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走廊里几个正在交谈的职员纷纷侧目。

　　“王总，你可能不知道！”

　　林阳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王栋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们旭日会确实财大气粗，能买断现有成熟产品的产能。”

　　林阳缓缓走到走廊中央，

　　“可惜，”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们的情报还是慢了一步。”

　　销售部办公室外顿时安静下来，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阳身上。

　　“我们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与北机动力实验室达成了战略合作。”

　　林阳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适用于极端环境的下一代小型化、模块化内燃机，刚刚完成了三千小时连续耐久测试。”

　　他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刀：

　　“其效能提升百分之四十，可靠性超越军标，特别是对劣质燃料的适应性——”

　　他故意停顿，看着赵铭逐渐僵硬的背影，

　　“远超这些即将被你们堆在仓库里生锈的‘破铜烂铁’。”

　　赵铭的脚步瞬间僵住。他缓缓转过身，瞳孔微缩，那张一直挂着从容笑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们囤积的这些机车，对我们而言，原本也只是一个为了节省时间的‘备选方案’而已。”

　　林阳的语气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风，

　　“既然你们喜欢，那就留着当废铁吧。顺便告诉你，我们的第一批自产动力模块，下周就会在经开区的智能制造基地下线。”

　　他轻轻摇头讥笑道：

　　“你们旭日会费尽心机布下的这个局，动用了这么多资金和人脉，在我眼里——”

　　“不过只是个自以为是的笑话。”

　　林阳不再看脸色铁青、哑口无言的赵铭，转身对同样一脸震惊但很快转为欣喜的苏雨晴温和地说：

　　“雨晴，我们走。”

　　他刻意抬高了音量，

　　“这里的空气，被某些人弄得太污浊了。”

　　说完，林阳自然地拉起苏雨晴的手，径直从呆若木鸡的赵铭及其随从身边走过。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直到走出办公楼，来到停车场，苏雨晴才忍不住激动地低声道：

　　“林阳，你刚才说得是真的？我们真的有……”

　　林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半真半假。技术协议和测试成功是真的，但大规模量产还需要至少两个月。”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护着苏雨晴坐进去，自己才绕到驾驶座。

　　“不过，”

　　林阳系好安全带，

　　“用来吓唬一下这种只会靠钱砸人的蠢货，足够了。他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旭日会，足够让他们内部乱上一阵，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他启动车子，熟练地打方向盘驶出停车场，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想卡我们的脖子？他们还嫩了点！”

　　就在他们的车缓缓驶离时，销售部办公室里，隐约传来了赵铭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和瓷器摔碎的刺耳声响。

　　几分钟后，林阳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与苏雨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按下免提键。

　　销售主管的声音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林先生，苏小姐，关于内燃机车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再谈谈？虽然排他协议还在，但关于交付周期、特定型号的微调，或者……一些‘非标定制’的可行性，”他刻意压低声音，“还是有一定操作空间的。不知二位是否愿意赏光，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林阳和苏雨晴对视一眼，知道他们等待已久的突破口，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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