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青椰初临

　　临淄港出发的第七日，大秦的蒸汽船队终于冲破了近海的薄雾，驶入一片从未在舆图上标注过的海域。领头的“沧溟号”战船上，徐福扶着船舷的青铜栏杆，花白的胡须被海风拂得飘起，手里的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南方：“刘季，按星象与海流算，前面该有座岛屿了——昨晚观天象，东南方有‘岛光’，定是陆地反射的月光。”

　　刘季凑过来，眯着眼往远处望，只看见一片碧蓝的海水与天际线连在一起，忍不住挠头：“徐先生，您这眼睛比望远镜还厉害？我瞅了半天，除了水还是水。”

　　“再等等，正午前后就能见着。”徐福笑着指了指船帆上的风向标，“这风是‘顺航风’，推着咱们走，用不了两个时辰。”

　　话音刚落，甲板上突然传来嬴高的喊声：“快看！那边有树！”

　　众人立刻涌到船舷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远处的海平面上冒出了一片青绿色的轮廓，随着船不断靠近，轮廓越来越清晰：成片的椰子树像撑开的绿伞，岸边的沙滩泛着白，隐约能看见几艘独木舟停在红树林旁。

　　“准备靠岸！”徐福高声下令，墨家弟子立刻转动蒸汽阀门，战船的明轮渐渐放缓转速，朝着沙滩旁的浅滩驶去。

　　韩信站在虞姬身边，手里攥着一卷空白舆图，炭笔已经捏得发热：“阿姐，你看那岸边的土着，好像在看咱们的船。”

　　虞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十几个穿着草裙、戴着贝壳项链的人正站在红树林边，手里拿着石斧和木矛，眼神里满是警惕——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铁船”，更没见过船上那些穿着青色布衣、带着铁器的人。

　　“别紧张，咱们先示好。”刘季扛着一捆新打造的铁鱼叉走过来，对身后的士兵道，“把船上的烤鱼拿些出来，再取两袋粟米种子，咱们跟他们好好说话。”

　　战船刚停稳，刘季就带着两个士兵跳下浅滩，手里举着铁鱼叉和粟米袋，慢慢朝着土着走去。他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还把烤鱼的香气往土着那边递了递——那是早上刚烤好的海鱼，油香混着海盐味，在风里飘得很远。

　　土着们往后退了退，一个身材高大、脸上画着红色纹路的汉子走在最前面，对着刘季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话，声音又急又响。

　　刘季听不懂，只能笑着摆手，把铁鱼叉递过去——那鱼叉的铁尖闪着冷光，比土着手里的石斧锋利多了。汉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鱼叉，试着往旁边的树干上戳了戳，“噗”的一声就扎进了树干，他眼睛顿时亮了，又对着身后的土着喊了几句。

　　“看来是看懂好处了。”刘季回头对船上喊，“徐先生，虞姬姑娘，下来吧！他们好像不怎么抵触了！”

　　徐福和虞姬跟着下了船，虞姬手里还提着个药箱——她特意带了治外伤和腹泻的草药，怕土着有急需。徐福走到那汉子面前，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又用手指在沙滩上画了个圆圈，再指了指远处的椰子树，嘴里念叨着简单的发音：“日……树……鱼……”

　　汉子愣了愣，也跟着指了指太阳，含糊地说：“日……”

　　徐福眼睛一亮，继续画着：“我们……大秦……来……好……”

　　这时，一个土着小孩从人群里钻出来，盯着虞姬手里的药箱看，手指着自己的膝盖——那里有个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虞姬立刻蹲下身，示意小孩坐下，从药箱里拿出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又用布条轻轻包扎好。

　　小孩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哭，反而伸手摸了摸虞姬的衣袖，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汉子看在眼里，对着身后的土着说了几句，那些人渐渐放下了手里的石斧和木矛，还有几个妇女转身跑回了远处的草屋，很快端来了几个椰子，放在刘季面前。

　　“这是请咱们喝椰子啊！”刘季高兴地拿起一个，用铁鱼叉戳了个洞，递给徐福，“徐先生，尝尝！比咸阳的蜜水还甜！”

　　徐福喝了一口，笑着对汉子点头：“好……甜……”

　　韩信趁机走到红树林边，仔细观察地形——这里的沙滩很平，往内陆走是成片的草地，远处还有几条小溪，水质清澈，正好适合种粟米。他掏出炭笔，在舆图上快速画着：“阿姐，这里能种咱们带来的粟米种子，小溪的水能灌溉，而且海边的鱼多，土着不用愁吃的。”

　　虞姬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草地的土壤，点头道：“土很肥，就是有点潮，得先挖排水沟。等会儿咱们教他们怎么翻土，再把粟米种子给他们一些，让他们试试种。”

　　夏侯婴则盯上了土着的独木舟——那船是用整根树干挖空做的，船底很平，只能在浅滩划。他围着独木舟转了两圈，对刘季道：“刘兄，你看这船，要是加块铁板当船底，再装个简易的帆，就能往深海走了！咱们带的铁料够，正好帮他们改改。”

　　刘季拍了拍他的肩：“好主意！改好了让他们能多捕点鱼，他们肯定更愿意跟咱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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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大秦的队伍就在这座被徐福命名为“青椰岛”的岛屿上扎了营。白天，刘季带着士兵教土着用铁鱼叉捕鱼——以前土着用石斧砸鱼，一天最多捕十几条，用铁鱼叉后，半天就能捕上百条，汉子看着堆成小山的鱼，对着刘季连连作揖；虞姬则带着几个妇女找草药，教她们认识能治感冒、止血的植物，还帮草屋里的老人治好了多年的咳嗽；韩信和嬴元曼一起画舆图，嬴元曼负责画岛上的地形和植物，韩信则记录土着的部落分布——岛上只有一个部落，大约两百人，靠捕鱼和采野果为生，没有首领，只有几个年长的汉子管事。

　　嬴高最热闹，他拿着一把铁制的短弓，教土着的小孩射箭——小孩们以前用的是木弓和石箭，根本射不远，嬴高的铁弓能射穿树干，小孩们围着他，眼里满是崇拜，跟着他喊“大秦……强……”

　　到了晚上，徐福就坐在沙滩上，教土着看星象：“这颗是‘北辰星’，永远指北方，迷路了看它就知道方向；这几颗连起来是‘渔星’，看到它们亮，第二天就能捕到很多鱼……”土着们围坐在他身边，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指着星星问几句，虽然语言不通，却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懂意思。

　　离开青椰岛的那天，土着们都来送行了。汉子抱着一袋晒干的鱼干，硬塞给刘季，又指了指南方，嘴里念叨着“大岛……人多……”

　　徐福立刻明白了：“他是说，往南走还有更大的岛，那里的人更多。”

　　刘季笑着点头，把一把新的铁斧递给汉子：“告诉他们，我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教他们种更多的庄稼，造更好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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