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火教 ? 其五 · 被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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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姒正想再说点什么，殿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那步声不是急促的，而是沉稳、极有分寸——
每一步落下，都像在提醒这座山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岩姒心口微紧。
她知道，是父神和母神来了。
烬夭显然也察觉到了。
那种气息太强，对混沌出生的孩子来说像寒冬压在骨头上的重力。
她整个人瞬间绷紧，像被火光照到的影兽，猛地想缩回阴处，却又不敢乱动。
岩姒急忙握住她的手。
“别怕。”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束极小的火，“他们不会伤你。”
可烬夭的手冰凉得像混沌深渊的石。
殿门被推开。
岩炎与岩瑶后并肩而入。
火光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摇动——不是狂风，而像水纹被火照亮之后形成的柔光。
两位火神不是以帝君帝后的姿态出现，而是以“父母”的姿态。
这点，烬夭并不能理解。
她只看到——
两个比大殿还高、比火脉还强的存在
正朝她这片小小的影走来。
岩炎的目光落在烬夭身上时，没有怒意，但那种沉火般的审视，几乎让空气都紧了一瞬。
岩瑶后看过去的方式则更轻一些，但仍像母亲面对陌生孩子时的一种本能警觉。
殿中没有谁先说话。
寂静像一层薄雾，把四个人笼在其中。
最后，岩瑶后轻轻开口：
“……姒儿。”
她的声音很温，很稳。
“这位，是你在外遇见的……同伴？”
岩姒点头：“是。”
岩炎的目光略微移向她，再回到烬夭身上。他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几步外，像要给对方腾出足够的退路。
“你的名字？”
岩炎问。
烬夭抬头的那一瞬，眼底闪过恐惧——
但岩姒的手轻轻握住她，她才像从冰里被拉回一点点。
“……烬夭。”
声音轻得像火灰最后的那一口喘息。
岩炎眉心微动。
岩瑶后也轻轻一震。
“烬”与“夭”两字，都不是一般火神会取的名。
太偏、太轻、太像不祥。
但岩炎只是沉默，没有露出任何厌弃。
岩姒怕烬夭误会，立刻解释：
“是我救她的时候，她自己念出来的……是她的名字。”
岩炎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依旧稳得像压住一切波动的山：
“既然如此，那‘烬夭’便是她的真名。”
烬夭怔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一个这样强的神，会承认她的名字。
岩瑶后这时缓缓走近一步。
她的火息比岩炎的轻柔，像春日里被风吹散的暖火。
但对烬夭来说，依旧是太亮的光。
岩瑶后察觉到她的颤抖，脚步停住了。
“孩子。”
她换了一种更像母亲的声音，“你随姒儿回来，我们自会保护你。”
烬夭抬头，嘴唇抖了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岩姒轻轻替她回答：“她会乖，也不会闯祸。”
岩炎忽然问：
“你们……在山外，如何相处的？”
岩姒愣了一下。
烬夭也僵住。
这种问题不是审问，而更像父母在了解孩子交了什么朋友。
但烬夭的心却立刻紧缩。
岩姒却很自然地说：
“我们一起修习，一起行路……她怕亮，我就替她遮。”
“我怕冷，她就靠着我睡。”
“我们不吵架，也不抢东西。”
“她……很乖。”
烬夭猛地偏过头，脸在影里红得像被火烤了一下。
岩瑶后听着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明显浮出不忍与怜惜。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笑，声音轻如流焰：
“那便好。”
岩炎也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回烬夭身上。
这次，他压低声音，极认真地说：
“孩子，你在火殿中，不必惧。”
“这里，是姒儿的家。”
“她带你来，你便是客。”
“没有人会伤你。”
烬夭怔住了。
她一生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混沌的风从不温柔，影兽互相吞噬，影民躲避光，不敢靠近任何人。
她以为“被允许活着”已经是天赐恩惠。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告诉她——
她是客。不是祸。
她忽然说不出话，眼睛红了一圈。
岩姒轻轻握紧她的手：“你看，我说过的。”
烬夭猛地低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岩炎却已经收回了目光，抬手示意岩姒：
“今日先安顿你们。明日，再带她正式拜见火族律官。”
岩瑶后说道：
“我让人准备些清火汤，给她压惊。”
他们走后，殿门重新闭上。
火纹光从门缝退回去，只余下屋内的一层暖焰。
岩姒转头，烬夭仍站在原地。
她像被捧起又轻轻放下的影，不知所措地抠着自己的衣角。
“……姒。”
她第一次主动叫她。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们……不会讨厌我吗？”
岩姒愣了愣，然后笑了。
她的笑和火光一样暖。
“不会。”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你。”
“火族心硬，但人不坏。”
烬夭低着头，声音颤颤：
“……那你呢？”
岩姒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
“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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