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打造重型兵器

　　红枫镇坐落在群山怀抱之中，赤尔郡城广袤疆域的边缘地带，距离那座权力与喧嚣并存的中心足有千里之遥。正如地图所标注，这里是铁岩堡辐射影响的最外缘，属于那种地图上一个小点都吝啬描绘的地方。

　　一条被岁月和往来不多的脚步磨得光溜溜的土路歪歪扭扭地穿过小镇。路两旁是清一色的低矮木质或石木混合的房屋，屋顶铺着厚重的、长满墨绿色苔藓的茅草或厚实的深褐色瓦片。秋意正浓，环绕小镇的红枫林如火焰般燃烧，将天空都染上了一抹醉人的橘红，片片枫叶随风飘落，落在屋顶、小径和路边积着浅水的泥坑里，为这个朴拙的小镇增添了几分萧瑟的诗意。但这份绚烂的秋景，丝毫未减小镇本身的沉寂与偏远——街道上人影稀疏，即使有，也都是穿着耐脏耐磨的粗布衣，裹着老旧头巾或戴着毡帽的本地人，他们步履沉稳，脸上带着一种见惯了山峦风雪的安闲与一丝对外来事物的漠然警惕。

　　此刻，接近晚餐时分，小镇唯一的“主街”上更是显得空旷。仅有的几家店铺——一个门脸窄小、摆放着盐巴、粗铁钉等寥寥无几货物的杂货铺；一家门口挂着风干草药和一只陈旧黄铜药罐的药铺；还有一家窗户积着厚厚灰尘的酒馆——都显得门庭冷落。昏黄的油脂灯光从半掩的门窗里透出来，拉扯出长长短短的光带，在湿冷的暮色中更显寂寥。

　　哈德利，或者说，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泰德”——这是他为自己此刻的伪装身份临时赋予的名字——从枫林边缘的山道上走了下来。

　　他踩在铺满落叶的泥土小径上，脚步放得很轻，带着一点刻意的、初到陌生之地的踟蹰和拘谨。身上的深靛蓝色亚麻布衣虽干净，但料子普通，样式简单，配合着他刻意营造的肤色和那副略显笨拙憨厚的新面容，完美地融入到这个边远小镇应有的氛围之中。

　　他的眼神状似平静地扫视着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目光落在一家铁匠铺上，随即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哈德利之所以要来这里，便是为了打造一把好的武器，上次使用的兵器早已在交战中损坏，他想换一把重型兵器，最好是和林雷的黑钰重剑一样，不过他知道这不过是奢望，以他现在的财富还不足以让他拥有这样的神器。

　　铁匠铺的门框很低矮，哈德利微微低着头才侧身进去。一股混杂着金属焦糊味、陈旧煤灰味和隐隐汗腥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将他从微凉的秋意中卷了进去。店铺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些，但也空旷得过分——除了墙边堆积的一些废铁边角料，就是角落里半人高、冰冷沉寂的大铁砧。最显眼的那座石砌火炉，此刻炉膛里只见死灰，没有半分火星和热气，显得与这寒意渐浓的黄昏格格不入。

　　一个头发花白、胡须蓬乱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腰，用一块油腻的破布反复擦拭着墙上唯一一件堪称“成品”的东西——那并非农具或马蹄铁，而是一把尺寸惊人的双手重剑。剑身比寻常长剑宽厚足有一倍，通体呈一种沉郁的暗青色，表面密布着细碎、扭曲如蛇鳞般的锻造纹路。剑刃并未开锋，显出一种刻意保留的钝拙感。整把剑透着一股粗粝、沉重、仿佛从大地深处挖出来的原始力量感，静静悬挂在布满烟尘的墙壁上，像一头沉睡的凶兽。

　　泰德的目光在那柄巨剑上停留了片刻，心头微跳。这种风格……很特殊，与那些追求繁复花纹或是极致锋锐的制式武器完全不同。他收敛心神，轻轻咳嗽了一声，用他刻意调整过的、略显粗粝且带点犹豫的嗓音开口道：“打扰了，老师傅。”

　　老者擦拭剑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沉闷地问了一句，声音像砂纸摩擦木料：“要打什么？”

　　“想，想请师傅帮忙打把趁手的重剑，的重量最好是在3000斤左右。”

　　“3000斤”老者终于停下了擦拭，却依然背对着，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突兀地问道：“你确定自己能拿得起3000斤的重剑？”

　　哈德利的面上不动声色：当然，不知道老师傅打造这样一把重剑要多长时间？“

　　老者沉默了片刻。铁匠铺里只剩下两人呼吸的轻微声响，以及从敞开的破门吹进来的、卷着几片红枫叶的秋风，发出簌簌的轻响。

　　“呵，”老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短促音节，老者并未直接回答打造时间。他缓缓转过身，那饱经风霜的脸、刀刻般的皱纹和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浑浊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形成巨大的压迫感。

　　哈德利全身肌肉在长袍下无声地绷紧，面上却竭力维持着那份刻意的朴实。

　　“年轻人，你不是镇子上的人吧！”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不知你来自哪里？”

　　对方的眼神锐利如针，哈德利确实感到一丝被剥去伪装的寒意。他不动声色，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谨慎和一丝疑惑：“老先生打造武器，难道还要问客人来历？”他悄然改变了称呼，以示对这份不凡的敬畏。

　　老者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唯有那双深井般的眼睛，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他不再看哈德利，枯槁的手指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轻轻抚过油腻破布下那暗青巨剑剑身冰冷的鳞纹。

　　“3000斤，重剑？”老者再次开口，每个字都像敲打在生铁上，“三万金币。”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铁匠铺里炸响。三万金币！这价格足够买下整个小镇上最豪华的庄园！

　　饶是哈德利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非凡之剑必然价值不菲，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瞬。三万金币，对一个偏远小镇的落魄老铁匠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更是赤裸裸的试探或……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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