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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镜子里的死人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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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刑部停尸房外,风卷枯叶,打着旋儿扑向紧闭的门扉。

  檐角铜铃轻响,仿佛有谁在低语。

  林晚昭站在廊下,素白衣裙被夜风掀起一角,像一缕不肯安息的魂。

  她推门而入。

  寒气扑面,白布覆尸,静得连呼吸都成了罪过。

  沈知远跟在她身后,眉头紧锁。

  他本劝她不必亲验——裴昭已伏法,恶人授首,冤魂得渡,此事本该落幕。

  可林晚昭的眼神太静,静得不像解脱,倒像深渊前的凝望。

  “你真要这么做?”他低声问。

  她没答,只一步步走向那具尸体。脚步很轻,却像踩在人心上。

  指尖微颤,终究还是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冰冷的手腕暴露在昏黄烛光下,青筋如蛛网,皮肤泛着死灰。

  她伸手,轻轻触上那僵硬的脉门。

  刹那间——

  异能炸裂!

  耳畔不是声音,而是画面!

  铜盆中本应映着她的脸,此刻水面却如血波翻涌,倒影扭曲成一面古镜。

  镜中,裴昭的魂魄赫然立于其前,披发赤足,唇角抽动,喃喃低语:“王爷说……只要我死,债就清了。”

  那声音不是传入耳中,而是直接刺进神魂。

  林晚昭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几乎跌倒。

  “晚昭!”沈知远疾步上前,一把扶住她肩膀。

  她却反手死死攥住他袖角,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另一只手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素笺,指尖蘸血,一笔一划写下——

  “他不是自尽,是被‘接走’的。”

  字迹未干,血珠滚落,像泪。

  沈知远瞳孔骤缩。

  他盯着那句话,脑中飞速推演:裴昭被关天牢,狱卒轮守,刑前无异状,可若有人持令夜入……他猛地抬头:“周玄!”

  藏于暗处的国子监梦解师周玄应声而出,手中已握一份卷宗。

  “查过了,”他声音低沉,“裴昭死前一夜,确有黑衣人持‘内廷令’入监,守卒验符放行。但诡异的是——刑部与内廷皆无此令备案。”

  沈知远眸光一凛:“伪造圣令?还是……真正的内廷密令,却不可见光?”

  三人对视,寒意彻骨。

  这不是结案,是揭开了更大的黑幕。

  林晚昭缓缓闭眼,脑海中裴昭魂语反复回荡。

  她忽然睁开眼,望向京都方向那片幽深府邸——林府禁地,镜渊堂。

  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若有一日你听见死人说燕王府……去镜渊堂,找‘渊归’之钥。”

  她一直不懂,如今却懂了。

  有些真相,不能听,必须见。

  三更天,林府后山。

  镜渊堂隐于古柏深处,门扉斑驳,铁锁锈迹斑斑,却无尘土堆积,仿佛常有人来。

  沈知远蹲身细察,指尖拂过门槛:“无脚印,无落叶,但门轴有细微刮痕——近日有人出入,且极为谨慎。”

  他抬头,目光沉沉:“这地方,藏着活人不愿见的鬼。”

  话音未落,一道纤影悄然靠近。

  红绡,那个自母亲陪嫁起便沉默如影的哑婢,此刻双手颤抖着递出一把铜匙。

  铜色暗沉,柄上刻着两个小字——渊归。

  林晚昭接过,指尖抚过那熟悉的纹路,心头剧震。

  这是母亲的嫁妆匣夹层里的东西,她幼时曾见母亲深夜摩挲,泪流不止。

  原来,等的就是这一天。

  堂外石阶上,老桑蜷缩如枯柴,双眼浑浊,嘴里不停念叨:“九镜照心,见鬼见己……活人进,魂不出……活人进,魂不出……”

  林晚昭跪坐在他面前,轻声问:“谁进不出?”

  老桑忽然睁眼,直勾勾盯着她:“听魂者……不能见魂。”

  她不语,起身,将指尖咬破,一滴血落在门环之上。

  血珠滚落,渗入门缝。

  轰——

  门轴无声自启,仿佛等待千年。

  堂内九面铜镜环列如阵,幽光浮动。

  中央蒲团上,断音匣基座空置,似曾封印过什么。

  林晚昭站定阵眼,抽出随身银簪,割开掌心,鲜血滴落,正好落在地面刻痕交汇之处。

  她闭目,默念三重锚点——

  “裴昭,生辰庚子年七月初九,死于天牢亥时三刻,执念——赎罪。”

  血阵骤亮!

  九镜齐震,镜面如水波荡漾。

  第一面镜中,烈焰冲天,裴昭亲手焚烧账本,火光映出他扭曲的脸。

  第二面镜,他悄然将药粉倒入茶盏,那茶,正是当年递到林母唇边的那一盏!

  林晚昭呼吸一窒,指甲掐入掌心。

  第三面镜波光再起——

  这一次,画面不再是林府。

  而是一座朱门深院,飞檐巍峨,匾额半遮于雾中,却仍有三字若隐若现——

  燕王府。

  沈知远瞳孔骤缩,一步跨前,抽出佩刀,刀锋划过指尖,鲜血滴落,他以血为墨,在主镜上疾书三字——

  真形现。

  血字燃起幽蓝火焰,镜面剧烈震颤,仿佛要撕裂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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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

  轰!!!

  主镜轰然炸裂一道裂痕!

  一道焦黑残魂自镜中缓缓爬出,半身如焚,双目空洞。

  他望见林晚昭,忽然浑身一颤,扑通跪地,额头重重叩下——

  “我不是主谋……”(续)

  主镜轰然炸裂,一道狰狞裂痕自中心蔓延,如同命运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焦黑残魂自镜中爬出,皮肉翻卷,似经烈火焚炼千年,双目空洞却仍执念不散。

  他望见林晚昭,浑身一颤,扑通跪地,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石砖上,发出沉闷声响。

  “我不是主谋……”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嘶哑断裂,每一个字都带着魂魄碎裂的痛楚。

  林晚昭站在血阵中央,掌心血尚未止,却已感觉不到痛。

  她死死盯着那残魂,眸光如刀,一字一句逼问:“谁是主谋?我母亲之死,可是燕王授意?”

  裴昭残魂颤抖着抬头,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忽然流下两行黑泪:“燕王……自幼病骨,御医束手,唯有听魂者心头血可炼续命丹……他等了二十年,只为此刻。”他喉咙咯咯作响,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他让我杀你全家……只留你一人活口……因你生辰属阴年阴月阴日,是千年难遇的纯阴之体……你才是真正的药引。”

  林晚昭如遭雷击,脊背发寒。

  她不是幸存者——她是猎物。

  从出生那一刻起,她的命就被标记了。

  “他何时现身?”她厉声追问,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画出一道蜿蜒红线。

  裴昭抬起枯手,指向主镜残片中那一弯模糊的朔月倒影,声音渐弱:“每逢……朔月……城南别院……祭鬼……血祭开启,魂门即通……你若不去,他也必来寻你……”

  话音未落,他的魂体开始崩解,化作点点灰烬,随风飘散,最终消逝于九镜之间,不留痕迹。

  堂内死寂。

  沈知远缓缓收刀,脸色铁青。

  他转身看向林晚昭,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燕王借你母之死布局十年,如今你异能觉醒,正是他所需之时。他不会等你成长,只会趁你未完全觉醒前,将你制成‘活丹’。”

  林晚昭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掌心仍在滴血的伤口。

  血珠落在地面刻痕上,竟隐隐与九镜残光共鸣,泛起微弱涟漪。

  她忽然笑了,冷笑。

  “他以为我在等死?”她声音很轻,却像冰刃划过人心,“不,是他在等我上门。”

  三更过,夜更深。

  国子监梦解师周玄彻夜未眠,灯火通明中翻检京畿旧档。

  他指尖拂过泛黄纸页,终于在一份三年前的宫中赏赐名录上停住——

  “内侍省全德,领阴年女子六名,赐燕王支脉别院为粗使。”

  名单末尾,赫然写着:“林氏,年十四,籍贯京都。”

  周玄瞳孔骤缩。

  他立刻命人抄录血笺,冒雨送往林府。

  当那份湿透的抄录送至镜渊堂时,林晚昭正跪坐于中央蒲团,面前摆着九面残镜。

  她接过血笺,目光一寸寸扫过那行字,指节发白,纸角被她捏得几乎碎裂。

  “林氏,年十四……”她低声念着,忽然仰头轻笑出声,笑声清冷如霜雪覆地,“他等了我十年,从我十四岁那年就开始登记我的名字,把我当成一件迟早要入库的‘药材’?”

  她猛地将血笺拍在石案上,眼中燃起滔天怒火:“好一个燕王府,好一个续命丹!今日我便告诉你——药引未到,反噬将至!”

  当夜,镜渊堂再起异象。

  林晚昭静坐阵眼,闭目调息,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异能。

  可就在子时三刻,她忽然感到七窍微热,鼻腔渗血,耳膜如针扎,双眼刺痛欲裂。

  九面残镜竟无风自动,镜面缓缓旋转,齐齐对准她。

  镜中不再映出她的容颜,而是撕裂般闪现出一幕幕未来碎片——

  沈知远持剑立于血雨之中,白衣染红,剑锋断折,却仍死死挡在她身前,嘶吼着她的名字;

  燕王立于高台,手中握着一只玉镯,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一只,他低声念咒,镯中血光涌动,似有魂魄哀嚎;

  河工之魂化作黑潮,冲向朱门深院,天地变色,雷火交加,整座燕王府在怨念中崩塌……

  “啊——!”林晚昭猛然睁眼,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主镜裂痕之上。

  她颤抖着抬手,用指尖蘸血,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下次见面,我不再是猎物。”

  笔落刹那,九镜齐震,一道幽光自裂痕深处迸发。

  就在那光芒最深处,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那不是裴昭的眼睛。

  它漆黑如渊,冰冷如死,却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漠然,静静地、冷冷地回望着她,仿佛早已看透她的一切挣扎与命运。

  林晚昭心头剧震,本能后退半步。

  可那只眼,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缓缓闭合。

  堂内恢复死寂。

  她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却仍死死攥着那张血纸。

  那是燕王的注视——跨越生死,穿透时空,早已将她锁定。

  而她,终于看清了这场猎杀的真相。

  不是她逃命,是他布阵等她入局。

  但她不会再躲。

  她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目光渐冷如刃。

  猎人与猎物,该换一换了。

  夜风穿堂,九镜轻颤。

  红绡悄然走入,低头为她披上外袍。

  她手腕上,那只旧玉镯无声滑落,轻轻磕在石阶上,发出细微一响。

  林晚昭没有回头。

  可就在那一瞬,她忽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自心底升起,直冲七窍——

  那寒意,不属于这夜风,也不属于这残魂未散的镜渊堂。

  它来自那只玉镯。

  她不动声色,只将手缓缓垂下,藏入袖中。

  有些真相,还未浮出水面。

  而有些寒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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