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业的“势均力敌”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年。 大学四年的甜蜜“同居”与共同成长，如同给两人的关系镀上了一层坚实而温暖的底色。毕业季的十字路口，他们并未像许多校园情侣那样面临“毕业即分手”的抉择，而是以一种更加成熟、更加默契的姿态，携手步入了人生的新阶段——职场。

　　林疏，凭借着出色的逻辑思维、犀利的口才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进入了本市乃至全国都声名赫赫的顶尖律所——“正衡律师事务所”，成为了一名初出茅庐但潜力无限的实习律师。

　　而沈砚，则顺应家族企业的规划（当然，也加入了他自己对新兴领域的敏锐洞察），接手了集团旗下正处于高速发展期的新媒体板块，担任最年轻的业务总监。他需要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领域，为传统企业开拓出一条全新的赛道。

　　就这样，曾经的“校园双雄”，转身化作了“职场精英”，在各自选择的领域里，开始新一轮的攀登。

　　这天，一场备受业界瞩目的“星河湾”大型商业综合体项目合作发布会，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举行。 政商名流、媒体记者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林疏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形。他胸前别着“正衡律所”的徽章，手里拿着装有重要法律文件的平板电脑，神情专注而冷静，眼神中闪烁着属于法律人的锐利光芒。 他作为律所指派的法务顾问团队成员之一，负责此次合作的法律风险把控和部分合同条款的谈判支持。

　　而沈砚，则作为合作方——沈氏集团新媒体业务的代表，出席了此次发布会。他身着剪裁合体的藏蓝色西装，气质沉稳内敛，在一众或年长或发福的企业高管中，显得格外出众。他正与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寒暄，举止得体，谈吐不凡。

　　发布会后的商务交流环节，人流穿梭。林疏正与项目方的负责人就一个知识产权归属的细节进行着最后的沟通，他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引用的法条款项精准无误，让对方频频点头。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砚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正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没有预想中的尴尬或生疏，也没有热恋情侣间的黏腻。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温柔，随即恢复了商务场合的沉稳，对着林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林疏也心领神会，压下心底那点见到恋人（这个词他还是有点害羞）的微澜，同样以专业的态度，回以一个礼貌的、属于“林律师”的微笑。

　　他们像是两条原本紧密缠绕的藤蔓，在攀上新的高墙时，暂时松开了彼此，却向着同一个方向，各自努力生长，枝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项目方的负责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之间这微妙的互动，笑着对林疏说：“林律师年轻有为，和我们沈总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疏还没来得及回应，沈砚已经走到了近前，他自然地接过了话头，语气是标准的商务口吻：“李总过奖了。林律师在知识产权领域的专业性，我们早有耳闻，这次合作，有正衡律所和林律师的把关，我们非常放心。”

　　这话既捧了律所和林疏，又不显得过分亲昵，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林疏心里暗哼一声：哼，装得还挺像！表面上却也得体地回应：“沈总客气了，贵公司在项目规划和风险预判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值得我们学习。”

　　两人你来我往，在众人面前，俨然一副专业、客气、互相欣赏的优秀合作伙伴模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彼此交汇的眼神深处，藏着多少只有对方才懂的、带着点挑衅又无比亲昵的讯号。

　　后续的合同细节磋商，被安排在了酒店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律所这边主要由林疏负责对接，而沈氏集团这边，沈砚则亲自参与。

　　当无关人员退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各自的助理时，刚才那种“相敬如宾”的氛围，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条款逐条确认，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林疏提出的几个关键风险点，沈砚这边几乎没有任何刁难，便爽快地接受了修改建议。甚至连林疏出于职业习惯、预留的几个对他这边有利的“后手”条款，沈砚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略过。

　　这反而让林疏有点……不得劲了？

　　这家伙，在工作上也这么“让”着他吗？他才不需要！

　　在一次关于宣传推广责任界定的条款讨论时，林疏习惯性地“杠”精附体，提出了一个非常严苛、几乎将所有潜在风险都划归甲方的版本。

　　沈砚的助理面露难色，刚想开口解释，沈砚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看向林疏，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力量：“林律师，您提出的这个版本，从法理上无可指摘。但从商业实践和合作共赢的角度来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开始分析：“首先，新媒体传播具有即时性和不可控性，将所有用户产生内容（UGc）的潜在风险完全归责于我方，不仅实际操作困难，也可能扼杀创意的积极性。” “其次，关于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我方承诺会严格遵守国家标准，并投入专项资源。但若将因不可抗力或第三方恶意攻击导致的泄露风险也全部承担，恐怕会超出合理的商业风险范畴。” “我建议，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一个双方责任共担、风险分级的补充协议……”

　　沈砚侃侃而谈，逻辑严密，数据翔实，既指出了林疏条款中的不切实际之处，又提出了更具建设性和可操作性的替代方案。

　　林疏听着听着，最初那点“找茬”的心思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和被专业能力折服的欣赏！ 沈砚不再是那个在厨房和他打水仗的恋人，也不是那个在雨夜向他告白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在商业战场上运筹帷幄、值得尊敬的对手和伙伴！

　　他发现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跟上沈砚的思路，并找到他逻辑中可能的薄弱点进行反击。两人在会议桌上，就着枯燥的法律条款和商业逻辑，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却精彩纷呈的“交锋”。

　　最终，他们达成了一个对双方都更为公平、也更利于项目长期发展的合作协议版本。

　　当最后一项条款敲定，两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方。

　　视线再次交汇。 这一次，没有了刚才在人前的伪装和客气。 林疏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点点“算你厉害”的不服气。沈砚的眼底，则盛满了笑意和一种“看，这就是我喜欢的、闪闪发光的你”的骄傲。

　　“合作愉快，林律师。”沈砚率先伸出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合作愉快，沈总。”林疏也伸出手，与他紧紧一握。手心传来的，是熟悉的温度和力量。

　　项目顺利签约，发布会圆满落幕。

　　夜晚，华灯初上。两人默契地甩开了各自的同事和后续的应酬，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晚风吹散了白日的紧绷和喧嚣。

　　“喂，”林疏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沈砚，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挑衅，“沈总，今天在会议上，反应挺快嘛？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 沈砚侧头看他，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微微勾起唇角：“林律师过奖了。你最后抓住的那个数据漏洞，也很犀利。下次，我可要更小心才行。” “哼！知道就好！下次，我可不会再让你这么轻易‘过关’了！(??????)??”林疏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好啊，”沈砚从善如流地应道，眼神里带着宠溺和期待，“我等着。”

　　走了几步，沈砚忽然停下脚步。

　　林疏疑惑地转头看他：“干嘛？”

　　沈砚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人轻轻带向自己。动作亲密而娴熟，与刚才会议上那个沉稳专业的沈总判若两人。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林疏的，鼻尖蹭了蹭他微凉的鼻尖，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工作结束后放松的慵懒和诱惑：

　　“不过现在，工作结束了……” “林律师，是不是该履行一下……作为‘男朋友’的义务了？”

　　林疏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嘴上说着“谁要履行那种义务啊！(\/\/\/▽\/\/\/)”，身体却诚实地没有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城市的霓虹在他们身后闪烁，如同一条流动的星河。 他们在事业上势均力敌，互为最好的对手与伙伴。 在生活里，他们依旧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这条共同成长、彼此成就的路，他们还会一起，走下去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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