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哥谭15

　　黄色的出租车在哥谭市东区迷宫般的街道上穿行，像一只疲惫的萤火虫。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淌而过，在靡思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靠在后座，神情平静，仿佛刚刚在天台上的那场对峙和那通神秘的电话都未曾发生。

　　车内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一首老旧的爵士乐，萨克斯风的调子慵懒而忧伤，与这座城市的夜晚相得益彰。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东方乘客，没敢多话，只是专心开着车。

　　就在出租车拐过一个街角，驶入一条相对僻静的道路时——

　　“——轰！！！”

　　一声野兽般的引擎咆哮声骤然从侧后方传来，由远及近，几乎是瞬间就贴了上来。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了踩刹车。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紫色魅影以一个极其蛮横的角度甩尾漂移，精准地横在了出租车前方，将去路死死堵住。那是一辆Vaydor G35，车身被涂装成一种极度浮夸、在黑夜中依旧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紫色。狂野的车身线条，低吼的引擎，无一不在宣告着车主那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个性。

　　“搞什么鬼？！”司机惊魂未定地骂了一句，用力按响了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但那辆紫色的超级跑车纹丝不动。

　　然后，驾驶座一侧那蝴蝶门般的车窗，缓缓地、带着一种戏剧性的节奏，降了下来。

　　一张脸出现在车窗后。

　　一张苍白的、涂着夸张红唇的、笑得疯狂而灿烂的脸。

　　霓虹灯光勾勒出他那标志性的绿色头发和冰冷的金属牙套，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簇鬼火，死死地、一瞬不移地锁定着出租车的后座——锁定着靡思。

　　是Joker。

　　出租车司机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见了鬼般的恐惧所取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哥谭，没人不认识这张脸，没人不知道这张脸背后代表着什么。

　　Joker没有理会那个快要吓瘫的司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靡思身上。他咧着嘴，笑容越来越大，露出那一口闪着寒光的金属牙。他甚至还抬起左手，用那只纹着笑脸的手背，对着靡思，做了一个“嗨”的口型。

　　靡思静静地与他对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桃花眼的眼波，似乎比刚才更深了一些。

　　“叭叭！”司机还在徒劳地按着喇叭，这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表达恐惧的方式了。

　　Joker似乎被这噪音惹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瞬，眼神骤然变冷。他从副驾驶座上随手抄起一把金色的手枪，毫不犹豫地伸出窗外，“砰”的一声，精准地打爆了出租车左前方的轮胎。

　　“嘶——”

　　轮胎漏气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出租车猛地向下一沉。司机的喇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做完这一切，Joker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枪随手扔回座位上，脸上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开来。他对着后座的靡思，用一种极其温柔，却又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说道：

　　“下车，宝贝儿。”

　　Joker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车窗，钻进车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司机已经彻底僵住了，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连头都不敢回。

　　Joker似乎很有耐心。他没有再催促，只是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靡思，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他收入囊中的、最心爱的艺术品。

　　靡思沉默了片刻。她没有去看司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她只是平静地从手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了前排的座位上，然后伸手，准备去推车门。

　　但她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手——

　　“砰！”

　　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被粗暴地从外面拉开了。

　　Joker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此刻正站在门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弯下腰，一手撑着车顶，探身进来。一股混杂着昂贵古龙水、硝烟和疯狂气息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车厢。

　　“我来接你了，我的小东西。”他低声说着，声音像是掺了蜜的毒药，甜腻又危险，“这么晚了，一个人坐这种破车，多不安全。”

　　他的目光扫过司机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然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靡思身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滚烫的占有欲。

　　他没有等靡思回答，直接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大，带着薄茧，温度却有些冰凉，像蛇一样缠了上来，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来吧。”

　　他用一种近乎拖拽的姿态，将靡思从出租车里“请”了出来。

　　靡思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Joker苍白的脸颊。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反而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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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着她，绕过出租车的车头，走向那辆紫色的兰博基尼。自始至终，那个司机都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Joker为靡思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个要去参加舞会的绅士。

　　“我的女王，请上车。”

　　靡思没有反抗，顺从地坐进了那辆超级跑车的副驾驶座。车内的空间并不算宽敞，却极尽奢华。纯白的真皮座椅，金色的内饰点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属于Joker的、带有侵略性的味道。

　　Joker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侧过身，整个人都朝向了靡思。

　　在这封闭而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告诉我，小宝贝。”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戴着戒指的冰凉指节，轻轻划过靡思的下颌线，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你刚刚……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试图剖开她平静的表象，窥探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加班。”靡思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女主内心os：本来上班就烦。现在这群臭男人个个吃醋。

　　组织的破任务，来哥谭还得打工，白天给布鲁斯当秘书。晚上给joker打工，顺带陪玩。}

　　“加班？”Joker重复着这个词，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品味一个有趣的笑话。他轻笑起来，笑声在车厢里回荡，“哦……加班。在韦恩企业？为那个道貌岸然的布鲁斯·韦恩？”

　　他凑得更近了，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他一字一顿地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疯狂的笑意和冰冷的嫉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危险的旋涡。

　　“虽然很淡，但我闻得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吸入肺中，“就像……昂贵的红酒洒在了丝绸上。一种……属于‘上流社会’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的手指从她的下颌滑到她的脖颈，拇指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按压着她脆弱的动脉。

　　“所以，再告诉我一次。”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轻柔，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刚刚，究竟去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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