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漫长的等待：星火城的第一夜

　　指挥中心内，那片来自于近地轨道的，绝对清晰的实时画面，像一幅神圣的画卷，在中央光幕之上，缓缓展开。

　　“成功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压抑不住的，火山喷发般的狂喜欢呼，瞬间，席卷了整个指挥中心！那些为了这一刻而付出了无数心血的科学院院士们，那些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对天空的恐惧与未知之中的姐妹们，在这一刻，都像孩子一样，尽情地拥抱，欢呼，流泪！

　　我们成功了。

　　我们终于，用自己的双手，推开了那扇被封闭了数个世纪的，通往天空的大门！

　　但，这份狂喜，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所有单位，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

　　零的声音，通过广播，及时地，为这片即将失控的狂欢，注入了一剂冷静。

　　“信号只是初步建立！我们还没有稳定它！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求救信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这道命令，让所有人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我们的眼睛，只是刚刚才送上了天空。而真正的“看见”，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整个指挥中心，乃至整个星火城，都从那短暂的狂-喜之中，迅速地，切换到了一种…更加紧张，也更加充满了希望的，漫长的等待之中。

　　这是一个，属于我们星火城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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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院的核心实验室，成了整个城市的心脏。

　　零和她的院士们，成了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争中，最核心的战士。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海量原始数据，从“晨曦”号源源不断地传来。

　　“不行！宇宙背景辐射的干扰太强了！”

　　一个负责信号解析的年轻研究员，看着自己光幕上那片充满了杂乱噪点的星图，急得满头大汗。

　　“我们…我们根本无法从这片噪音的海洋里，找出那个微弱的求救信号！”

　　“那就…重建算法！”

　　零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她的意志，却像最坚固的钻石。

　　“放弃‘播种者’的信号过滤模型！它太老了！也太…‘温柔’了！我们现在，是在一片信息的战场上！我们需要的是…一把能将‘噪音’和‘信号’，都彻底撕开的…手术刀！”

　　她开始以一种近乎于“燃烧”的姿态，带领着她的团队，根据“先行者”的“量子之链”理论，以及我们刚刚才获得的，关于地表电离辐射层的第一手数据，去从零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们星火城自己的，充满了“霸道”与“精准”的信号解析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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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院之外，圣堂那巨大的，充满了金色光芒的拱门之下。

　　叶梓，和她的“荆棘鸟军团”，则成了这座“心脏”最忠诚的，也是最沉默的守护者。

　　她们没有休息，也没有参与到那场属于科学家的狂欢之中。

　　一群战士，以一种近乎于偏执的姿态，将整个科学院的外围，都设为了最高级别的军事禁区。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在那冰冷的合金地面之上，来回巡逻。她们身上那充满了战斗痕迹的殖装，在圣堂那永恒的光芒照耀下，反射着冰冷的，不容侵犯的光。

　　复杂的数-据和算法，她们并不理解。但她们明白，身后那座灯火通明的建筑里，正进行着一场…决定她们所有人命运的战争。

　　而她们，将用自己的生命和武器，去为这场战争，守好…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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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场等待，也同样在继续。

　　陈姨亲自带领着她的后勤部姐妹们，推着餐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科学院的门口。那餐车上，装满了最高规格的营养剂和热气腾腾的食物。她们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将那些食物，整齐地，摆放在门口。然后，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在圣堂的中央广场之上，一个…更加令人动容的景象，正在上演。

　　不知是谁，第一个，自发地，走到了那块巨大的光幕之下。那光幕，正实时播放着那片深邃的星空画面。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终，成千上万的“新生者”公民，在结束了自己一天辛苦的劳作之后，都像被一种无声的信仰所感召，聚集在了这里。

　　广场上，没有喧哗，也没有交谈。

　　人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冰冷的地面之上，抬起头，仰望着那片…她们的祖先，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失去了的，真正的…星空。

　　她们在用这种最朴素，也最虔-诚的方式，为那颗远在亿万公里之外的，承载着她们所有希望的，我们自己的“星星”，进行着…一场属于整个文明的，无声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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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黎明，即将到来。

　　科学院核心实验室内的气氛，也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就连零，也因为连续数十个小时超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而感到了一阵阵的眩晕。

　　就在所有人的意志都即将被那无尽的数据噪音所彻底淹没的瞬间——

　　“……找到了！”

　　一个负责信号比对的年轻研究员，突然，从她的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

　　她指着自己面前那块已经被她筛选了数万遍的光幕，用一种…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的哭腔，嘶声尖叫！

　　“我…我找到了！在那片充满了背景辐射的‘信息海洋’里！我找到了一个…频率，波形，以及加密方式，都与我们之前截获的信标，完全吻合的…信号源！”

　　零猛地回头！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个信号源，接入了主控计算机！

　　然后，她狠狠地，按下了“最终渲染”的按钮！

　　指挥中心中央那块巨大的光幕之上，那片充满了无数杂乱噪点的星空画面，瞬间，被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过了数万亿次计算和过滤之后，被彻底地，从无尽的背景噪音中，剥离出来的…清晰的，稳定的，散发着顽强生命气息的…

　　——绿色信标！

　　它就在那里。

　　在那片被称为“钢铁坟场”的巨大城市废墟的核心。

　　它像一个在永夜之中，等待了数百年之久的，孤独的守望者。

　　终于，等到了…来自黎明的第一缕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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