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啤酒瓶与心动

　　“莞柠啊，马上就到国庆了，今年国庆有八天的假期，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季莞柠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用肩膀稳着手机，手里收拾着自己的书籍。

　　季荃桉奶奶地声音传入：“姐姐，桉桉想去你那边玩。”

　　“你姐姐很忙的，你过去谁照顾你啊。”

　　“小姨……”赵芜听到有人叫她，转向电话里对着季莞柠说，“莞柠，等一下妈妈给你打电话。”

　　“好。”

　　马上就到国庆了，所以，你们国庆都有什么安排？宋卿倾把奶茶杯往桌上一放。

　　“我要去公司实习了。”叶安歆伤心地坐在椅子上。

　　“我们才大一啊。”

　　“你忘了，她们家有公司……”宋卿倾看向叶安歆，“你去公司实习有什么伤心的事。”

　　叶安歆白了宋卿倾一眼：“你懂什么，和我妈一起是天底下最绝望的事。”

　　“有些人啊……”

　　莞柠？莞柠！姜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问你国庆安排呢！

　　季莞柠猛地回神，脸颊微微发热，我...我弟弟来京都了，准备带他去游乐园玩。

　　宋卿倾眼里对八卦的光暗下去了：“就这。”

　　季莞柠一脸问号：“还能怎样？”

　　“陆大少爷啊。”

　　“人家很忙的。那你呢，卿倾？季莞柠赶紧转移话题，国庆有什么计划？

　　宋卿倾神秘地眨眨眼：我和音乐系的几个朋友准备去海边露营！已经租好车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她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看，我们连歌单都准备好了，路上要嗨起来！

　　季莞柠想到如果季荃桉来到京都能玩什么。

　　莞柠！你又走神！宋卿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想陆屿川？

　　季莞柠拍开她的手：别闹了。对了，你们知道京都游乐园最近有什么特别活动吗？

　　国庆特别场啊！宋卿倾立刻来了精神，晚上有烟花秀，还有花车巡游。听说新增了一个恐怖主题的鬼屋，特别刺激！她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和陆屿川去吧？

　　季莞柠一脸无语地解释：是带我弟弟去。

　　对了，叶安歆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睛从手机屏幕上转移，你们知道吗？周雅婷昨天在宿舍哭了一晚上。

　　为什么？几个人好奇地凑过来。

　　因为她终于鼓起勇气向我哥表白，结果被拒绝了呗。叶安歆耸耸肩，据说我哥拒绝得特别干脆，连考虑一下这种客套话都没说。这可是私人消息，很隐蔽的，我可是才我哥的朋友嘴里套出来的。

　　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看向季莞柠，眼神意味深长。

　　你们别这样看我...季莞柠不自在地低头喝奶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宋卿倾翻了个白眼，全校都知道陆屿川对你不一样。上次你受伤，有人看见他亲自送你去医务室，还在外面等了整整一节课。

　　季莞柠惊讶地抬头：什么时候？

　　“应该是你提了一包东西回来的时候。”

　　季莞柠陷入沉思。

　　宋卿倾戳了戳她的额头，据目击者称，陆大少爷当时的表情，啧啧啧，简直像丢了魂一样。

　　季莞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记得那次……

　　国庆节前夕，季莞柠收到母亲的消息，赵煦桦带着季荃桉来了。京都的街道上已经挂满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季莞柠站在高铁出站口，踮着脚尖张望。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煦桦发来的消息：

　　「晚点十分钟，荃桉在车上睡着了……」

　　季莞柠抿嘴笑了笑，手指飞快地回复：「不急，我买了荃桉最爱吃的糖炒栗子，还热着呢。」

　　人流开始从出站口涌出，季莞柠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赵煦桦一手拖着行李箱，单杀抱着睡得正香的季荃桉。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却因为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哥！这里！季莞柠挥手喊道。

　　赵煦桦看到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季莞柠伸手想接过熟睡的季荃桉，却被赵煦桦摇头拒绝：这小子沉得很，我来吧。

　　季荃桉在赵煦桦肩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姐姐？

　　醒啦？季莞柠捏了捏弟弟的脸蛋，从包里掏出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看姐姐给你买什么了？

　　栗子！季荃桉一下子清醒过来，挣扎着从赵煦桦背上滑下来，扑向季莞柠。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向地铁站。赵煦桦的母亲再婚后就定居京都，前段时间去国外旅游了，这次国庆假期，他特意带季荃桉回来住几天，赵芸赶快从国外回来。

　　姨妈还好吗？地铁上，季莞柠问道。

　　赵煦桦点点头：挺好的，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喜欢玩，这次听说我要带荃桉来，特意提前回来了。

　　季荃桉嘴里塞满了栗子，含糊不清地问：哥哥，你家有大电视吗？我想看动画片。

　　有，还有游戏机。赵煦桦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要先完成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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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荃桉立刻蔫了，逗得季莞柠直笑。

　　出了地铁站，赵煦桦拦了辆出租车。车子驶入京都最繁华的商圈，最终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到了。赵煦桦付完车费，带着两人走进大堂。

　　电梯直达顶层，赵煦桦掏出钥匙打开门。季莞柠和季荃桉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地了一声——宽敞的客厅正对着一整面落地窗，京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随便坐，当自己家。赵煦桦放下行李，走向厨房，要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可乐！季荃桉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跑到落地窗前，姐姐快看！能看到整个城市！

　　季莞柠走到弟弟身边，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灯火通明的京都像一幅流动的画卷，远处的地标建筑闪烁着节日特有的灯光秀。

　　喜欢吗？赵煦桦端着饮料走过来，我妈买这里就是看中这个视野。

　　太漂亮了！季荃桉眼睛发亮。

　　季莞柠接过可乐，突然想到什么：哥，你这次回来就住几天？

　　嗯，国庆完就得走，到时我把桉桉送回小姨先。赵煦桦靠在沙发上，队里有集训。

　　季莞柠知道赵煦桦作为省武术队的重点培养对象，假期比一般人少得多。这次能有整个国庆时间陪季荃桉，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明天我们带荃桉去哪玩？她问道，他念叨了好久想去游乐园。

　　“出去吃饭吧，家里好久没做过饭了。”

　　“好。”

　　季荃桉听到吃饭，亮亮的眼睛看向季莞柠：“桉桉想吃烧烤。”

　　赵煦桦问季莞柠：“莞柠你呢？”

　　“烧烤吧。”

　　“走吧。”

　　烧烤摊前，季莞柠等人选完菜，季荃桉看到其他东西……

　　“哥，你在这等烧烤怎么样？我们……”

　　“去吧，慢点。”

　　与此同时，

　　陆屿川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巷子的砖墙上。他勉强撑起身子，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三个彪形大汉围着他，为首的黄毛捏着拳头，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季莞柠和季荃桉经过时，季莞柠看见了陆屿川，她拉过季荃桉让他去找赵煦桦，自己在那个报警，拿出手机录像，即使手抖得不停。

　　你是谁？谁让你们来的？陆屿川喘着粗气问道，眼神却依然锐利。

　　黄毛冷笑一声：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有人花钱揍你。陆少爷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吧。

　　说着又是一拳挥来，陆屿川侧身躲过，却被另一个打手从背后踹中膝窝，踉跄着跪倒在地。

　　住手！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去——赵煦桦双手插兜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脸惊慌的季莞柠。

　　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人。黄毛啐了一口，想跟哥几个玩玩？

　　一个打手朝赵煦桦走去，还没靠近，就被一记凌厉的横踢撂倒在地。

　　哥几个，先收拾他！黄毛见势不妙，立刻招呼同伴转向赵煦桦。

　　趁着混乱，季莞柠猫着腰溜到陆屿川身边。他的白衬衫已经沾满灰尘，嘴角淤青，右眼也开始肿胀。

　　你没事吧？她小声问道，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陆屿川摇摇头，正要说话，脸色突然一变：小心！

　　一个打手发现了他们，抄起棒球棍冲了过来。季莞柠想都没想，转身扑在陆屿川面前。

　　棍子重重砸在她背上，疼得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跌进陆屿川怀里。

　　季莞柠！陆屿川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打手再次举起棍子，季莞柠强忍剧痛，反手抄起地上的空啤酒瓶，用尽全力朝对方头上砸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打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脑袋踉跄后退，那边赵煦桦也已经放倒了最后一个人。

　　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赶到后将打手们全部带走。他们几人也去到警察局做笔录。

　　等到出来时，赵煦桦快步走过来，皱眉看着季莞柠：没事吧？刚刚我看你的肩膀就……

　　没事。季莞柠勉强笑了笑，却在赵煦桦碰到她后背时倒吸一口冷气，啊！哥，才被人打了，你又来碰，疼死了！

　　不是说没事吗？赵煦桦无奈地摇头。

　　刚刚没事，现在有事了。季莞柠龇牙咧嘴地说，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她转向陆屿川：你没事吧？

　　陆屿川摇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没事。”

　　这是我哥哥，赵煦桦。她介绍道。

　　陆屿川点点头：学长。

　　赵煦桦也点头示意。

　　你们认识？季莞柠惊讶地看着两人。

　　赵煦桦简短地回答：

　　季莞柠突然想起什么，哥哥，荃桉你放哪了？

　　在烧烤店里，让他帮我们占座。赵煦桦看了看手表，你们先处理伤口，我去看看他。

　　季莞柠连忙说：哥哥你先过去，我们等会儿来找你们。

　　赵煦桦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屿川一眼：快点来。说完转身离开。

　　等赵煦桦走远，季莞柠拉着陆屿川来到一家药店门口。

　　你等等，我进去买点东西。她匆匆跑进药店，不一会儿拎着一袋药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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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她拽着陆屿川在路边的长椅坐下，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傻了？受伤了不擦药？

　　陆屿川愣了一下，任由她摆布。季莞柠拿出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嘴角的伤口。

　　嘶——陆屿川皱眉。

　　不好意思，我轻点。季莞柠凑近，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少女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让陆屿川一时恍惚。

　　涂好了。季莞柠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拿出一瓶云南白药递给他，把这个喷在伤处好得快。

　　陆屿川机械地接过药瓶，喷在膝盖和小腿的淤青上。他抬头时，发现季莞柠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给，你拿回去经常擦。她把剩下的药品装好，塞到陆屿川手里。

　　陆屿川呆呆地看着塑料袋，又看看季莞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拿着啊。季莞柠不由分说地把袋子挂在他手腕上，让你拿着就拿着，那么多话。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烧烤？

　　陆屿川下意识想拒绝，却在看到她笑容的瞬间改变了主意。这个女孩刚刚为他挡了一棍，还用啤酒瓶砸了人，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邀请他去吃烧烤。

　　一起吧，吃烧烤要人多才热闹。季莞柠歪着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期待。

　　可以吗？陆屿川轻声问。

　　怎么不可以？走！季莞柠一把拉起他的手，朝烧烤店跑去。

　　露天烧烤店人不多，赵煦桦和一个小男孩坐在角落的位置。

　　季莞柠挥手喊道。

　　你们两个再来晚点就别吃了。赵煦桦佯装生气。

　　今天可是我买单，难不成你愿意出钱？季莞柠理直气壮地坐下。

　　行！你买单，你是大哥行了吧。赵煦桦无奈地摇头，给他们各递了一瓶可乐。

　　这还差不多。季莞柠开心地开瓶就喝。

　　姐姐，这位哥哥是谁？小男孩好奇地看着陆屿川。

　　这位哥哥是你哥哥的朋友。季莞柠介绍道。

　　小男孩朝陆屿川甜甜一笑，哥哥好。

　　这小没良心的，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没这么好。赵煦桦假装吃醋。

　　哥，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季莞柠吐了吐舌头。

　　陆屿川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药袋，又看了看正和哥哥斗嘴的季莞柠，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融化了一块。季荃桉好奇地打量着陆屿川：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屿川低头看着小男孩，表情柔和下来：陆屿川。

　　季荃桉眼睛一亮，你就是姐姐手机里那个...

　　荃桉！季莞柠一把捂住弟弟的嘴，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这个夜晚，因为一场意外，因为一个啤酒瓶，因为一家烧烤店，变得不再普通。而陆屿川知道，从今晚起，季莞柠这个名字，将再也不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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