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了解他的为人

　　季荃桉知道要去儿童乐园玩，起了一个大早，穿着背带短裤，一双小皮鞋，头戴着一顶鸭舌帽：“姐姐……”

　　赵煦桦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神色慌张地对着季莞柠说：“莞柠抱歉了，我要出去办点事……”

　　“没事，我们自己去也行。你去忙吧。”

　　“啊，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吗？”

　　“桉桉哥哥有事情，但哥哥答应你，哥哥一定会陪你的。今天你先和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好吧。”

　　“我们出发吧。”季莞柠穿了一条紫色的碎花裙，搭了一双小白鞋。

　　季莞柠带着季荃桉站在商场三楼的玻璃围栏边，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五岁的季荃桉正拽着她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期待与即将爆发的失望。

　　姐姐，我们真的不能去儿童乐园了吗？季荃桉的声音带着哭腔，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季莞柠蹲下身，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她怎么会忘记提前预约周末的儿童乐园门票？明明之前就就答应荃桉要带他来玩的。

　　对不起啊小桉，姐姐记性太差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或者下周再来好不好？

　　可是下周幼儿园就要开学了！季荃桉的小嘴撅得老高，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正当季莞柠手足无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莞柠？”

　　“陆屿川……”季莞柠像看到救星一样松了口气，但随即更加尴尬，我...我忘记预约儿童乐园的门票了，小桉很失望。

　　那个...陆屿川突然开口，京都游乐园有国庆特别活动，我正好有几张票...

　　陆屿川白色的体恤衫配上阔腿牛仔裤，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季莞柠的心跳漏了一拍。季荃桉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地看向姐姐。季莞柠知道弟弟有多期待这次游玩，终于深吸一口气：那...那就麻烦你了。门票钱我...

　　不用。陆屿川站起身，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说，这是我朋友开的，他送了我几张，不用也是浪费。

　　“可是……我……”

　　“你昨天帮过我，这不算什么。”

　　季莞柠吞吞吐吐的开口：“你昨天……没事吧。”

　　“没事。”

　　儿童乐园门口排着长队，但因为有预约票，他们很快通过了检票口。季荃桉一进去就挣脱了姐姐的手，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尖叫：我要玩那个！

　　慢点！季莞柠赶紧追上去，却差点被拥挤的人群绊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陆屿川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小心。他的声音近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季莞柠站稳后，陆屿川的手很快礼貌地收回，但那触感却像烙印一样留在她的肩头。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小声说了句，然后快步追上已经跑到旋转木马前的季荃桉。

　　排队时，陆屿川主动提出：我陪他上去吧，你在下面帮我们拍照？

　　季莞柠点点头，把手机调成拍照模式。当旋转木马启动时，她看到陆屿川把季荃桉护在身前，小男孩兴奋地指着各种彩色的木马，而高大的男人则耐心地低头听他说话，不时露出温柔的笑容。这个画面让季莞柠的心软成一团，她连续按了好几次快门。

　　下来后，季荃桉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个陆哥哥，缠着他要去玩下一个项目。陆屿川没有丝毫厌烦，全程配合着小男孩的节奏。

　　季荃桉看了一圈开口：“我想完碰碰车。”

　　“桉桉你还小，不能单独坐一辆。”

　　“你和桉桉坐一辆，我坐另一辆。”陆屿川说完就坐了进去。

　　准备好了吗？我要撞你喽！陆屿川故作凶狠地对季荃桉说，惹得小男孩咯咯直笑。

　　季莞柠坐在车里，看着季荃桉勇敢的开车，两个她生命中重要的男性在场地里追逐嬉戏，一种奇妙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就像月亮一样明亮且孤傲，能和他说话，远远地看见他，她就觉得满足，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他就在她面前，和她的弟弟玩得不亦乐乎，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亲近。

　　姐姐！陆哥哥太厉害了！从碰碰车下来的季荃桉兴奋地扑进她怀里，他说下次教我打篮球！

　　季莞柠惊讶地看向陆屿川，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当然不介意。季莞柠结结巴巴地回答，然后为了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冰淇淋车说，小桉，想吃冰淇淋吗？

　　要！巧克力味的！

　　三人买了冰淇淋，坐在乐园的长椅上休息。季荃桉坐在两人中间，小脚晃啊晃，已经彻底被陆屿川收服，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幼儿园的趣事。陆屿川认真听着，不时提出几个问题，逗得小男孩更加兴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陆屿川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季莞柠偷偷注视着他，发现三年时光只是让他更加迷人。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棕色，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坚毅却不显冷硬。当他转头对她微笑时，眼角的红痣让他看起来更加亲切温暖。

　　接下来想玩什么？陆屿川问，目光在姐弟俩之间来回。

　　鬼屋！季荃桉高举着已经吃空的冰淇淋杯宣布。

　　季莞柠皱眉：小桉，你确定吗？可能会很可怕哦。

　　我不怕！我是男子汉！季荃桉挺起小胸膛，还抱上陆屿川的腿，然后又补充道，而且有陆哥哥在！

　　陆屿川笑了：那就鬼屋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鬼屋前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入口处光线昏暗，诡异的音效从里面传来，季莞柠不自觉地往陆屿川身边靠了靠。他察觉到她的紧张，轻声说：没事的，都是假的。

　　季荃桉一开始还雄赳赳气昂昂，但刚走进黑暗的通道没几步，就尖叫一声扑进了7陆屿川怀里。陆屿川毫不犹豫地抱起小男孩，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这样就不怕了，好吗？

　　季莞柠跟在旁边，在忽明忽暗的诡异灯光下小心前行。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从旁边跳出来，她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抓住了陆屿川空着的那只手。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立刻回握住她，十指相扣。别怕，我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在鬼屋的嘈杂中格外清晰。

　　那一刻，季莞柠感觉所有的恐怖音效都远去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声。陆屿川的手紧紧包裹着她的，仿佛一个无声的承诺。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季荃桉在陆屿川怀里逐渐放松，甚至开始嘲笑那些。

　　当三人终于走出鬼屋，重见天日时，季莞柠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陆屿川的手。她慌忙松开，脸颊发烫：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没关系。陆屿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轻轻放下季荃桉，小男孩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向下一个目标——充气城堡。

　　整个下午，他们几乎玩遍了儿童乐园的所有项目。季莞柠看着陆屿川陪季荃桉在沙池里堆城堡，在充气滑梯上爬上滑下，甚至戴上滑稽的动物头饰陪小男孩拍照。这个在大学以冷静理性着称的校草，此刻却像个大孩子一样，全心全意地陪着一个五岁男孩玩耍。

　　夕阳西下，乐园即将关闭时，玩累的季荃桉终于趴在陆屿川肩头睡着了。季莞柠想要接过弟弟，陆屿川却摇摇头：我来吧，他挺沉的。

　　“我送你们回去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没事，坐我的车吧。”陆屿川说完，抱着季荃桉上车。打开后座车门将季荃桉放了进去。

　　季莞柠到达车边，陆屿川看出她的顾虑 ：“坐前面来吧。”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季莞柠打破沉默，小桉玩得特别开心。

　　陆屿川看着前面，手扶着方向盘：我也很开心。停顿片刻后，他轻声问，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亲子餐厅，也许...

　　有空！季莞柠脱口而出，然后为自己的急切感到羞耻，急忙补充，我是说，小桉应该会喜欢。

　　陆屿川笑了，那笑容如沐春风：我是问你的，莞柠。我想约的是你。

　　季莞柠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我也很有空。

　　陆屿川将车停在季莞柠家楼下，抱着季荃桉坚持送他们上楼。在门口，他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季荃桉交还给季莞柠。

　　周六上午十点，我来接你们？他低声问，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温柔。

　　季莞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说完之后季莞柠想要打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什么？”

　　“没什么。季莞柠感觉有点奇怪，又立马说了：“再见。”抱着季荃桉进家门了。

　　季莞柠将季荃桉放到床上，看着自己弟弟肉嘟嘟的小脸，睡得正香。

　　关闭了房间的门蜷缩在客厅的沙发角落，双手捧着手机。

　　窗外雨丝绵密，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季莞柠的目光从手机移到窗外的雨幕，又飘回手机屏幕。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手机里了。

　　一个慵懒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季莞柠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她抬头看见赵煦桦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哥！你吓我一跳。季莞柠把手机按在胸前，感觉脸颊发烫。

　　赵煦桦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边缘。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衣服，衬得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硬朗。

　　让我猜猜，赵煦桦挑眉，在等某个人的消息？

　　季莞柠避开哥哥探究的目光：没有...只是工作上的事。

　　得了吧，赵煦桦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是不是在等陆屿川？

　　听到这个名字，季莞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咬住下唇，这个从小到大的习惯性动作立刻让赵煦桦眯起了眼睛。

　　果然是他。赵煦桦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们周六要约会？

　　季莞柠绞着手指：不是约会...就是带小桉去亲子餐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哥哥犀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赵煦桦突然坐直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莞莞，你了解陆屿川吗？

　　季莞柠低下头，想了想，似乎她真的对陆屿川了解很少。

　　你知道昨夜事情的后续吗？他们是陆屿川家公司前员工，上周被开除了。赵煦桦说，据他们说，陆屿川不仅开除了他们，还在行业内封杀了他们，导致他们找不到新工作。

　　这...这不一定是真的...季莞柠弱弱地辩解，但底气明显不足。

　　我本来也不全信。赵煦桦冷笑，但今天早上我去办事的时候，接到消息，说那几个人已经被判罪了，罪名是故意伤害和...敲诈勒索，还引出来幕后主使。

　　敲诈勒索？

　　对。陆屿川提供了证据，证明雇佣那个人长期挪用公司资金，还威胁其他同事。赵煦桦的眼神变得锋利，最诡异的是，那些证据非常详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听哥哥一句劝，陆屿川这个人你不要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门关上后，过了半个小时，季荃桉睡醒了。

　　“桉桉醒了，肚子饿了没有。”

　　“饿了。”

　　季荃桉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刻缠着季莞柠问东问西：姐姐，那个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他好帅啊！

　　季莞柠点了点季荃桉的额头：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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