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赵煦桦被催婚

　　季莞柠回到家，换下鞋子。看到季荃桉蹦蹦跳跳地从房间跑向卫生间，留下兄妹俩站在玄关。赵煦桦刚要开口，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红烧肉的甜香混合着八角的辛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黄酒气息。

　　姨妈回来了？季莞柠惊讶地睁大眼睛。

　　赵煦桦点点头：本来早就应该到的，结果路上耽误了，下午刚到家。”

　　厨房门被推开，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赵丽华比季莞柠记忆中的样子瘦了些，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但笑容依然温暖如初。

　　莞莞！她张开双臂，声音洪亮，快让姨妈看看！姨妈和你说，本来姨妈提前就到了，结果去处理一些事情耽误了，这几天都没有回来。

　　季莞柠快步上前，被拥入一个带着油烟味却无比温暖的怀抱。这个拥抱让她瞬间回到了小时候，每次去舅妈家都能得到这样的欢迎。

　　舅妈，没事的。季莞柠从拥抱中退出来，关切地问道。

　　赵丽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长大了，这些年，在国外一直没有机会回来看看你们。看看你都长大了，长高了，也长漂亮了。还有小桉，每次打视频，感觉没什么变化，今天看到他，长大了不少，想起上次见到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她转向厨房，洗手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季莞柠这才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一碗飘着香气的腌笃鲜。

　　“桉桉啊，快出来吃饭。”赵芸去厕所叫季荃桉。

　　晚餐气氛热烈。季荃桉坐在专门加高的儿童椅上，兴奋地向舅妈汇报幼儿园的趣事，小脸上沾满了糖醋酱。

　　“莞柠啊，依姨妈看，要不你来姨妈家住吧。学校人多，姨妈家里空着也没人，不会打扰你的，这里离你们学校也近。”

　　“不用的姨妈，我在学校也挺习惯的。”

　　“当初姨妈知道你要来这里上学的时候，我就和你妈妈说了，让你到姨妈家住，结果你妈妈说什么已经把住宿费交了什么的……一大堆话来堵我……”

　　“姨妈没事的，我在学校挺好的，这两天我不就是在姨妈家住嘛。”

　　“你啊。”

　　晚饭后，赵煦桦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而季荃桉则缠着舅妈要看旅行照片。季莞柠帮忙收拾餐桌，时不时瞥一眼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幕。舅妈抱着季荃桉，指着手机屏幕讲解各地的风景，小男孩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惊叹。

　　过了一会，季荃桉在赵芸怀里睡着了。季莞柠看到季荃桉睡着：“姨妈，我把桉桉抱进去睡吧。”

　　“好吧。”季莞柠从赵芸怀里抱走了季荃桉。

　　季莞柠把季荃桉放在床上，看着他睡得一脸正香的样子，戳了戳弟弟肉嘟嘟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在季荃桉身边玩了一会手机，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儿童房，就听见厨房传来赵芸刻意压低却依然洪亮的声音：

　　“煦桦，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妈妈认识了一个，那女孩挺好看的，也简单有趣，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妈。我还不想结婚。”

　　“妈没说要你结婚，就认识一下。”

　　“妈，你别操心我了。”

　　你也不小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说出去不怕人笑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满地爬了。

　　妈，小声点，小桉刚睡着。赵煦桦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别拿桉桉给我打岔！上次见面的林家姑娘多好，医生，家境也好，你怎么就...

　　她养了五只猫，我对猫毛过敏。

　　那上上个礼拜的吴家女儿呢？大学老师，知书达理...

　　清朝人转世还差不多，她认为结婚后女人应该辞职在家相夫教子……赵煦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妈，你都不在国内，为什么还要管这么多的事。”

　　“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再怎么说你也要让我有脸去地下见你爸啊。”

　　说到赵煦桦的父亲，他父亲因公殉职了，之后她母亲改嫁给现在的丈夫，是一个公务员，两人结婚后孕有一子，一直生活在国外。

　　“妈，你要是有空你不如去管管我弟弟。”

　　“你弟弟才多大，妈就是担心你。”

　　赵煦桦知道母亲这些年对自己的关心，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一个人既要挣钱，又要照顾自己，直到和继父结婚，也是经过自己同意才生下了弟弟。

　　季莞柠站在走廊拐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当她犹豫时，背后传来的笑声。她一回头，发现季荃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光着小脚丫站在她身后，小手捂着嘴巴偷笑。

　　桉桉！怎么不睡觉？季莞柠蹲下身小声问道。

　　姨妈好好玩，季荃桉眼睛亮晶晶的，她在给哥哥上课吗？

　　还没等季莞柠回答，厨房里的赵芸似乎听到了动静，提高嗓门喊道：莞莞？是小桉醒了吗？进来喝银耳汤！

　　季莞柠只好牵着季荃桉走进厨房。赵煦桦正靠在料理台边，一脸生无可恋，看到妹妹和外甥进来，立刻投来求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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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妈好！季荃桉甜甜地叫道，小跑过去抱住赵芸的腿。

　　哎哟，我的小宝贝！赵芸瞬间变脸，弯腰把季荃桉抱起来亲了一口，怎么不睡觉啊？是不是被姨妈吵醒了？

　　季荃桉摇摇头，天真地问：姨妈，哥哥是不是不乖？你为什么要训他呀？

　　赵芸被逗笑了：姨妈不是在训他，是在教他做人的道理。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儿子一眼，男孩子长大了就要成家立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桉桉说是不是？

　　“对，桉桉长大了也要成家立业。”

　　季莞柠震惊地问季荃桉：“桉桉，你才多大啊，就想到这些。”

　　季荃桉拍了拍胸膛：“桉桉已经5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

　　“我们桉桉真棒，比你哥哥厉害。”赵芸边说还边比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赵煦桦翻了个白眼：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赵芸眼睛一瞪，就是外星人来了也得结婚生子！她转向季莞柠，莞莞，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点名，季莞柠差点被嘴里的银耳汤呛到：这个...要看缘分...

　　看看！赵煦桦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连莞莞都说要看缘分。

　　赵芸哼了一声，把季荃桉放在儿童椅上，给他盛了一小碗银耳汤：桉桉啊，看看你哥，你长大可别学你哥，一把年纪了还单着，让人操心。

　　季荃桉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语出惊人：哥哥是不是没人要啊？

　　厨房里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大笑。赵芸笑得直抹眼泪，季莞柠捂着嘴忍笑忍得肩膀直抖，只有赵煦桦一脸受伤地蹲到季荃桉面前：

　　小没良心的，哥哥白疼你了！他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哥哥是太优秀了，一般人配不上，懂不懂？

　　季荃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补了一刀：那陆哥哥配得上姐姐吗？

　　这下季莞柠的脸地红到了耳根。赵芸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新话题：“莞柠，桉桉说的这个陆哥哥是谁啊？”

　　“姨妈，没谁，就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桉桉为什么会提到他？”

　　“就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是是是，普通朋友，谁家普通朋友看你的眼神是那样的！”赵煦桦一脸看好戏。

　　赵芸白了赵煦桦一眼：“你还说莞柠，怎么你的普通朋友没有那样看你。”

　　“我的普通朋友都是男生，要是男生这样看你，您不炸了吗？”

　　“你少贫嘴！你说说你……”

　　赵煦桦哀嚎一声，您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的婚事？我最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少来这套！赵芸打断他，你爸当年还不是忙，不照样追的我？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

　　挤一挤总有的，我知道，您说了八百遍了。赵煦桦无奈地接话。

　　“你知道我说，就去做啊，不然啊，你妈妈我……”

　　“该怎么办啊。”赵煦桦打断了赵芸的话。

　　“你啊你。”赵芸下了最后通牒，“今年你要是必须给我带回来一个女孩，不然你别叫我妈了，高血压都被你气出来了。”

　　对了！赵芸突然拍了下大腿，周家女儿下周回国，煦桦你...

　　赵煦桦差点跳起来，您又来了！

　　又什么又！赵芸理直气壮，周静那丫头多好，留学回来，现在在投行工作，人又漂亮...

　　她比我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赵煦桦绝望地看向季莞柠，用口型无声地说救救我。

　　季莞柠忍着笑，转移话题：舅妈，这银耳汤真好喝，怎么做的呀？

　　赵芸果然被带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烹饪秘诀。赵煦桦向季莞柠投来感激的一瞥，悄悄溜出了厨房。

　　晚上，季莞柠洗漱完毕，正坐在床边擦头发，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赵煦桦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罐饮料，一瓶是啤酒，另一瓶是茶：谢了，今天的救命之恩。

　　季莞柠笑着接过茶：姨妈还是老样子啊。

　　变本加厉了。赵煦桦在她梳妆台前坐下，特别是这几年，她就特别关注我的婚事，好像急着完成任务似的。

　　季莞柠沉默了一下：她是怕你孤单。

　　我知道。赵煦桦叹了口气，拉开啤酒拉环，但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吧？

　　季莞柠看着他难得脆弱的样子，轻声问：哥，你真的从来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吗？

　　赵煦桦笑了笑：“你哥哥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季莞柠一脸嫌弃：“你看我是傻子吗？”

　　“这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感觉一个人也挺好的，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你最好能一直保持这个想法。”

　　“那肯定的，毕竟我可不像你，在陆屿川面前跟个傻子一样，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一说话就结巴。”

　　“哥！”季莞柠冲着赵煦桦吼了一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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