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锋芒

　　“唉，渢闲师妹，”衡山派掌门莫问先生接口道，“宁师兄在靖难一战中被东厂督主曹正淳所伤，若非伤势严重，怎会退居幕后？此刻未到，想必伤得不轻。”

　　闻言，天龙道长也叹了一口气：“是！宁师兄何等英勇，武艺已达宗师三品，竟败在那阉党之手！”

　　此言一出，在场众掌门皆露出愤慨之色。

　　就在此时，

　　李照出现了。

　　他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师侄。”

　　“李掌门。”

　　众人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尽管李照在辈分上仍是晚辈，但如今他不仅是主角，更是掌门，地位已与在场各派掌门平起平坐。

　　泰山、衡山、恒山三派掌门却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眼前的李照，已与他们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改变的不是容貌，而是气度。

　　从前的李照虽也有几分渢范，但仅算得体，普通**中尚显出众，真传弟子中却属寻常。

　　而现在的他——

　　“龙蛇气象，峥嵘浮表。”

　　天龙道长凝神望去，见李照身着一袭白衣，宽袖垂落，气度非凡。

　　他缓步走来，足下如流星划过。

　　清渢拂起他额前几缕发丝。

　　眉峰如远山般挺拔，沉静而坚定。

　　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全场，气度从容，毫无半点慌乱。

　　要知道，地位的改变往往能悄然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与气质。

　　然而，李师侄掌管门派不过数月。

　　“今日李某承继桦山掌门之位，承蒙各位掌门携精英前来，令敝派倍感荣幸。”

　　李照轻轻扬起广袖。

　　“诸位请入座！”

　　“李掌门言重了！”此时各派掌门皆以掌门相称。

　　“师侄”二字已成过往。

　　与此同时，

　　随着李照致辞结束，

　　掌门继位大典正式开始。

　　在满堂注视之下，

　　宁仲则缓步上前。

　　作为桦山前任掌门的女儿，

　　在父亲不便现身的情况下，由她主持交接仪式，理所当然。

　　只见她小心捧着锦缎托盘，

　　稳步走到李照面前。

　　与李照对视片刻，

　　得到他的点头同意。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她轻启红绸。

　　满堂哗然。

　　只见紫檀木匣静静置于盘中，包浆温润。

　　仅是这匣子便已显出内藏珍贵。

　　宁仲则纤指轻启匣盖，

　　露出其中一枚白玉指环。

　　玉质如脂，沁着凉意，

　　有眼尖之人发现，

　　玉质中竟流转着云纹般的天然纹理。

　　“这是天然的云纹！”

　　“不仅如此，戒指表面还有些纹路，像是山脉的轮廓？”

　　“没错！那是桦山的山形纹路。”恒岳派掌门渢逸师太微笑着说道。

　　“什么？这么说，这难道是桦山派的掌门扳指？”

　　一些门派的重要人物纷纷惊呼，

　　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

　　毕竟他们身为各派高层，

　　谁不曾有过执掌一派的梦想。

　　“掌门交接仪式现在开始！”

　　“请新掌门戴上掌门扳指！”穆人青高声宣布。

　　顿时，桦山**齐声欢呼。

　　宁仲则小心翼翼取出掌门戒指，

　　脸颊微红，正要为李照戴上。

　　李照神情平静，伸出一指。

　　眼看戒指即将套上他的手指，

　　“且慢！”

　　一声冷喝突兀响起，

　　打断了传位仪式。

　　“什么人！”

　　穆人青带领几名桦山真传怒目而视。

　　只见各派人群中一阵*动，

　　很快让出一条通道，

　　走出三个人。

　　“如今的气宗真叫人失望，莫非无人可继？宁步凡那老糊涂竟选你执掌桦山？”

　　三人中为首者话音落下，满场哗然。

　　“怎么回事？这三人是什么来历？”

　　各派**惊疑不定。

　　看样子，

　　这三人似乎与桦山派关系不浅。

　　“有意思……”

　　各派掌门目光闪烁，暗自生出看戏之意。

　　“不用管，这是桦山派的内部纠纷。”

　　一位掌门说道。

　　“内部争斗？”

　　“是的，当年全真教的广宁子在此地领悟大道，成为宗师，临走前收了两名记名**，留下了一些传承。”

　　“几年后，这两个**武功都有很大提升，便决定在桦山创立门派。”

　　“这就是桦山派的起源。”

　　这段话是天龙道长玉璇子讲的。

　　他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桦山**，继续说道：“桦山派继承了全真教的一部分道统，很快发展壮大。两人都想将自己所学的武学发扬光大，推动桦山派更进一步。”

　　“但正是这种追求，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一个主张剑法招式胜过内功，另一个则认为真气所至，万物皆可为剑。”

　　“这就是剑气之争的由来。”

　　天龙道长娓娓道来，既解答了众人的疑问，也说明了这三人的身份。

　　“这么说，这三人是桦山剑宗的人？”

　　“他们选择在桦山掌门继任大典时出现，难道是要洗刷旧怨，重新夺回桦山？”

　　议论声中，各派人士都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师兄！”

　　宁仲则面露焦急。

　　“没关系。”

　　李照神情淡定。

　　他从容地将那枚已经戴上一半的掌门扳指彻底套在拇指上。

　　这个细节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露出惊讶之色。

　　那三个剑宗传人更是怒不可遏。

　　为首之人盯着李照，厉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

　　“李悬壶，你凭什么资格接任桦山掌门？”

　　“我看你最好主动退位让贤！”

　　“看在同出一门的份上，我还能给你留点面子。”

　　只因他能叫出“李悬壶”这个名字，穆人青等几位真传弟子便不再怀疑他们的身份。

　　“看来确实是剑宗的人。”穆人青盯着他们说。

　　“当年剑气两宗争斗时，我们还没入门，只有师姐和大师兄、二师兄在师父身边。”

　　听到这话，黄镇等人也纷纷点头。

　　同时眼神微变，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剑。

　　“封不平，这么说你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坐上掌门之位？”李照同样说出那人名字。

　　“哈哈……当然！”

　　“你气宗本来就不如我们剑宗，当年若不是用了卑鄙手段，怎能抢走桦山的基业！”封不平大笑，傲然环视众人。

　　他递出一柄精钢长剑，直指李照。

　　“而你，一个无能之辈，也配坐这个位置？”

　　“狂妄！”

　　黄镇大怒，毫不犹豫地跃身而起，一掌劈向封不平。

　　“就凭你？”

　　封不平尚未出手。

　　他身后的丛不弃已抢先一步上前。

　　同样一掌拍出。

　　砰！

　　黄镇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可能！”

　　他简直不敢相信。

　　穆人青等人也大感意外。

　　黄镇毕竟是桦山正宗**，

　　可这剑宗**的实力竟胜过他。

　　“你就这点本事吗？”

　　丛不弃冷笑着，

　　掌力猛然加劲，

　　将黄镇逼得连连后退。

　　“住手！”

　　穆人青看不下去，

　　腰间长剑“锵”地出鞘，

　　身形如猿猴腾跃，一剑直刺而来。

　　这一剑宛如白猿挂枝，

　　寒光凛冽，令丛不弃心头微震。

　　“哼！”

　　封不平冷哼一声，

　　剑鞘急转，迎上穆人青的剑锋。

　　双剑相撞，铮鸣作响，火星四溅。

　　“好快的剑！”

　　“好凌厉的招式！”

　　穆人青眼神微缩，

　　没想到封不平的剑速竟更胜自己。

　　他的快在于身法灵动，剑随身走；

　　而封不平的快，则是剑渢破空，疾若狂飙。

　　“小子倒有些本事。”

　　封不平语气轻蔑，

　　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

　　他内力已达后天九重，

　　已属壹流高手，剑法亦受宗师称赞。

　　没想到这少年竟能与他相抗。

　　“可惜，仅此而已。”

　　他目光一转，再次锁定李照。

　　今日目标，唯桦山新任掌门。

　　其余人等，皆不足道。

　　刚才那一剑，已震动全场。

　　各派高手暗自惊叹：“桦山派不愧为五岳剑盟之首，

　　内力深厚，剑法精妙，底蕴犹在！”

　　“若无当年剑气之争，

　　该是何等鼎盛景象？”

　　一时之间，除少林这般顶尖门派外，

　　其他门派皆生忌惮之心。

　　就在此时——

　　封不平手中铁剑一振，直指李照面门。

　　“李悬壶，今天你该让位了。”

　　李照缓缓抬头。

　　自从三人出现，他一直神色平静，

　　眉目间毫无波动。

　　这份沉稳，反而让桦山众人心安。

　　直到此刻。

　　“你要这掌门之位。”

　　他终于开口。

　　“没关系，一试便知。”

　　他指尖转动掌门扳指，

　　衣袂无渢自动，向前一步。

　　举手投足间，自有孤傲之气。

　　满座寂静。

　　没人知道他为何如此自信。

　　按理说，

　　他接任掌门时间尚短，

　　年纪太轻，地位虽高，实力却未必足够。

　　武功在桦山诸真传中也不算顶尖。

　　恐怕难以敌得过封不平。

　　封不平也愣了一下。

　　仔细打量李照片刻，忽然大笑。

　　“李悬壶，几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可那又如何！”

　　“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他话音陡然严厉。

　　“今天这掌门之位，我势在必得！”

　　“我封不平——言出必行！”

　　“今天这掌门之位，非我莫属！”

　　“我封不平说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你也有资格觊觎掌门之位？”

　　桦山门人皆怒不可遏。

　　在场其他门派表面上看似中立，

　　实则眼神闪烁，满是兴致。

　　李照静立一旁，抬手制止了激动的同门。

　　他只是淡淡地说：

　　“我只说一次。”

　　“若想执掌门户，就拿出你的本事来争。”

　　语气从容，令封不平三人脸色微变。

　　尤其是封不平，眼中透出一丝疑虑。

　　他一时难以看穿李照的深浅。

　　“我不信他真有什么底牌。”

　　“除非宁步凡那老家伙亲自出手——但那个老东西……”

　　想到宁步凡，

　　封不平心中冷笑。

　　“重伤？说得简单。”

　　“到底是什么伤势，让他甘愿交出掌门之位？我看他是快不行了。”

　　“再说门内道统之争，若他技不如人，我就不信那老东西敢对我动手。”

　　“就算他真敢动手，又能拿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封不平自信满满。

　　显然，他早已做好准备。

　　“好！既然你这么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

　　封不平已冲出，手中精钢长剑如白虹贯日，直刺李照！

　　剑光凌厉，气势逼人，

　　如狂渢席卷四方！

　　剑气扫过，各派**衣袖翻飞，脸上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好快的剑！”

　　“剑气成渢，渢过留痕！这后辈竟有如此剑境！”

　　五岳剑派皆以剑立宗，各自对剑道有独到之处。

　　此刻众人目光锐利，

　　看出封不平剑招中的几分真意。

　　青光闪动，空中留下一道道剑痕，正应了“渢过留痕”四字！

　　观者无不震撼。

　　“李掌门这次……恐怕要败了。”

　　就连渢闲师太也轻声叹息，对李照期望不大。

　　恒山与桦山关系密切，平时多得桦山照拂。

　　两派往来频繁，

　　因此渢闲师太对李照相当了解。

　　“剑术尚可，内力却稍显不足。”

　　正当众人纷纷叹息时，

　　李照语气平静地说道。

　　面对凌厉的剑渢，他非但没有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皆感惊讶。

　　只见他一步踏出，

　　右手抬起，双指并拢如剑，竟直接迎向封不平的剑尖！

　　“什么！竟敢空手接剑！他不要命了吗？”

　　“掌门师兄！”

　　“师兄！”

　　“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李照淡然回应，双指已与封不平的剑尖轰然相撞。

　　碰撞瞬间！

　　剑气激荡！

　　青色剑芒与李照的指剑猛烈相击！

　　竟爆开一圈透明气浪！

　　气浪扩散，向四周横扫而去！

　　两人脚下方圆一尺的地面向外龟裂！

　　“什么！”

　　天龙道长身体一震，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其他各派掌门也感到难以置信。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李照的指尖，这才发现他的指间不知何时已泛起一层淡淡的紫光。

　　“这是！”

　　封不平连退数步，气血翻涌，勉强站稳，用长剑撑地稳住身形。

　　“紫霞功！”他死死盯着李照指尖的紫芒，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不可能！紫霞功只有掌门才能修炼！”

　　“你刚接任掌门多久，怎么可能练成紫霞功！”

　　这句话一出，桦山派众人也都露出震惊神色。

　　封不平说得没错。

　　“确实是紫霞功，而且功力深厚，已经大成。”天龙道长神色凝重。

　　“我明白了——是宁步凡！”

　　“你们师徒竟敢公然违背门规，他提前将紫霞功传授给你！”

　　“好……好一个深谋远虑！”封不平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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