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

　　慎刑司的惨叫声从宫墙深处传来，刺破了夜的寂静。赵珩站在东宫的观景台上，手里摩挲着那半块从井中寻回的玉佩，目光穿透重重宫阙，落在丽贵妃的寝宫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可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殿下，”秦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递上一份密报，“柳嫔招了，丽贵妃的母家确实在军中安插了人手，而且……三年前坤宁宫那场火，负责宫门守卫的统领，是丽贵妃的远房表兄。”

　　赵珩接过密报，指尖划过“宫门守卫”几个字，冷笑一声：“好一个里应外合。”

　　苏璃端着一碗热参汤走上台，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夜深了，先暖暖身子。柳嫔那边虽招了些，但关于‘那个人’，她还是没松口。”

　　“那个人？”赵珩接过参汤，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她倒是嘴硬。”

　　苏璃站在他身侧，望着丽贵妃寝宫的方向，轻声道：“柳嫔怕的不是慎刑司的刑具，是‘那个人’的报复。能让她如此忌惮，恐怕不是后宫妃嫔那么简单。”

　　赵珩点头，将密报凑到烛火边点燃，灰烬随风飘散：“不管是谁，敢动我母亲，就得付出代价。”

　　此时，丽贵妃的寝宫内，丝竹声戛然而止。丽贵妃摔碎了手中的玉杯，看着跪在地上的信使，脸色铁青：“废物！连个柳嫔都看不住，还让她把火引到我头上？”

　　信使瑟瑟发抖：“娘娘息怒，三皇子殿下已经封锁了慎刑司，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三皇子？”丽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倒是越来越能耐了。”她转身看向屏风后的阴影，“你都听到了，赵珩已经查到宫门上了，再不动手，我们都得完蛋。”

　　阴影里走出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朝太尉，丽贵妃的亲哥哥，李嵩。他皱着眉，语气凝重：“再等等，禁军统领还没被我们彻底拉拢，现在动手风险太大。”

　　“等？”丽贵妃冷笑，“等赵珩把证据递到父皇面前吗？我可不想步柳嫔的后尘！”她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金簪，簪尖对着烛光，“明日宫宴，我自有办法让赵珩出丑，到时候你趁机调动人手，控制宫门，逼父皇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李嵩看着她眼中的疯狂，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明日宫宴，听你号令。但你记住，一旦失手，我们李家就全完了。”

　　丽贵妃握着金簪的手紧了紧，指甲掐进掌心：“没有失手的可能。”

　　东宫的观景台上，苏璃忽然打了个寒噤。她望着丽贵妃寝宫重新响起的丝竹声，总觉得那乐曲里藏着刀光剑影：“殿下，明日的宫宴……”

　　“我知道。”赵珩打断她，将参汤一饮而尽，杯底映出他冷冽的眼神，“她要跳，我就陪她跳这场戏。”

　　苏璃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已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言，只是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他肩上：“夜里风大，别着凉。”

　　赵珩握住她的手，披风下的指尖微凉。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道：“明日宫宴，你跟在我身边，别离开半步。”

　　苏璃一怔，随即点头：“好。”

　　夜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烛火灰烬，东宫的灯光与丽贵妃寝宫的丝竹在夜色中遥遥相对，一边是静默的蓄力，一边是喧嚣的伪装，暗流在宫墙下汹涌，只待明日宫宴，一触即发。

　　而慎刑司的角落，柳嫔蜷缩在草堆里，望着屋顶的破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声音微弱却执着：“……太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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