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符初显威

　　林虎的惨叫声还萦绕在院子上空，林昊却已踏着洒落的晨光，径直朝着演武场走去。

　　他步履沉稳，背影在那些围观子弟惊骇的目光中，显得格外挺拔孤峭。

　　“刚…刚才那是林昊？他…他怎么会…”

　　“林虎可是炼气三层，被他一下就…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的九劫逆天体是假的？”

　　“不可能！测灵石绝不会出错！定是用了什么阴损手段！”

　　窃窃私语声在身后响起，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重新升起的忌惮。林昊充耳不闻，这些杂音，已无法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演武场上，人声鼎沸。

　　林家年度考核，是族中年轻子弟展示实力、争取资源的重要场合。高台上，以三长老林远山为首的数位家族长辈端坐，目光扫视着台下跃跃欲试的年轻面孔。

　　当林昊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边缘时，原本喧闹的场地，陡然安静了一瞬。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惊愕、疑惑、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怎么还敢来？”

　　“嫌不够丢人吗？”

　　“听说他刚才把林虎给打了！骨头都折了！”

　　“什么？真有此事？”

　　议论声再次嗡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

　　高台上，三长老林远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看向林昊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寒意。他身侧一位与林虎交好的执事，更是脸色阴沉，目光不善。

　　林昊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负责登记考核的执事面前，平静道：“外院子弟，林昊，申请考核。”

　　那执事愣了一下，看了看名册上林昊名字后面标注的“九劫逆天体”，又抬头看了看他，眼神古怪，最终还是公事公办地递过一块号牌：“丙字区，七号擂台，你的对手是林宏。”

　　林宏？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林宏，外院有名的狠角色，炼气期三层巅峰，修炼的是以杀伤力着称的《裂石拳》，出手狠辣，据说曾在外面的冲突中生生打断过对手的腿骨。

　　“这下有好戏看了，林宏可不像林虎那么好对付。”

　　“哼，投机取巧赢了林虎，真以为自己行了？林宏会教他做人的。”

　　“可惜了，本来还能在外院混口饭吃，非要自取其辱。”

　　林昊拿着号牌，面无表情地走向丙字区七号擂台。

　　擂台上，一个身材精壮、眼神凶悍的少年早已抱臂而立，正是林宏。他看见林昊走来，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废物，没想到我的对手是你。”林宏舔了舔嘴唇，“听说你手脚不干净，暗算了林虎？放心，在我这里，你没那种机会。我会让你躺着下去。”

　　林昊脚步不停，轻松跃上擂台，与林宏相对而立。

　　裁判是一名家族执事，看了看双方，例行公事地宣布规则：“切磋为主，点到即止，不得故意致人伤残…开始！”

　　“止”字刚落，林宏眼中凶光爆射，低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猎豹般窜出！

　　“裂石拳！”

　　他右拳紧握，土黄色的灵力瞬间包裹住拳头，带着一股沉闷的破风声，直捣林昊胸口！拳风凌厉，显然没有丝毫留手，若被击中，筋骨断折都是轻的。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一些女弟子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

　　然而，面对这凶狠的一拳，林昊却不闪不避。

　　在混沌石符空间内，经受过混沌之气淬炼的肉身，感知敏锐到了极致。在他眼中，林宏这看似迅猛的一拳，轨迹清晰，力量分散，破绽百出！

　　直到拳风即将临体，林昊才微微侧身。

　　呼！

　　蕴含着强横力道的拳头擦着他的衣襟掠过，劲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林宏一拳落空，心中一惊，但反应不慢，左拳顺势横扫，砸向林昊太阳穴。

　　这一次，林昊动了。

　　他没有动用体内那更为精纯磅礴的混沌灵力，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右手，后发先至，五指张开，精准地迎向了林宏横扫而来的手腕。

　　啪！

　　一声清脆的扣响。

　　林宏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手腕，被他稳稳抓住，前进之势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什么？！”林宏瞳孔骤缩，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任由他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你的力气，只有这点吗？”

　　林昊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下一刻，林昊扣住他手腕的五指猛然发力，向下一拗！同时右脚悄无声息地踢出，脚尖点在他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

　　“咔嚓！”

　　“呃啊——！”

　　比林虎更为凄厉的惨叫从林宏口中爆发。

　　腕骨碎裂的剧痛还未散去，膝窝处传来的酸麻与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

　　林昊顺势松手，化掌为推，轻飘飘地印在他的胸口。

　　砰！

　　林宏跪倒在地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滑出擂台边缘，重重撞在围栏柱子上，才软软瘫倒，抱着扭曲的手腕和膝盖，发出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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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丙字区，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打败林虎，还有人怀疑是偷袭或运气。

　　那么现在，正面、干脆利落地击败了以凶狠着称的林宏，则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绝不是侥幸！

　　高台上，三长老林远山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疑之色。他死死盯着擂台上那道淡然站立的身影，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不可能！九劫逆天体乃是天弃废体，灵力汲取困难，肉身孱弱，他怎么可能…”旁边那位与林虎交好的执事失声低呼。

　　林远山没有理会他，目光闪烁不定。

　　擂台下的寂静被打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剧烈的哗然。

　　“炼气三层巅峰的林宏…被一招秒了？”

　　“他甚至连灵力都没用！全靠肉身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测灵石真的没坏吗？”

　　林昊站在擂台上，微微蹙眉。他本想隐藏些实力，但对手太弱，连让他动用灵力的资格都没有。混沌之气淬体带来的肉身强度，远超他的预期。

　　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远比普通炼气三层精纯雄浑数倍的混沌灵力，心中对那神秘的石符和《混沌道经》更加敬畏。

　　考核仍在继续，但落在林昊身上的目光，已然完全不同。

　　惊讶、敬畏、好奇…取代了之前的鄙夷与嘲讽。

　　他后续又轻松击败了两名对手，无一例外，皆是一招制胜，甚至连气息都未曾紊乱。表现出来的，依旧是纯粹而强大的肉身力量。

　　最终，他毫无悬念地获得了丙字区考核的头名。

　　按照规矩，区域头名有资格挑战更高序列的弟子。

　　林昊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端坐高台一侧，那些气息明显强出一大截的内堂精英弟子身上。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身穿锦袍、面容倨傲的少年身上。

　　林轩！

　　大长老之孙，林家年轻一代第一人，年仅十六岁，已是炼气期五层的高手！也是三年前，带头嘲讽、欺辱他最为厉害的人之一！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林轩也抬眼望来，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废物。”

　　林昊眼神骤然一寒。

　　正当他准备开口，发起挑战时——

　　“昊儿！”

　　一个焦急中带着虚弱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林昊转头，只见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的中年人，在家仆的搀扶下，踉跄着挤开人群，正是他的父亲，林战！

　　林战曾是林家支柱之一，修为高深，但多年前为家族征战身受重伤，修为跌落，一直缠绵病榻。此刻他强撑着病体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父亲，您怎么来了？”林昊连忙跃下擂台，上前扶住父亲。

　　林战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咳咳…昊儿，不可！不可冲动！林轩他已炼气五层，你…你万不是对手，咳咳咳…”

　　看着父亲焦急憔悴的模样，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昊心中一痛，那股因实力提升而升腾的战意，暂时压了下去。

　　“父亲，我扶您回去休息。”他低声道，搀扶着父亲，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高台上，林远山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终究没有出声。

　　然而，就在林昊扶着父亲转身，即将离开演武场时，身后传来了林轩那带着讥讽的朗笑声：

　　“怎么了，我们的‘天才’？这就怕了？也是，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自觉，躲在病鬼老爹身后，倒是安全。”

　　哄笑声四起。

　　林昊脚步一顿，扶住父亲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能感觉到，父亲的身体因这句话而剧烈颤抖了一下，抓住他手臂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昊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直刺高台上的林轩。

　　林轩被这目光一扫，心中没来由地一寒，但随即被更大的恼怒取代，他冷哼一声，扬起下巴。

　　林昊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副倨傲的嘴脸深深印入脑海。

　　他收回目光，搀着父亲，在无数道意味不明的注视下，一步步，坚定地离开了喧闹的演武场。

　　回到那间简陋的柴房，将父亲小心地扶到床上躺好。

　　林战气息微弱，抓着林昊的手却不肯松开，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与不甘：“昊儿…是爹没用…护不住你…”

　　“父亲，别这么说。”林昊替父亲掖好被角，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您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他看着父亲昏沉睡去，脸上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听着那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白日里擂台上的风光，众人惊骇的目光，在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知道，仅仅是展露一点实力，在这冷酷的家族中远远不够。父亲的伤，需要更好的丹药；潜在的敌人，如三长老，如林轩，不会因为他打败一个林宏就放过他。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资源，需要尽快筑基！

　　他轻轻摩挲着胸口的黑色石符，冰凉的触感传来，却让他心中一片火热。

　　混沌石符，《混沌道经》，是他一切的希望所在。

　　他盘膝坐下，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灰蒙蒙的混沌空间。

　　十倍时间流速！

　　推演补全功法！

　　还有那神秘的，似乎能撼动“九劫逆天体”枷锁的混沌之气！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林轩…林远山…还有这该死的天命…”

　　“等着吧。”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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