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雷霆之怒护心尖

　　豆蔻带着哭腔的呼喊如同惊雷，炸响在主院静谧的午后。

　　苏晚棠脸色骤变，猛地起身：“怎么回事？茯苓现在何处？” 她一边疾步向外走，一边厉声问道，心弦瞬间绷紧。

　　“在、在她房里……刚、刚晕倒的……”豆蔻吓得语无伦次，“奴婢和她一起核对小厨房送来的点心单子，她突然就说头晕，然后脸色发白，就、就倒下了！”

　　安嬷嬷和张嬷嬷也闻讯赶来，皆是神色凝重。

　　苏晚棠冲进茯苓的房间，只见茯苓倒在榻边，双目紧闭，唇色泛着不正常的淡紫，呼吸微弱。

　　“茯苓！茯苓！”苏晚棠连唤数声，茯苓毫无反应。

　　“快去请府医！”苏晚棠对张嬷嬷急声道，自己则蹲下身，指尖搭上茯苓的腕脉。

　　她虽不精医理，但在丞相府为自保也看过几本医书，此刻只觉得茯苓脉象紊乱微弱，绝非寻常晕厥！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

　　是毒！又是毒！

　　目标是她！

　　茯苓是替她挡了灾！

　　那些点心……本是该送到她面前的！

　　“今日的点心，是谁送来的？经过谁的手？”苏晚棠声音冰寒，目光如利刃般扫向豆蔻和闻讯赶来的小莲。

　　豆蔻早已吓傻，小莲还算镇定，连忙回道：“是、是小厨房的李大娘按例送来的，奴婢接过后，直接拿到了偏厅，和茯苓姐姐一起核对的单子，还未曾动过……”

　　“点心现在何处？”

　　“还、还在偏厅桌上。”

　　“凌默！”苏晚棠扬声道。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凌默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显然一直守在附近。

　　“属下在！”

　　“立刻封锁主院，所有人只进不出！将小厨房李大娘控制起来，今日所有接触过点心食材、器皿之人，全部隔离！偏厅桌上的点心，立刻请懂毒理的先生验看！”

　　苏晚棠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被触怒后的绝对冷静。

　　“是！”凌默毫不迟疑，转身便去安排，王府亲卫的行动效率极高，片刻间，主院已如同铁桶。

　　府医很快被“请”来，与其同来的，还有收到消息后，周身携着骇人戾气、直接从书房破空而来的箫晋珩！

　　他甚至没理会行礼的众人，大步走到榻前，看着昏迷不醒、脸色灰败的茯苓，再看向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的苏晚棠，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如何？”他问府医，声音冷得能冻裂金石。

　　府医战战兢兢地把脉，又翻看茯苓眼皮，脸色越来越白：“回、回王爷……此女脉象奇特，似中毒之兆，且……且毒性猛烈，像是……像是混合了数种剧毒，老夫……老夫一时难以判断是何种毒物，只能先用金针护住其心脉……”

　　“废物！”箫晋珩怒斥一声，周身散发的恐怖威压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他看向苏晚棠，看到她紧抿的唇和眼底的后怕，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差一点……差一点躺在这里的就是她！

　　“凌砚！”他对着空气厉喝。

　　“属下在！”凌砚如同鬼魅般现身。

　　“验毒！救人！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她给本王救回来！”箫晋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若救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凌砚神色肃穆，立刻上前接手。他精通毒理，手段非寻常府医可比。

　　很快，凌砚便有了初步判断，脸色难看至极：“王爷，娘娘！此毒确为混合剧毒，其中包含了‘鹤顶红’、‘断肠草’萃取液，还有……还有一丝极微弱的‘梦魇散’残留！下毒之人心思极为歹毒，用量巧妙，若非这位姑娘身体对其中一味药引略有排斥，提前发作，毒性一旦彻底融合发作，只怕……回天乏术！”

　　“梦魇散”三个字，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箫晋珩眼底的血色瞬间弥漫开来，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射向被侍卫押来的、面如死灰的李大娘。

　　“说！谁指使你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灵魂的恐怖力量。

　　李大娘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王、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点心是奴婢按方子做的，食材也都是往常那些，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毒啊！”

　　“不知？”箫晋珩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凌默，将她一家老小，‘请’到地牢做客。给她一炷香的时间想清楚。”

　　李大娘闻言，两眼一翻，几乎晕厥过去，被侍卫用冷水泼醒后，终于崩溃哭喊：“是……是如月姑娘！是如月姑娘前日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包香料，说……说是新得的方子，让奴婢在给王妃娘娘制作点心时，悄悄撒一点点在馅料里，能让点心更鲜美，还能……还能让娘娘精神更好……奴婢贪财，奴婢鬼迷心窍！王爷饶命！饶了奴婢的家人吧！”

　　如月！锦瑟院！

　　果然是她！

　　箫晋珩周身杀气暴涨，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不再看瘫软如泥的李大娘，对凌默下令：“将所有涉事之人，连同其家眷，全部打入水牢！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处置完这边，箫晋珩的目光落回到苏晚棠身上，那骇人的戾气微微收敛，但眸底的冰寒依旧刺骨。

　　他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后怕。她在后怕。

　　这个认知让箫晋珩的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别怕。”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有本王在。”

　　他转而看向凌砚：“她情况如何？”

　　凌砚正在施针，额角见汗：“毒性已被暂时压制，但混合剧毒极为麻烦，需尽快配制解药，否则……恐伤及根本，即便救回，也会元气大伤。”

　　“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本王私库取！宫中御药房，持本王令牌去调！”箫晋珩毫不犹豫。

　　“属下尽力！”凌砚沉声应道。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凌默耳边低语几句。

　　凌默脸色微变，上前禀报：“王爷，我们的人发现，锦瑟院的如月，半个时辰前曾试图接触浣衣房一个姓孙的婆子，似乎想传递什么东西出去，已被我们的人截获。” 他呈上一方被揉搓过的、质地普通的丝帕。

　　苏晚棠目光一凝，那帕子的材质……与她平日用的里衣颇为相似！

　　凌砚暂时稳住茯苓情况，过来检查那方帕子，仔细嗅闻后，脸色更加难看：“王爷，娘娘！这帕子上……被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手法，沾染了‘相思断肠散’的药引之气！若非属下熟知此毒，几乎难以察觉！若将此帕与娘娘的贴身之物长时间放置一处，药引之气慢慢渗透……后果不堪设想！”

　　一环扣一环！

　　饮食下毒不成，便想用这种阴损法子长期暗害！

　　箫晋珩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阴毒至极的算计，全都是冲着他心尖上的人来的！

　　他胸腔中的怒火与杀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攥紧了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凌默！”

　　“属下在！”

　　“点齐亲卫，封了锦瑟院！将林氏与如月，给本王‘请’过来！”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然的血气，“记住，是‘请’！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 凌默领命，转身便走，步伐带着金戈铁马的煞气。

　　苏晚棠看着箫晋珩因为极致愤怒而显得更加冷硬凌厉的侧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温度，心中五味杂陈。

　　惊惧、后怕、愤怒……还有一丝，被他如此毫无保留、近乎狂暴地护在羽翼下的……悸动。

　　他这何止是“宠”，简直是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要将所有威胁她的人碾碎成齑粉的“狂”！

　　“王爷……”她轻声开口，想说什么。

　　箫晋珩却转过头，深邃的眸光锁住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受惊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本王。”

　　他的眼神在说：谁敢动你，我便要谁生不如死。

　　苏晚棠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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