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首发上场

　　第二天清晨。

　　乌野的队员们在餐厅里默默地吃着早餐，气氛与往日的喧闹截然不同。就连日向翔阳，那个永远的能量源，此刻也只是安静地扒拉着米饭，眼神飘忽，似乎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那个疯狂的战术。

　　放弃自己最擅长、最熟练的武器，去打一场闻所未闻的“混乱之战”，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开往赛场的大巴车上，乌养教练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打破了沉默。

　　“喂，你们这群小子，一个个苦着脸干嘛？”他靠在椅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去干嘛呢。”

　　没人接话。

　　“记住，”乌养教练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同于昨晚的激昂，此刻他的语气异常沉稳，“我不会跟你们说什么‘一定要赢’这种废话。对手是怪物，没错。完美得不像话，也没错。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环视着车厢里每一张年轻而紧张的脸庞。

　　“从我们决定要来全国的那天起，就该想到会遇到这种家伙。我今天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真诚。

　　“把你们练了无数遍的接球、托球、扣球，把你们流过的每一滴汗，都毫无保留地砸在那个球场上。不要去想什么完美的战术，也不用去管那该死的比分。只要打出我们自己的排球，打出你们最强的排球，就足够了。”

　　“让他们看看，我们这群来自宫城的乌鸦，到底有多顽强，多能飞。”

　　他的话语让车厢里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悄然散去。队员们紧绷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决意。

　　是啊，我们是挑战者，我们没什么可输的。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对手看！

　　北川圭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平静。他能感受到队友们的动摇与不安，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每一次比赛都尽全力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他们是即将掀起风暴的乌鸦，而今天，他们要让对手见识到，什么叫作真正的“乱气流”。

　　抵达赛场，进入热身区，乌野的队员们很快就看到了他们的对手——一林高校。

　　与录像带来的间接感受不同，当这支队伍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就连一向吵闹的田中和西谷，也下意识地收敛了声量，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咕嘟。”日向翔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到的不是兴奋，而是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发自本能的战栗。

　　“教练。”北川圭忽然开口。

　　“嗯？”乌养教练回头，看到北川圭那张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脸。

　　“这场比赛，让我首发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菅原、大地，甚至正在压腿的田中都看了过来。

　　乌养教练愣住了。按照原计划，北川圭是作为后期扭转局势、稳定军心的底牌存在的。让他首发，意味着乌野将提前掀开自己最重要、也最神秘的一张王牌。

　　“你确定吗？圭，”乌养教练压低声音，表情无比严肃，“过早地暴露你，我们的战术变招就少了。对手太强了，我们必须把牌留在最关键的时候打。”

　　“教练，你觉得我们还有‘最关键的时候’吗？”

　　北川圭的声音不大，却很直击心灵。

　　他没有回头，目光死死地锁着对面，说：“昨晚在会议室里，我们是隔着屏幕看录像。而现在，我们是站在这里，直面他们。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你应该也感觉到了。”

　　“这支队伍的实力，可能比在录像里面所呈现出来的更加强悍，如果前期被拉开了距离，后期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呢。”

　　他的话语，让周围偷听的队员们心头一紧。

　　“我们没有可以保留的余地了。”北川圭终于转过头，迎上乌养教练的目光，眼神里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从第一秒开始，就必须是总攻！必须是决战！我们所谓的‘混乱’，如果不由我亲自在场上掀起，光靠场下的指令，根本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面对这样的怪物，不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觉悟和全部的力量，就是怯懦，就是投降！”

　　乌养教练沉默了。他看着北川圭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又看了看自己队员们脸上那被巨大压力笼罩的凝重表情。

　　他明白了。北川圭说得对。

　　保留实力？那是对阵普通强队时的策略。而眼前的一林高校，是一个规格之外的“完美掠食者”。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任何一丝的保留，是对自己队员的不负责任。

　　最终，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说得好！面对怪物，我们就要比他们更疯！”

　　他猛地转身，对着记录台的方向用尽全力地咆哮道：“乌野，申请更换首发名单！”

　　几分钟后，当裁判吹响赛前整队哨时，双方的首发阵容通过广播响彻全场。

　　“……乌野高中，首发队员：1号泽村大地、5号田中龙之介、9号影山飞雄、10号日向翔阳、11号月岛萤……以及，22号，北川圭！”

　　北川圭走到网前，与影山、日向并肩而立。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球场熟悉的空气和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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