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阿根廷金牌！

　　奥运会的硝烟散去数日，东京那令人窒息的紧张空气终于被夏末的微风吹散。日本排球协会给拼尽全力的国家队放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让队员们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几天后，东京一家环境清雅的烤肉店包厢内，一场堪称“排球界奇景”的聚会正在进行。

　　烤盘上的和牛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香气四溢。北川圭、日向翔阳、影山飞雄、月岛萤、牛岛若利，以及已经作为运动康复师加入国家队后勤团队的岩泉一围坐一桌。

　　而坐在主位，正得意洋洋地用夹子翻动着肉片的，正是几天前亲手将他们淘汰出局的男人——及川彻。

　　“飞雄啊，你看你，烤肉都烤得那么死板，”及川彻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放进影山的碗里，嘴上却不饶人，“要带着爱意和想象力去烤，这样肉汁才能被完美地锁住。排球是这样，烤肉也是。”

　　“啰嗦，及川前辈！”影山飞雄涨红了脸，却还是老实地把肉吃了下去。

　　“及川大王！阿根廷的烤肉也这么好吃吗？”日向翔阳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好奇地问。

　　“当然，”及川彻扬了扬下巴，“不过，还是没有本大王亲手烤的好吃。”

　　月岛萤在一旁凉飕飕地开口：“毕竟是赢家，说什么都是对的。今天的烤肉，你请吧。”

　　“你说什么呢，小月月！”及川彻立刻反驳，“这可是本大王看在小岩的份上，才赏脸跟你们这群手下败将一起吃饭的！”

　　“混蛋及川，你再胡说八道，康复训练的时候我就给你加倍。”岩泉一没好气地用手肘顶了一下自己发小的后背。

　　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没有人刻意去提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仿佛那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练习赛。他们聊着各自俱乐部里的趣事，聊着日向在巴西被沙子和太阳支配的恐惧，聊着月岛在大学博物馆里当讲解员的兼职。

　　在一片笑闹中，北川圭为及川彻倒上一杯乌龙茶，轻声问道：“及川前辈，这些年在阿根廷，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喧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及川彻身上。他们都很好奇，这个曾经骄傲华丽的青城大王，是如何在陌生的国度，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及川彻翻动烤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还能怎么样？刚去的时候语言不通，点餐只会用手指着菜单上的图，结果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鸡肉卷。”

　　他用一种轻松吐槽的语气继续说：“那边的怪物也多得要命，一个个跳得又高，力气又大，本大王一开始差点被他们当成弱不禁风的亚洲小子。不过嘛，你们也知道，用几记漂亮的跳发球让他们闭嘴，是本大王最擅长的事了。”

　　他把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别听他吹牛。”岩泉一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拆台，“这家伙刚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训练理念和队友合不来，被按在替补席上很久。跟我视频的时候永远装作一副‘本大爷好得很’的臭屁样子，但有一次我听到了，电话那头，他的教练在用西班牙语骂他‘自大的日本混蛋’。”

　　“喂！小岩！”及川彻难得地有些脸红。

　　岩泉一没理他，继续说道：“后来，他就每天凌晨四点，一个人跑到球场去加练发球和体能。他跟我说，如果语言和战术无法立刻沟通，那就用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压倒性的实力，来赢得尊重。那本厚厚的西班牙语词典，不到半年就被他翻烂了。”

　　居酒屋里一片寂静。

　　他们仿佛能看到，在无数个异国他乡孤独的清晨与深夜，那个骄傲的男人，是如何咬着牙，将所有的汗水和不甘，都默默地转化成让自己变得更强的燃料。

　　“是啊……”北川圭轻声感叹，打破了沉默，“所以，你配得上那场胜利。”

　　是啊，输给这样的及川彻，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聚会接近尾声，烤盘上的火渐渐熄灭。

　　“及川前辈！”日向翔阳忽然站起身，脸颊因为兴奋和烤肉的热气而泛红，他对着及川彻大声说道，“不对，是及川大王！接下来的决赛，一定要赢啊！把那些我们没来得及教训的家伙，全都给打飞！”

　　影山飞雄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及川彻，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不服，只剩下纯粹的认真：“告诉他们，谁才是世界第一的二传手。别在最后一步……丢人。”

　　月岛萤靠在椅子上，推了推眼镜，懒洋洋地补充道：“你要是输了，会显得我们这些手下败将更没用，所以，你必须赢。”

　　牛岛若利更是直接，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及川彻：“你既然击败了我，就必须走到最后。这是强者的义务。”

　　北川圭笑了，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对着这位可敬的宿敌，朗声说道：

　　“加油啊，大王大人。”

　　“去吧。”

　　“把那群你口中所谓的‘天才们’，一个不留地，全部教训一遍！”

　　及川彻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群人，有他从小憎恶到大的天才后辈，有他一直无法跨越的绝对王者，有在最后关头击碎他自信的球场魔术师……他们每一个人，都曾是他排球生涯里最痛恨也最渴望击败的对手。

　　而此刻，他们却异口同声地，将自己未能完成的梦想，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短暂的错愕之后，及川彻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自信，甚至有些嚣张的笑容。

　　“那是当然的了！”

　　他“嚯”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饮料杯，高高举起。

　　“你们这群家伙，就好好在电视机前，洗干净眼睛，欣赏本大王最华丽的夺冠表演吧！”

　　“看着我，把你们没能走完的路，走到终点！”

　　“砰！”

　　杯子清脆地碰撞在一起。

　　一个星期后。

　　决赛日。

　　北川圭没有去现场，他独自一人待在公寓里，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实况转播。

　　画面中，阿根廷队与另一支世界豪强，战况焦灼。

　　及川彻的身影，在球场上飞舞。他的每一次传球依旧刁钻而充满想象力，他的发球依旧势大力沉，他的每一次呼喊，都能点燃队友的斗志。

　　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比赛的从容与快乐。

　　当最后一分，由他亲自组织，并由他的王牌攻手一锤定音时，比赛结束的哨声响彻云霄。

　　及川彻，跪倒在地，放声嘶吼，泪流满面。

　　电视机前的北川圭，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颁奖典礼上，及川彻站在了最高的领奖台上。他将那枚沉甸甸的奥运金牌挂在胸前，然后，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像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将金牌放在嘴里，用力地咬了一下。

　　闪光灯如星海般亮起。

　　那张俊朗的面孔，那自信而灿烂的笑容，在那一刻，被永远定格。

　　赛后的采访环节，一位记者将话筒递给了他：“及川选手！恭喜你！在击败了拥有众多天才的日本队，并最终夺得金牌后，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证明了自己是世界第一的二传手！”

　　及川彻对着镜头，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足以让无数少女尖叫的迷人微笑。

　　“世界第一？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他轻松地眨了眨眼，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随后，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但是，我想说的是，能站在这个舞台上，能拿到这枚金牌，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有一群最棒的队友。以及……”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摄像机，看向了远方。

　　“……我有一群，最棒的对手。”

　　“是他们，是那些被称作‘天才’的家伙们，用他们的强大、他们的才能、他们的永不放弃，才把我推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所以，这枚金牌，也有他们的一份。”

　　“谢谢你们，我的敌人们。”

　　说完，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着电视里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北川圭关掉了电视。

　　窗外，东京的夜景繁华依旧。

　　一个时代，在今夜落幕。而另一个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北川圭拿起手机，在那个名为“怪物世代”的群聊里，发了一句话。

　　“看到了吗？那个讨厌的家伙，站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顶上。”

　　几乎是瞬间，消息开始刷屏。

　　日向翔阳：“可恶——！下次绝对要赢回来！”

　　影山飞雄：“……”（但他立刻发了一个燃烧的火焰表情）

　　月岛萤：“呵，也就这一次而已。”

　　牛岛若利：“下一次，我会赢。”

　　北川圭看着不断跳动的消息，笑了。

　　是啊，及川彻。

　　谢谢你，为我们共同的青春，画上了一个如此完美的句号。

　　也谢谢你，为我们未来的战斗，点燃了最旺盛的烽火。

　　我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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